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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07/24 13:20:15瀏覽926｜回應4｜推薦21 | |
在民政總署前的廣場上照了幾張像，我和妻子幼兒三人就在澳門的舊大街上隨興的漫走。街兩旁的商店擺滿著肉乾和杏仁餅，從香港來的旅客，亂哄哄地選購，有些提了大包小袋心滿意足地正要離開。一間店鋪的店員見我們空著手，招呼說，豬肉乾是野生豬製作的，難得的好吃，不買可惜。我看了那發出誘人色澤，露天展示的肉乾肉脯一眼，沒有搭理她，很快地走了過去。我們倒是進了有名的「咀香園」餅家，卻嫌買了餅後，提了這餅盒子礙手，沒有成了交易，空手就出了門，白讓那千種百樣的糕餅散出萬般的甜香。 沿著這澳門的舊街，我們往回去的路上走。一來一往的車道上塞滿了車輛，旁邊商店騎樓下，也擁擠著觀光的人群，這就讓我覺得緊張急迫，頭腦因而有點發熱。我邊走著，邊斜瞅著路上駛過的計程車，盼望有輛放空的過來，可走了大半晌，我們仍然沒有坐上一輛車。最終我就放棄了乘車的企圖，想到這回旅館的巴士站，地方其實算不上遠。又覺得走路還可細看這市景，天熱的也能忍受，就安步當車地繼續走了去。 三人低著頭、閉著嘴，扯扯拉拉地在人群中行走了不久，妻子和兒子就顯出疲累的模樣，我也有點後悔作出了這錯誤決定。一早起來在氹仔島上閑逛了大半個上午的雙腳，現在開始有些兒軟。抱著四歲兒子的兩手也起了酸痛。巴不得趕快抵達巴士招呼站，好歇息喘口氣，我心裡就顯出了急燥，顧不得身後的妻子，越走越快地，將她拋得老遠。 我快步經過「葡京酒店」大門口，見了排班的三輪車車伕們在店傍樹蔭下優閒的納涼，一個穿了葡萄牙人皇家儀隊服飾的司闈正招呼著從旅行團巴士下來的旅客，我心裡卻只是想著再忍耐會兒，過了這酒店，拐個彎，上了橫街，巴士站就在一間商店門前。 我到了招呼站，將孩子放下地，回頭才發覺妻子卻不在身後。等了近十分鐘，沒見妻子跟來，便走到橫街口往酒店方向望穿秋水似地看去。我在那兒又站了幾分鐘──感覺上就好似有一個鐘點的長──仍然不見妻子的身影。顧不及痠痛的手臂，我抱起了孩子，忙忙地向回頭路走，並立在酒店門首向來時的大路焦急地看著。市廛喧嘩中，車塵滾滾裡，哪裡見得著那姍姍行來的妻子。我來來去去在那兒走了好幾趟，心裏想著她倒底去了哪裡？ 我埋怨自己為甚麼要走得如此地急燥，讓到了陌生地方，搞不清東西南北的妻子，跟隨不上而走失了路。又想到總是依賴著我，連開了二十幾年的車子，仍是不太會給油箱添汽油的她，這會兒不知是如何的慌張。閃過的這些念頭就更加重了我的煩躁，心煩意亂地不知該如何是好。酒店的旅客們在我身旁不停走過，嘻嘻哈哈地談笑，我忽然覺得這世人都正圓滿幸福地活著，就我處在這悽慘的處境裡。 我焦急了一陣子，就轉了心，開始生起妻子的氣，怪她為什麼當時就不能走快點，如此這些波折煩惱就不會產生。我正越想越氣惱，安靜了大半天，抱在身上的兒子突然喊著，媽咪在那裡呢！我忙回轉頭來，就見著了那臉上帶些歉意微笑，露著如釋重負神色，她站在後方不遠處那兒；彷若世上一切有情無情都在那一刻模糊的淡去，我眼睛裡祇見著她明明亮亮、清清爽爽地緩緩行了過來。 2007.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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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