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at：美國西點軍校每届成績倒數第一的畢業生

兩百餘年來，美國西點軍校學生們纍集了些傳統，其中一項為畢業生挂階少尉后，與第一個和他敬禮的士兵致贈一枚嶄新的銀幣。至於將畢業成績倒數第一的同學，封爲goat（本意山羊）的這個活動則為畢業典禮增添上許多歡樂。每年畢業典禮進行時，當新出爐的goat被喊到名字，全場歡聲雷動，聲勢比頭一名的還要壯大許多。山羊同學不僅精神上因此得了莫大的鼓舞，物資上亦有收穫。一袋子的鈔票專門準備了來獎勵他。這些錢都是同屆畢業同學，每人掏出一塊錢，合共給他的紅包禮物。

那年，西元1802，西點軍校成立，那届衹有學生兩名；1861年南北内戰開打之前，每届最多也不過四五十人；近年來，西點軍校每年招收的新生數已多達兩千餘名；從兩千人裏，獲得孫山的地位，很是有些難度：學業成績要低，卻也不能再低一些，這方寸間拿捏甚爲不易。想那大袋鈔票落入己手，不是偷懶即可，還真要有點本事與幸運才行。

這山羊群（goat）裏頭，果然也出了幾位赫赫有名人物，直爲人們津津樂道；著名第一的便是卡斯特將軍（George Armstrong Custer）。穿著花俏的卡斯特將軍敢沖敢撞，在南北戰爭中打出了名號，深受騎兵指揮官謝裏丹（Philip Sheriden）將軍的賞識。當年南北兩方軍隊的統帥——李將軍和格蘭特將軍——在麥克林（Wilmar Mclean）家的前客廳裏寫定了降書。事後，謝裏丹將軍用兩枚面值十元的金幣強向麥克林先生買下那張寫降書的小桌，并即轉交給卡斯特，作爲贈送卡斯特妻子的禮物。這個例子證明了卡斯特在上級心裏的份量。

卡斯特雖然不爲部屬所愛載，但社會公衆對他印象甚佳，且極有希望作爲當時下届總統的候選人。可惜與印第安人作戰時，聲望如日中天的他手段殘酷，激出印第安人全體憤怒，於處名叫小大角羊（Little Bighorn）的所在，困住了他所率領的第七騎兵團兩百餘人，激戰后，全軍覆沒。事件雖然悲慘，卻也因此創造了一個歷史傳奇。

皮科特（Pickett）將軍是另個聲名顯赫的山羊同學，他同是南北戰爭時候的將領，名字亦是喬治，且一樣愛打扮花俏。蓋茨堡那一役，他的步兵師奉命正面仰攻北軍防綫，硬上的結果是大敗潰退。部隊撤下來時，李將軍命他的那個師趕緊準備防禦作戰，他瘋似地回說：「李將軍，我哪裏還有個師啊！」就是戰後，他依舊總是抱怨：「就是李將軍那個老頭害得我整個師被北軍給屠殺盡净。」

皮科特將軍的部隊在那那一役裏傷亡慘重，官兵的犧牲卻也成就了他的不朽（immortal）。美國歷史將永不忘記他率軍仰攻公墓嶺（Cemetery Ridge）的那一時刻。蓋茨堡國家紀念公園特地竪立了皮科特衝鋒紀念碑（Pickett‘s charge  monument），而用他名字所注記的皮科特衝鋒（Pickett‘s charge）傳奇，將世世代代不斷地被提起。

山羊同學（Goat）并不是衹在畢業典禮那天風光，因緣來時，某時某處某事都能讓他站在歷史舞臺的正中。

落在狀元或者孫山的位子上其實都不容易。

2016.0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