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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3/23 18:57:28瀏覽441|回應0|推薦0 | |
兩人……似乎也不再是純粹的室友,或者說是,家人呢? 「為什麼來台北車站?」我拿下安全帽,打量四周熱鬧非凡的人潮和數不清的店家。 「我把東西忘在打工的地方。」他簡短的回答,我卻覺得他應該解釋得仔細一些,我有點不懂。 「剛才那通電話是你同事打給你的嗎?」 「……嗯。」他回答。 手腕上的熱源又覆了上來,他的腳步不快,我跟在後面慢步朝他打工的店家前進。我們乘手扶梯到達三樓,手扶梯邊有一個入口,張繼文牽著我進去。裡面空間明亮寬敞,我被置物架擋住視線。突然間從看不見的轉角閃出一個人影,站定我們面前。 我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眉頭。 是她!那個我兩次在學校碰見張繼文,總是跟他並排走路還黏在他身邊的女生!原來她不只是同學還有同事關係…… 「繼文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囉。」她兩眼望住張繼文,視線遊移到我臉上時,竟升起一股不屑的高傲姿態,像在睥睨我的無知。 這麼跩!我討厭她,非常非常。 「筱如,我的筆記本?」張繼文微皺眉,語氣不耐。 「在員工休息室裡面,我忙沒能先幫你拿出來。要我幫你拿嗎?」她看張繼文的眼光很奇怪,也沒有像對我那樣的高傲姿態,好聲好氣的揚笑說話。那是什麼呢? 「不用了,我自己去拿。」張繼文要我等他,便飛快的走遠,我看不見他的背影,他的人消失在比我高的置物架之後。 我暗暗打量一下站在我面前還不走的女生,她幹嘛不走還一直看我,好像要把我分析出一堆缺點。她不比我高,卻高傲的無人能敵,我唯一猜測的是她一定對我有敵意。 「我叫劉筱如,是繼文三年的高職同學,我們在班上感情最好。」不等我說話,她已經開始對我作自我介紹了。「還有,我最討厭的是死黏在繼文身邊的女生!」 她果然對我有敵意,最後一句話還說得特別重。不過我也很想回她一句,到底誰才是黏在張繼文身邊的女生啊。 「好了,我的話到此結束。妳要等繼文就等吧,逛一下賣場也可以,買東西我能算妳員工價。」一副很闊氣的嘴臉大刺刺展現。撂完話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女的究竟是怎樣…… 「詹彩怡,我們回家吧。」張繼文又飛快的走近我,將我從疑感的問號中拉離這氣氛像戰場的店家,搭乘手扶梯下樓回到張繼文停摩托車的地方。 其實我有點生氣,像是自己在生悶氣。卻不清楚為什麼。 「在想什麼?」靠我很近的男性嗓音,讓我心驚的回神。 張繼文幫我戴上安全帽,又低頭幫我扣帶扣。我微噘起嘴數次想張口,可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要怎麼說我在生悶氣啊。最後放棄舉白旗投降,閉嘴巴不說了。 坐上他的摩托車後座,我依舊不說話的任風輕輕掃過身側兩邊,瀏海亂飛的不像話,不經意刺到我眼睛。我伸手壓制住瀏海,另一隻手按在張繼文肩上保持平衡。 「……妳好忙。」 我兩隻手忙碌的沒時間注意其他事物,聽見他講話,我將臉傾前湊上去,加大音量:「你說什麼?」看得見後照鏡中他臉頰上的笑臉和酒渦。 「我說妳好忙──」大概是怕我沒聽清楚,音量也足足大上我一些,臉微側的對我說。 我笑了笑聳肩,露出一臉「你現在才知道」的表情。我不知道後照鏡照不照得出我的表情,可是我還是想表達一下我心中的想法。「張繼文,你今天幹嘛突然等我下課載我回家啊?」我記得他今天的課早我一堂下課。我明明沒特別去記,但就是記住了。 