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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9/06 12:26:39瀏覽1803|回應23|推薦191 | |
移民澳洲整整24年了。大約是今天,我在墨爾本公司報到。公司所在的街道是以公司的名字取的,讓我在台灣的時候誤以為整條街都屬於公司的。這是美商的澳洲分公司。 我是在台灣申請的會計經理職位。在等我來的這段時間,有約聘的會計師 Rebecca暫代,再與我交接。 辦公室是兩層樓的建築,進門面對樓梯口的是接待處。財務及行政部門在樓上,業務及生產部門在樓下,廠房在辦公樓後面。接待處也是總機,歸屬於財務部。 樓上寬敞的辦公室是我在台灣沒有見過的,用來當舞會的大廳已經是豪華了。大廳中央有兩張辦公桌是開放式的隔間,互不干擾,一個是印澳混血的Debbie,負責應付帳款,一個是紐西蘭籍的 Christine 負責應收賬款及出口文件處理。 北側從樓梯口開始,是一排臨窗的辦公室。第一間是總經理 Rod的辦公室,他的辦公室門外坐著他的秘書 Karen。第二間是會計經理我的辦公室,我的門前就是 Debbie 跟 Christine 的隔間。第三間是我的上級Andy。第四間是董事長的秘書Jenny。Jenny 旁邊轉角是董事長辦公室,裏面有客廳,還有吧台設置,對我來說是開了眼界。星期五下午經理們聚會喝一杯是當時的風氣。董事長辦公室往左的隔壁是會議室。 樓梯口的右邊還有一間辦公室是助理會計 Rachel,另一邊打印房安置幾台打印機、影印機。那個年代打印機的噪音很大,不只是加蓋,還要有專門房間。打印房間門口有兩張辦公桌,也是開放式隔間,一個是愛爾蘭人 Sheila ,口音很重,負責電腦系統的維護,及18歲的助理 Janine,漂亮的金髮美女,剛剛高中畢業沒有經驗的。 這麼寬敞的空間,員工之間說話不知道是嗓門高,還是因為回音效果,傳音大。跟部屬說話,我常常需要移樽就教,穿著高跟鞋來回走路真會腳酸,還好是地毯。在 Sheila 及 Janine 部門旁邊有通道前往餐廳。 總經理大約 60 歲,面貌慈善像個長者,他的名字有個 R 對我來說很不好叫。我剛從台灣來,沒有習慣對長者,又是上級直呼名字,總覺得很彆扭。 我的上司 Andy 嗓門很大,口頭禪是 bloody hell。我以為是澳洲人的文化,有一次我站在 Debbie 身後的檔案櫃前找文件,找得辛苦,我竟然不知不覺也喊一聲 bloody hell,似乎很過癮。當場整個辦公室都笑歪了。原來 bloody hell 不能亂學舌的。 Debbie 的英文沒有腔,我跟她溝通比較習慣。她對我很照顧,也可以說是愛拍馬屁,也愛扯八卦。有一天下班的時候,我在她桌上留了字條,請她一早開支票。她不客氣的說她看不懂,我跟她說開支票。她居然問我是什麼學歷,連支票英文都不會寫。原來英美的英文拼音不同。 Christine 個子很高,不像 Debbie那麼大嘴巴。她幫我把新買的床單、被單帶回去洗,因為我沒有洗衣機。Christine 的花粉症很嚴重,有一次連續請假幾天,理由是花粉症。我不懂花粉症的厲害,打聽花粉症的症狀。Debbie 說是流鼻水、打噴嚏。我心想,不過是感冒,竟然要請幾天假,太離譜了。(兩年後我第一次感染花粉症才見識到花粉症,流鼻水與打噴嚏的痛苦,眼睛癢、鼻子癢。) Sheila 是個單親媽媽,用心做事,不說廢話。事實上,我聽她的愛爾蘭口音很吃力。 Janine 很美,聽說是個富家女,很嬌寵。 她負責出納,每個月要做銀行調節表。銀行調節表對台灣的會計應該是小事一樁,Janine 每個月可以熬上一個禮拜還做不出來。她帶回家做,還要申請加班費,很讓我這個新移民我頭痛,不知如何應付。讓她把帳給我看,我一眼就發現問題,要她更正。她很不開心,認為我不瞭解她。 Rebecca 跟 Rachel 工作上跟我比較有密切關係,她們也很照顧我這個新移民。帶我去買被單、棉被,示範給我看如何鋪床單。我還真是上了一課,為了表達我對她們的謝意,我請她們去中國餐廳吃 banquet,一個人澳幣25元。我後來才知道那時候澳幣 25元的消費額可觀,而且 banquet 吃得很飽,很撐。我們華人自己從來不點 banquet。 那時候的墨爾本晚上沒有商店營業,除了餐廳之外。街道店面燈火明亮,空無一人,對我來說是很新鮮的街景。 樓下接待處的兩個人一個叫 Annett, 一個叫 Judy,par time 輪班的。我剛開始不知道有停車場,總是把車停在門口。中午車子的方向盤熱得發燙。Judy 教我用濕毛巾,蓋住前車窗內。 第一次跟 Debbie 外出午餐,她點的是薯條,讓我開了眼界,薯條也可以當午餐。我買三明治的時候,店員問話,我就像啞巴一樣指著櫥窗,說這個,這個。那時候還真不習慣西方人的三明治,不像台灣買的三明治,甜甜的,薄薄的。 有一次 Debbie 陪我外出辦事,回程經過商店街,Debbie 很體貼的建議我買中國餐廳的午餐盒。回公司的餐廳吃午餐,遇到生產部經理 Brian ,他問我午餐在哪裡買的,我說 station street。他說,到處都有 station street。 公司餐廳該說是食堂,一個個小圓桌。我如果只跟一個人同桌,談話比較容易。如果有第三個人,我就接不上話題。我聽不懂就問,很多次人家就說 forget it,不重要,很有挫折感。 午餐後覺得睏,沿襲台灣的人文生態。我在自己的辦公室,關起門來,趴在桌上睡午覺。才趴著不久,Debbie 就來敲門問我是不是不舒服。試了幾次,有人經國,透過窗子看到,都會關心的敲門我怎麼了,很是尷尬。後來想到把旋轉辦公椅轉向,面對窗子閉目。面對窗子光線刺眼,不久我的午睡習慣就改掉了。 我住家的房東太太是個單親媽媽,帶著兩個小孩住在一牆之隔的同一個 house。假日碰到,我們聊得很愉快。她說我的英文很好,我說我在公司根本沒有辦法跟同事聊天,因為聽不懂。房東太太說,那是因為他們沒有說標準英文 proper English的關係。她建議我跟同事說,‘Please speak proper English。’ 天啊!我想,那不是很不禮貌嗎? 【備註】 藉著回憶,想不到我竟然還記得每一個同事的名字,有百分之90的把握。有一兩個是不確定的。初來乍到,無法跟人家做工作以外的交流,是我移民初期最不快樂的原因。離開後,從來沒有去想過這個公司是不是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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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