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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8/01 08:01:59瀏覽890|回應7|推薦17 | |
腹痛 星期五上午,我奄奄地躺客廳沙發上,全身無力,發著冷汗。早上四點多鐘就讓腹痛喚醒,這疼斷斷續續的,沒消停過,有時可以忍受,有時來得兇猛,則需急急地衝往洗手間。一天的日子還正要開始,我卻已經被疼痛折磨地病懨懨的,沒有點生氣。而像這樣子的狀況已經進行了一整個星期,這身體看來是無法自我痊癒了。 我心裡想著明天就是周末,診所不會開放,如果病情惡化了,上醫院急診處那可是大麻煩。我得趁今天去看看醫生,弄清楚這毛病倒底是怎麼一回事。打通了醫務所的電話,我聲弱氣微地和護士要了下午見醫生的時間,方才感覺有些安心地再躺回了沙發裡。 發生了這事,還真得要怪孩子們及一個西瓜。那是一星期前的另個星期五,天氣有些熱,我從市場買了個西瓜回來。到家後隨即將瓜切了,一小塊一小塊地裝在大海碗裡,放進冰箱内,方便孩子們口渴了,就吃上兩塊消消暑氣。可是第二天一早,我打開冰箱就見那西瓜原封不動地仍在原處,順手我空肚子冰冷冷地吃了幾塊,方轉身出門辦事去了。 誰知過了不久,肚子就開始隱隱作痛,這痛過了一會兒也就散了。我有點提心吊膽地盼著,希望它不要回來,可憐事與願違,它倒底還是又再來了。這樣子停停歇歇痛了幾次,最終我仍是得去間公共廁所解決了這問題。 到了下午,一切顯得平靜安穩,這次肚疼的風暴似乎已經過去了,雨過天晴後,我便也完全忘記了那痛的滋味。隔天清早,我發現那盆西瓜在冰箱裡依舊坐著,絲毫沒有被人動過的模樣。我怕再放下去就要壞了,卻又捨不得將它倒掉,便盡力地吃了一些,這就造成了大災難的開始,以及肚疼和我的長期抗爭。自那日起我不能隨興著吃食,然而就是喝杯白水也促使我的肚子疼痛難受。幾天下來,我餓得沒有絲毫力氣,量了體重,竟然因水分的流失和禁食的原因,減少了五磅的重量。 年輕時的慘澹及內斂,種下我的病因,這幾十年下來,肚痛早已成了我的痼疾。近年來,多吃了些食物,或者吃錯了什麼,都會造成問題。早兩年還擔憂著這疾病,這些日來已認了命,順隨它去了。 整日隱隱的疼痛讓我軟弱,神智倒更清明了許多。我的感覺變得敏銳,心卻更溫柔體貼。我將爬到後院水泥地上的蝸牛撿回灌木叢中,死去的蚯蚓將它埋進土裡。我容易落淚,見了路上遭輾壓的松鼠、狗、或者貓的屍骸,便起了感傷心。我愈發與世無爭,看薄了一切世情。塵俗間的一切繁華熱鬧,似乎和我沒有一許關係。這世上的有情無情,望過去彷若都隔了一層玻璃,如此的明亮,卻又有點不大實在和陌生。 星期四整個上午安全踱過,我剛覺得舒服些,慶幸這肚疼總算是要告個結束。誰知下午帶孩子去學游泳,因著頭一回上課,孩子起了恐懼心,抗拒著怎麼也不肯下車,我和他在游泳學校的停車埸上拉扯周旋了好大半晌,着急著上課時間即將到了,肚子就開始起發酸的感覺。用上恐嚇威脅和賄賂的諸種辦法,孩子最後總算進了那間室內游泳池,卻就聽到同班的一個小男孩,正在池中殺豬般的嚎哭著,隨後下來的那卅分鐘不間歇的淒厲哭聲,終將我的疼痛又喚醒了回來。 我將萬金油抹在肚臍眼上,吃了表飛鳴、正露丸、及妙利散愛兒,如果手頭上有瓶保濟丸,我也會勇敢的吃它一大把。我去藥局買了胃藥及減酸劑,可是這次吃了一點也沒有用處。我想我大概快要死了,這五濁惡世其實也不值得我什麼留戀,可是轉心想到妻子也還不算老,幼子尚少,便有些猶豫放心不下。我最終想起我那拖拖拉拉的念佛計劃還沒有進行,以前總說等到退休時好好用心去作,可是這近一年來,一總也誦不上幾句。如果這時走了,絕定去不了那清淨地方。我邊煩惱著,邊狠狠地下了決心:從即刻起,有閒時就得將佛號唸它幾句。 下午,我見到了我的家庭醫生,將我受的痛楚向他說了一遍,又把那因吃西瓜造成的疼痛原委向他細述著。年輕有著史丹佛大學醫學院學歷的家庭醫生體貼地聽著,卻並不十分同意我的說法。摸了兩下我的肚子後,就給我開了抗生素,解釋著說是細菌或者微生物感染的關係。 聽從護士的話,我回家後喝了許多瓶的運動飲料,心理上即覺得好了許多。又用了兩天的抗生素,肚子裡就開始起咕咕的鳴叫聲,也停止了那斷斷續續的疼痛。郵差這時送來了信用卡帳單,裡面賬目似乎有點小錯誤,我趕忙打電話去探究原因,這唸佛之事,那就從明天開始好了。 2007.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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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