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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2/21 14:17:57瀏覽45|回應0|推薦0 | |
藉由塚山家的資源豐富,至春天,冰雪緩緩消融的時節,聶雁不但學習了濾水技術(儘管都是一些在公元三千年已經知道的技術),還學習了菊城的藥學……雖然沒有特地去找病人,病人也不會來找自己,但學些東西比較容易過日子,比什麼都不做好些。
畢竟自己即使提早學成濾水技術,還是得在菊城待到立秋,時間拖得越長,真越不明白雲哥哥跟自己到底是來學習還是來度假……
倒是聶雲也跟著一頭栽進了與藥草為伍的生活,原本是日日上山觀察水脈,由於冬天多處結冰,現在變成日日上山採藥(儘管大冷天也沒什麼藥可採);這不但讓塚山家的人驚訝,聶雁也驚訝……最讓人不解的是不滿半歲的禮子小姐似乎很喜歡聶雲,而且莫名的害怕聶雁,明明後者看起來比較容易相處,但禮子小姐死活不肯讓聶雁碰一下,稍稍動一根小指頭便哭了起來,聲勢浩大……
【或許子翎其實比子翔先生兇吧,】塚山夫人笑著哄女兒:【不是都說幼兒和動物一樣敏銳嗎……喔?乖乖……不哭不哭啦……乖乖……】 【夫人。】只學了簡短單詞的聶雲伸出雙手向塚山夫人示意,想幫忙哄禮子。
也真虧塚山夫人安心,將寶貝女兒交到聶雲的大手中,一個巴掌張開,便覆蓋了小嬰兒半個身體,但也或許是因此有了穩定感,禮子每到聶雲手中就很安穩,咯咯直笑……
【大概是因為絕對不會抱不穩摔下去吧。】撫著自己的臉頰,自言自語……夫人覺得彪形大漢哄小嬰兒的畫面,真是百看不厭。
雙腳在長廊外晃著,距離地面約有將近兩層樓高的高腳屋長廊,圍欄做得很簡陋……聶雁看了看下方,又看了看哥哥手中抱著的孩子,隨即將書本放在一旁,對塚山夫人開口…… 【得把欄杆修好些。】
看著子翎望向孩子的眼神,夫人瞬間會意過來:【是啊,都讓阿朔早些修理,弄到現在都還沒好,哎……別家的圍欄都早換新了。】有些無奈發愁:【從以前就這樣,好好一件事情可以拖大半年……真不明白當初爸爸怎麼會招他當我丈夫……】 聞言,眨眨眼:【……大概因為他對你好。】當時跪在我面前為妻兒嚷嚷著要水,苦苦哀求……這麼說來夫人的名字應該會有『仁』字嗎。 【呵,那倒是真的……】似乎又立刻惦記起丈夫的好,瞬間笑顏如花綻放:【也對,除了偶爾有些拖拖拉拉,真要緊的時候他還是挺護著我。】算了……人無完人嘛。
兩人又繼續盯著那一大一小的組合,年齡上與體積上都是……最後看著他們步下長階,在附近散步,真是怎麼看怎麼神奇。
【……】最後,依然話少的聶雁破天荒的在塚山宅做了除了閱讀之外的事情……修圍欄。 ……與塚山家往來密切的結果,好像漸漸感受到家庭的……羈絆嗎?那種我不是很懂的東西,不過自己常往這邊跑,貢獻一些勞力也屬應當。
夜深人靜的時候,聶雁常在卡馬戶外與電池一起賞月……儘管電池不大願意。 與其說賞月,不如說是在雲哥哥睡著後發呆,來到公元五萬年的日子,或者該說來到菊城之後的日子,跟在PS時相比,真是太平到無以復加……雖然對於此一轉變,自己還挺享受的。
……難道真的冥冥中都有註定?當初一心以為雲哥哥所謂的『十九歲會相遇』不是這麼離譜的相遇,對於住在『人類第二要塞』、十一歲的我而言,最重要的大概就是『水晶識別證』,畢竟沒有這個,就像沒有身分的偷渡居民一樣,無法看病、無法讀書、無法賺錢…… 當時的想法很簡單,雖然我是被製造出來的人,因緣際會之下擁有了水晶以供識別身分,但我知道雲哥哥沒有,所以……才想幫他搞一個水晶過來……最快的方式當然就是參加PS招考,成為隊員,最好還是能對上級提出要求的位階。
望月興嘆:「搞是搞到了,但居然是在這裡相遇。」結果用不上。
