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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10 00:56:55瀏覽666|回應5|推薦18 | |
聲聞 復有聲聞而能止息未生煩惱。 [夜火] 好端端火就燒了起來,半夜三更的也沒人知道。這火也就因此一發不可收拾,一氣燒了四五間的店面。小城裡的夜空瀰漫充塞了煙燎火氣,第二天清晨才慢慢吞吞地散消了去。 這火不知是不是從最邊上的中國餐館起來,但肯定機會是大的。說不定就是電線走了火,燃著了濾油網裡收集的廢油。這想法是說不準的,祇是我自己私下那麼猜測著。 火災後兩三天,妺妹恰好經過那裡,見著一個中年女人蹲在原是餐館地方的廢墟裡翻著燒剩的帳簿、表冊、培梅食譜什麼的,還邊抹著淚。妹妹回來時就和我說了。我停了手頭上正做的事,低下頭想了會兒,心裡也有些感傷。 那天夜裡,我重憶起了白天妹妹的話,就失去睡意,追思著起火的晚上是否聽著了轟隆隆急駛過街面的救火車聲。我倚坐在床前,不知怎麼地隱隱約約耳朵裡似乎就有車子在遠處呼嘯而過的聲音,但過了會兒就起了懷疑,不太把握那夜裡確定響著那種尖銳刺耳的警笛音,這呼嘯的聲音也就在耳裡消失了。 [閒聽] 我從山頂的觀景點小心地走下那非常陡的黃泥坡,就看到這位公園巡邏警騎著腳踏車上來。車子放在低速擋,他奮力踩著車子往上爬,卻仍不忘友善地和我笑著打招呼。戴著眼鏡的他,文文靜靜的,絲毫不讓我感覺到是個配槍的執法人員,反倒使我想起我那個在高科技公司上班的技術作家(technical writer)朋友。 我走到山坡下,拐了個大彎,抬頭望上看,剛好見著他在那裡和牽著大狗的女人談話。因為有點遠,盡力聽去,只知道是在那兒說著點什麼。我慢慢的往下山的回家路上走,那聲音卻追著我走了好一會兒,有點恍恍惚惚的,愈來愈低,最後就完全聽不見了。 [觀嵐] 冬季裡的太平洋氣流一團急接一團地掠過海灣及半島,掃出了滿地的斷枝、殘葉和小城的狼狽及慌張。昨夜那入冬以來最大的濕氣流終於帶了咆哮的風和淒冷的雨一起遠颺,天氣究竟還是放了晴。我站在院落中,沐浴在清晨初來的淺金色陽光裡,專注地打量著屋子周圍的籬笆是否受了夜來風雨的損害,渾然不知地面的小草已沾潮了我的鞋與襪。 中午我因事出門,車在大街上開過,見著了那天空似水洗過般的清淨,藍的沒有一絲雜色。有許多流雲正飛快地掠過,匆匆忙忙不知要去什麼地方。撇過無數的廛居樹叢,我看到遠處的山卻是鬱鬱的深綠色塊,竟然有幾乎黯黑色的感覺。灰色的山嵐正在山林中蒸騰而上,裊裊娜娜地散著不同的灰色調——山躲在雲霧氤氳中。 我停在紅綠燈前,望著那水墨似的山,想著山居的雲深不知處以及承受那霧嵐水氣的濕重,便不覺入了神,倒忘了綠燈已經換上,讓後車的駕駛不耐煩地按著車喇叭。我見著旁邊車道的車正一輛輛往正前方匆忙開去,手忙腳亂鬆了剎車,踩了油門,很快地左轉上了橫街。那山樹霧及嵐氣便全捨棄在了我的腦後,那更後方車子跟著發出的急促喇叭聲音,卻清亮底縈繞在空中。 2007.1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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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