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昨夜盡情揮灑，破曉後仍處處遺留痕，

藉由水窪或濕漉等印記，

訴說某件儘管近在眼前，

卻已無法估算距離有多遙遠的光陰軌跡；

還是根本就換了模樣，

由另一群皓首宮女及黃髮耆老們，

悠悠講述的天寶遺事的雨滴；

吹著突然摸不著頭腦而茫然幾許：

今天到底是五月一日呢，還是元月五日，

那股如同滾滾洪流般襲來的滅頂澎湃，

竟激起渾身疙瘩的讓奧斯卡無法不大吃兩驚，

趕緊躲進可以阻擋風雨的外套，

躲避彷彿剃刀似的銳利且揪緊心頭，

簡直突來厄運般地悽苦冷風；

昨日似乎仍舊可見，或者前幾天好像伸手可及，

宛若殘餘氣味，依然攀附於鼻翼跟心思的熾熱，

有如衣物包裹軀體和意識，光站立也昏昏欲睡，

得額外花費力氣與意志，抗拒頻頻招手的困倦，

映入雙眼的物體輪廓及線條，全然飄搖如蜃樓，

不知是自己給熱得神智渙散，或者什麼不可解，

兩樣氣候眨眼之間換了面貌，冬季般地後母面。

同樣屬於紋風不動、半點聲響不聞，

前幾天好像完全沉睡於熾熱得光是站立原處，

也要慢慢滑落邊坡一樣，悲劇性的吶喊，

精神跟意識沒幾分鐘就給蒸發殆盡，

僅餘怵目驚心的窟窿，墳場深處望天的骷髏，

由衷升起且流竄若惱人蚊蠅，鼻息也是個熱；

水份不曉得跑去哪裡避暑，

叫人不只是將它的存在忘得個徹底，

更彷彿從來不曾認識這維繫生命的必須，

處在乾渴及燥熱等牢獄之中掙扎，

卻宛若身陷千絲萬縷蜘蛛網，茫然昆蟲，

愈發溺於窘迫、絕望深淵裡的五腑六臟，

這兩日踢走除了紫外線破錶，倒別無其他的嘟嘴，

卻迎來夏至已然站立眼前，依著門檻傳情，

風兒捎來的信息，竟是讓羽絨外套裡的身軀，

無法抵禦騎車時，四面來襲的滿載濕冷，

難以承擔大氣裡，八方夾擊的宛若冰庫，

拋擲著身處時序五月天，竟是高聲求救的冰雨。

雄据舞台中央及鎂光燈聚焦處，

使禦寒衣物才剛闔上雙眼，調整呼吸的

準備呼嚕入眠之際，又整個被氣候挖起。

雲層透出代表溫暖跟和煦等形容詞，

然而卻不符合現實很景，僅有些象徵意義，

臉頰與髮膚所能接收的信息，同視覺相同，

仍是刨挖或刀剮，入睡時得蓋棉被的五月天，

極具點綴、裝飾等聊備一格氣氛的藍天；

外觀跟顏色，隨時光遞嬗，

逐漸且穩定地，朝向意味著成熟，

歡呼雀躍指日可待的深刻模樣，

稗子迫不及待且無視己身突兀的，

恣意而為並大張旗鼓，吐露著外觀飽滿，

然而最終撇開全部被火焰焚燒，化為灰燼的聊表施肥，

（確實除了付之祝融以外，沒有第二項選擇、第二種可能）

沒有任何作用與價值可言的「稻穗」；

從北方隨著梅雨鋒面舖天蓋地而來，

似乎帶著喚醒萬物及人們的使命，

與冬季那種免費吃到飽，根本不償命相較，

大致上還算是「緩和且溫柔」的晚春勁風，

遠眺固若金湯、碉堡般差可擬，

陽光都得暫時退卻，渾身濕氣和冷氣的

密佈烏雲，看看自己穿著的冬季裝拌，

無言悚然復無力嘆息的微笑。

讓心頭微之膽戰，髮膚也晃蕩若掙扎圖存的星火，

叫陸續吐露希望與溫飽的稻穗，

搖擺如猛浪裡的船舶，盼不見些許安穩，

象徵著世道全然崩塌、亂離脫序如常，

（搞不好從來就不曾存在，又何來「崩塌」可言）

弄錯了季節跟時令般地流竄的冷風，

今朝彷彿從酒酣耳熱裡清醒，自宿醉放蕩中凜然，

枝葉宛若厭倦了似的，意興闌珊的虛應故事，

愛理不理的乘著不聞聲響的氣流，

擺盪如舞池及霓虹裡隨著樂音流淌，

但醉翁之意不在酒地隨機起舞，整個的慵懶，

足蹬雨鞋，穿梭於沐浴了整夜的春雨，

泥濘和潮濕，依然豐盛如稻穀馨香的田埂之間遊走，

曾經稱霸聽覺且稱雄視覺，宛若翻轉光陰，

陽光及溫熱都給擠到旁邊涼快去，

風雨聯袂的合唱，僅存點滴陳跡的徒供憑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