「……應該是人類的劣根性。」 「什麼?」跟劣根性有關係嗎? 「沒有。」 沒有才怪!轉得太硬了。我終於放棄亂飛的瀏海,兩手沒多想的往前伸,偷偷施力捏了一下他的臉頰,恰巧左邊右邊夾攻。「張繼文,沒人告訴你我很愛玩的嗎?」我嗯哼了聲。 「……我現在知道了。」 太慢了! 張繼文留在學校等我下課,載我回家那天,是他工讀的休假日,我事後才知道。他把小小張排班表用圖釘釘在書桌旁邊備忘板上面,是他後來添置的。我無意去注意它,但每次走進張繼文房間,便會不經意瞄到。 十月的排班表上有幾天休假,不多,張繼文一直是忙於工讀。 翻了翻日曆,一年一度的中秋節即將來臨。我總是很興奮的把握這難得的節日,跟家人一起度過快樂的一天。我們家中秋節的慣例是舉行烤肉大會,成員是我們一家子,誰都要到,誰都不許不到。 「快中秋節了耶。」我掩不住欣喜的笑容,望著房東太太揚眉的吃飯。「我們今年一樣要烤肉喔。」不烤不行,不烤就不像中秋節了。 「又要烤肉?」房東太太沒特別表情的說,「每一年都烤,今年還烤?」 「當然啊。除了烤肉還要吃月餅。」難道純賞月?我笑了笑。雖然中秋節理應賞月,但我們家從來沒賞過月亮,只能說是順便吧。從家裡的窗往外望,其實看不清月亮。 「那就中秋節那個禮拜的禮拜一,我東西會先準備好。怎樣?妳要不要先開個菜單?」話完,房東太太不知從哪裡變出一張白紙和一支原子筆。我想了想,不曉得張繼文時間上有沒有辦法配合。「別想了,我和繼文早就定好了,就等妳問了。」她呵呵笑瞇了眼。 我不服氣的叫了一聲。怎麼這樣啊! 全家人紛紛在白紙加上一筆食材,愈加愈多。房東先生的字跡上,全是一堆新穎的食材,他總說需要創新。房東太太毫不留情的一筆線劃掉,惹來房東先生的料理經,最後她受不了只好又重新寫上一次。 我工讀的便利商店,也準備在某一天烤肉,位置是河濱,時間是晚上十一點。他們問我要不要去,我笑著說不要,那時候是我的睡覺時間。 打工這幾個月來,我跟同事處得都還好,上班時沒有多餘的話題,我不希望在上班時間聊天,就像我不想在上課時講話一樣。我只做好自己的本分,其他事不多理。 我對這個便利商店的工作漸漸上手,開始訂貨,也開始熟練的做好每一件事情。我很滿意我對新環境的適應速度,也很滿意自己愈做愈順手。但總有些事,是我無法到達的境界。 有小偷光顧我卻沒發現,我常常很自責;有不講理的客人在櫃台找麻煩時,我常常會緊張的手足無措,甚至根本沒辦法解決,我會認為我處理的不好而難過;舉行試吃會時,只能跟在另一個同行的同事後面附和,我覺得自己很沒用。 人不可能完美無暇。 「詹彩怡。」 有人從我背後緩緩靠近我,我感覺的到。「什麼?」兩手倚在窗緣上,窗外的天空萬里無雲,美麗的讓人不想眨眼。 「詹媽媽問還要不要再加什麼。」張繼文說著伸手將一張紙遞到我眼前。 紙上密密麻麻的藍筆黑筆,連鉛筆也出來了。定晴一看,是房東太太上次拿出來的那張寫烤肉食材的紙。從第一排瀏覽下去,看來今年的烤肉會很豐富。等一下……「章魚?」這什麼? 「儒儒寫的。」我轉身的時候恰巧看見他露出酒渦,聳了聳肩。 我嚴重懷疑詹學儒已經被房東先生洗腦,連思想都如出一轍,果然是很新穎。那麻煩他自己烤…… 我望著他的笑容,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好。 房東太太說,是張繼文很早之前和她定好烤肉的時間,那他又為什麼知道我想要?被人看透澈的感覺不是太糟,就有點可怕,還有更多更多的感動。張繼文……
『有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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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