但若不是成為PS,也不可能在參與維護國家寶藏計畫中,與TM交手到最後,雖然不知道轉移的契機為何,但結論是不成為PS便無法來到這個時空與雲哥哥重逢,至少對我而言是重逢。 轉移的契機……當時除了中子束、亞光速之外,還有什麼嗎……畢竟之後雲哥哥也會轉移吧,如果能知道前兆,就能避免措手不及。
對了,當年雲哥哥跟十一歲的我分開後,去了哪裡!? 為什麼以前我沒想過這麼嚴重的問題!?連轉移的契機都弄不清楚,日後雲哥哥陪伴過兒時的我,是否還能平安回到公元五萬年!?或者說……如果轉移時四周需要某些元素,那麼我是不是還會再度轉移?說來雲哥哥當年也沒跟我說不會再度轉移吧……
看來得盡快想出『契機』為何,才能思考對策,要不然我能跟雲哥哥比肩閒聊、登山的日子恐怕隨時會無預警的宣告結束。 嗯……我剛剛說……『比肩閒聊』!?
「……不會吧。」但我記得那時候的確……
雖然仰望著月亮,此時思緒早已飛到數月前待在公元三千年的最後一晚的光景,回憶著當時的一切細節,似乎想通了什麼,嘴巴驚訝地微微張開……半晌後才闔上。
「電池,」春風微涼,腳下踩著未融的雪,轉身緊一緊和服領口的同時面向大黑羚羊:「一起出去走走吧。」連禮子都感受得到我的可怕,該說是你神經跟雲哥哥一樣健壯,還是你也是心高氣傲的物種……
森當時的確是這麼對我說的:很可能也是你我這輩子僅剩的,能如此比肩談天的時間。
事實上任何相關人等都知道TM攻擊率根本是百分之百,也大略知道會用中子系列,只是不清楚細節,簡單說大家都有心理準備接受九死一生的事實,但是他一直要我放寬心、甚至自己身為隊長還想哄我TM不會攻過來……身為情報專長人員怎麼可能在任務都迫在眉睫了還說這種話!?雖然因為私交不錯,當時我以為他在安慰我,但現在想來這顯然不像平常的他。 他很喜歡玩這種文字遊戲,明明該認為我會死,說了『僅剩的能比肩閒談的時間』這樣的話,卻又要我不必太擔心?仔細一想根本自相矛盾,而且我很在意他當時似乎有句話說一半?
難道……森知道我會被轉移!?
牽著電池,沒有騎,腳下的木屐傳來規則的頻率,與地面接觸發出微微的聲響。 月色很淡,星光稀薄,海風婉轉,融雪漸漸。
轉念一想,淡淡一笑:「……雖沒把握他是否知情……」但若對象是森的話,我很放心。 因為這代表他其實認識雲哥哥,只是在我面前裝作不認識,既然會裝作不認識,原因只有一個……他清楚如果他走錯一步,說錯一句話,我跟雲哥哥的歷史會被改變,也就是說他很謹慎地在幫我們。
摸摸自己的鎖骨,又是一笑…… 從前實在不太喜歡這種直接裝在身上的通訊裝置,還有在耳朵裡面的皮米喇叭,總覺得自己不但被製造出來,還徹底被改造……可現在還真希望能親口問他;嗯……但他若決意幫我,想來即使我有機會詢問,他也不會說不該說的,反而還會覺得提問的我很不理智。
腳步不自覺地帶著自己來到白天常跑的塚山宅,此時高腳屋下的空地早已沒有人煙,遠處有幾戶人家點著油燈,想想總是深夜外出卻不曾提過路燈的自己,在正常人眼中真是怪異至極。 「因為照著路,所以稱為路燈嗎……」詞彙在這個時代雖說大同小異,但有些用法真是當初想都沒想過:「……那是……」
黑曜石般的雙眼在月色不明朗的夜晚,像是為了提高倍率而聚焦的顯微鏡般,凝神,屏息…… 有人從書房出來,沒點燈? 對方走得很慢,懷裡抱著某個物品,看起來很貴重,小心翼翼的……看來沒發現我,行跡鬼祟;這個時代也有人闖空門?要跟上去嗎?但雖然我體質特殊,一點點映雪微光已經能稍微識物,可是若不接近些依然看不清楚。 他沒有要下屋子的意思,是塚山爺爺嗎?但也沒有回房……嗯,果然是要下屋,對了,他沒點燈,看不見路,所以摸索了一陣……而且是熟人?他剛剛一直很小心沒接近欄杆,因為塚山家圍欄不穩,今天我修過雖然結實了,但也就我跟夫人,還有雲哥哥知道此事。
不敢接近欄杆的熟人,所以是塚山爺爺或者是……朔?
