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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01 08:47:45瀏覽269|回應0|推薦3 | |
情思聽到阿樹的敘述,心裡湧出一陣陣的感動,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我聽了他的話之後,破涕為笑,不再哭了,他就帶我去洗手間洗臉,我們就去操場上繼續玩。後來….」阿樹此時臉上出現一種很深的悲戚。 情思感覺到他的臉色有異,心裡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於是繼續問:「後來怎麼了?」 「某一天…有一天我和陳俊輝一起騎腳踏車上學,經過鐵路平交道的時候,我的帽子被風吹走了,他騎在我後方,於是他說:『我去撿!』此時平交道柵欄已經放下,警示燈號亮起,我大聲跟他喊著說:『不要撿,等一下再撿!』,他說:『沒關係!一下子就好!』那是我聽他講的最後一句話….」 情思聽到這裡,心裡覺得非常不安,知道很不好的事發生了…。 「我看著他去撿了帽子,然後轉身要回來時,衣服被柵欄勾到,他想要將衣服扯掉,火車不知怎麼突然呼嘯而至,他被火車的疾風一掃,整個人被吹起,跌落到了旁邊的田裡,我目睹這景象,完全的愣在現場,全身無法動彈,火車發出恐怖刺耳的煞車聲,把我驚嚇得渾身顫抖,柵欄慢慢升起,我的眼淚繃在眼框裡,我張大了口,對著迎面騎摩托車過來的一個叔叔,指著田裡說:『叔叔~~叔叔~~ 救~救我的朋友~~』,那位叔叔看我不太對勁,走到我指的田裡看了一下,臉色大變,趕緊衝出去四處找人過來,我還是動不了身體,直到火車上下來許多大人,我看到我的朋友,曲軟的小小身體沾滿了血水與泥水從田裡被拉了起來,我那時全身癱軟了下去,接下來發生什麼事,我就全不記得了…等我有意識時,是在自己家裡的客廳,看到我的爸媽頻頻跟陳俊輝的爸媽鞠躬道歉,我媽媽憐憫地看著我,我爸爸則偶爾轉過頭用極為嚴厲的眼光瞪著我,我看得出來陳俊輝的父母並不怪我,但我爸堅持是我的錯,而我也認為那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帽子掉了,他也不會去撿,也就不會發生這件遺憾的事…」 「這不是你的錯,你不應該怪自己…」情思急切地為阿樹辯護。 「我知道,不過我之後的日子一直活在自責的陰影裡,我朋友被火車掃到田裡,然後從田裡被拉起來的那一幕,不斷地重覆地出現在我夢裡,甚至我和他在夢裡的外表與長相還會隨著年紀而長大,最近的一次夢境是在當兵的時候,我和他居然穿著同樣的軍服,他從田裡被拉起來的時候,是穿著軍服的!」
情思聽到阿樹的描述,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這是多可怕的自責,居然可以牽絆著一個人這麼多年,而且還隨著年紀而長大!」情思接著問:「那你是如何走出這個陰霾的?」情思感覺的出來,阿樹現在已經走出來了,所以才會如此問。 「我阿嬤死前留給我一本她的日記,被我一直收藏著,直到當兵的時候才被我拿出來閱讀,我不斷地翻閱阿嬤的日記,把她的話與經歷烙印在我的心裡,我終於學會原諒自己、愛護自己,就這樣不斷地練習下,當兵的那一次夢境,當陳俊輝身著軍服從田裡被拉起來的時候,我看到阿嬤扶著他站在田邊對我微笑,陳俊輝開口大聲跟我說:『阿樹,我從來沒有怪過你,這件事你完全沒有錯,不要再責備自己了,放過自己,把握自己的人生,答應我要好好愛自己,有你這個朋友,我一直覺得很驕傲!』他說完後,微微一笑,就和阿嬤一起消失在空中,我醒來後,臉上全是淚水,枕頭濕了一大邊,從此沒有再做過這個夢,脫離了那段黑暗的日子。」
情思此時的眼淚已經不聽使喚,像泉水一般地湧了出來,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好想抱住那個全身顫抖的小孩,緊緊抱著他,告訴他不要害怕! 「不好意思,本來帶妳來這裡,是要講一些開心的事,沒想到卻講到這個悲傷往事,不過,我現在沒事了,現在回頭想,反而很感謝老天給我這個磨練!時間也差不多了,妳該回公司了,我載妳回去後,再去客戶那裡。」 「好的,謝謝你。」 他們一路上沒有說話,但兩人的內心滿溢著一種感動的幸福,那是不需要言語多描述的。 阿樹星期一到他朋友吳序東的公司,將新功能設定好,也測試過幾次,都能成功地將他的電話轉到手機去。當工作完成後,吳序東的老婆打幾次電話到辦公室給他,但發現都是他本人接,他老婆覺得很納悶也很生氣,還在電話中和吳序東吵了起來,阿樹覺得有必要找一天到吳序東家裡走一趟,一方面解釋這電話的設定,一方面希望開導他老婆,之前雖然也試著開導過她,但效果都很差。最近和情思的互動當中,他覺得自己的信心更增強了些,對於吳序東和老婆的問題也看得比以前深入,他知道這是兩人之間的「信任」出現問題,而問題的根源也是在於雙方對於兩人關係的「有所求」,既然自己決定成為「幸福」的化身,就有必須將幸福的體驗帶給他周圍的朋友,他知道他一定要這麼做,也知道只要有願望,就可以達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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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