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無意間發現一本相簿﹐因為放在層層疊疊的物品下面﹐大概快二十年沒碰過這本相簿。小朋友很好奇來翻這本照相館附贈的陽春相簿﹐她們也覺得有趣﹐爸爸以前原來是這樣喔。

這本相簿是1986年入伍前跟媽媽去小人國玩的時候拍的﹐媽媽那時也好年輕﹐我好瘦。不知為什麼﹐裡面居然夾著一張我幾個月後入伍當新兵的相片﹐那時在屏東龍泉新兵訓練中心。因為營區禁止拍照﹐我只有幾張軍中的相片。看著自己這張新兵出操後的相片﹐覺得當兵時應該是最單純好看的時候﹐少了當學生時的蒼白﹐沒有出社會後的世故﹐更沒有中年後的滄桑。

有的人從小就知道立志要做什麼﹐可是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本來想我可能是廚師或裁縫﹐後來想過當記者﹐可是書一直唸得不上不下﹐不好不壞﹐高不成低不就﹐於是唸書工作多變得隨緣。然後﹐就這樣在美落地生根了。

從前不知道要什麼﹐到了這個年紀﹐好像也沒什麼想要的了。心態上或許真如格友也是損友的作家巴代所說的﹕一個遠離挫折感 (因為無力計較) 的年齡﹐也是凡事美好 (因為習慣) 的年齡。

帶著疲憊下班回家﹐一打開門小朋友興奮地笑著喊“爸爸﹗”跑來抱我﹔牆上貼著小朋友的圖畫有個戴眼睛的爸爸﹐盪鞦韆﹐有雲﹐有樹﹐有房子﹐然後上面用蠟筆寫著“I LOVE YOU PAPA”﹔跟她們鬧著搶著做小黑板上的百位數進位加法﹔週末早上我們去她們喜歡的店吃早餐﹔中文學校學期結束發的一張J1服務第二名﹐一張J2操行第三名的獎狀 (是的﹐每個學生都有個巧立名目人人有獎的獎狀)﹔週末游泳﹔她們學我很傻的跳舞動作﹔當山洞﹐當馬﹐當山讓她們爬﹔當她們的舞伴。。。。。

有著這些點點滴滴﹐看著她們睡覺時的香甜﹐我想著﹐雖然青春已逝﹐終究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