不對,若是朔的話他會在夫人提議時名正言順修理圍欄,如此夜晚行事方便得多,但若是爺爺也不可能,那書房的東西都是他的,他白天進去光明正大,不必如此費事。
對方就要平安到達地面了……我還是跟上去見機行事,這一陣子受塚山家不少照顧,若他們丟了貴重物品,今夜撞見夜行者的我也會有所不安。 拿定主意,轉身對著電池輕言細語:「電池,你先回去,當心別發出聲音。」見電池似乎頗不樂意,一張羚羊臉擺明了想刁難,羊角的弧度看起來甚至有些趾高氣揚……
「……是我不好,『馳電』,你先回去吧。」連羚羊都跟我計較。 看著大黑羚羊一副得逞的詭異『笑容』,盡可能放輕聲響地邁蹄歸去,自己才無奈地跟上剛剛來到地平面的黑衣人。
以往我不會管這種閒事的,好像……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自己的性格不再那麼拘束,比以往隨興些……用這種心情活著,感覺不壞。
對方行動相當迅速,不一會兒繞過大半日常熱鬧的居民住區,漸漸少了高腳屋遮蔽的聶雁真有些懊惱……過去的跟監行動不但裝備齊全優良,且在都市叢林中東鑽西躲,便於隱匿;如今不說全無裝備,腳上還是叩叩作響的木屐,幸好積雪未融盡,土地濕滑,勉強能不發出聲息,但要小心不留下腳印也夠忙了,此外隨步伐與風速列列擺動的和服大袖……也讓聶雁自己捏了把冷汗,不敢靠得太近。
……看樣子來到公元五萬年後我就生疏了,過去過於依賴裝備,儘管如今的環境不同於以往是事實,但若PS只是善用科技產品的人的話,那麼真正厲害的不是我們這些隊員,而是發明裝備的那些人……不過這和服袖子真的很礙事,平時穿起來好看又舒適,沒想到這麼不便速行。
嗯!?白石山鳥居……這個時間入山? 跟上?回去?我當然想跟上,但電池會不會出賣我,把雲哥哥叫醒?那樣有點麻煩。
思考間腳步已然悄聲邁出,緊隨黑衣人之後,屏息凝神,如風之影般掠過烏木鳥居……山中光源更加昏暗,儘管白雪未化,但林木高聳,連今夜本就不明朗的星月都全然遮蔽……
有微光,正由遠而近……嗯,上樹。 雲豹本是在樹上狩獵的帝王,儘管這時候木屐很累贅。
【……感覺似乎有人跟蹤我。】黑衣人將懷中之物緊了緊,對迎接的來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兩人一起靜聽四下裡的動靜……
良久後,迎接者稍稍舉高光源……一位紅髮碧眼的青年出現在光圈明亮處,目光犀利,神色冷冽,雖只是舉燈的單純動作,也能讓人感受到威儀不同凡響。 接著,一道新的嗓音,低聲:「周遭沒有腳印,即使有人跟著也頂多到了山口。」
……在濕地跟監不留行跡是基本常識,幸好當機立斷上樹了。
【那倒是,我最近一直心神不寧,有些緊張。】說著,小心翼翼地懷抱包袱,隨光源往山裡走去…… 【哼,敢跟?我讓他葬身白石山。】
林憶蓮《夜太黑》,從此踏入娛樂圈,O八年至O九年之間在世界各地巡迴,被視為華語音樂天后。中學時期第一次聽到這首歌,不是同一張專輯中最喜愛的,卻莫名地一直記得,或許是歌詞,也或許是意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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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