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看過楊雅喆導演的“囧男孩”﹐“女朋友。男朋友”是我看楊導演的第一部片子。三位主角裡面﹐我只知道張孝全﹐至於桂綸鎂和鳳小岳我是完全陌生的。最近在路上看到這部電影的海報﹐吸引了我的目光﹐紐約時報給楊導演的成績和桂綸鎂的演出佳評﹐這部台灣北美同步上映的電影﹐讓我充滿了好奇。

電影開始﹐我有一點矛盾﹐希望看到一部好電影﹐看著這個像校園青春的片名，讓我也帶著“看你能變出什麼”的心態。紐約時報有提到戒嚴和野百合運動的時代背景﹐我算了一下楊導演的年紀﹐說有經歷過戒嚴和野百合﹐我覺得勉強﹐那時他是青少年吧﹐所以他要建構那個背景﹐是來自他的研究﹐不是自身經驗。說實在的﹐電影故事裡面他們唸的中學是所好學校吧﹐那麼惡劣和卡通化的教官(譬如要國文老師來跟教官報告﹐把學生文章亂扔的審查﹐潑婦太上皇的態度)﹐要說服我很難。野百合運動已經是李登輝總統時代﹐當時媒體也大多支持學生﹐哪裡來的肅殺之氣和慷慨赴義﹖

但是電影演下去﹐故事一步步發展﹐這些背景變得無關緊要了﹐這些只是他講故事的設置時空。導演要講的是一個三角愛情故事﹐一個對最初的愛情二三十年經過多少世事﹐愛還是一樣忠於最初﹔講成長的痛苦﹔講世事的無奈﹔講一個糾結愛不到的痛苦和後來的釋放﹐諒解和包容。

楊導演也是編劇﹐是說故事高手﹐他一點一點講﹐從高中講到中年﹐慢慢累積到最後的滄海桑田，讓我感動莫名。我進入戲院時帶著挑戰的態度﹐到結束時我鼓掌了。

這是一部節奏明快﹐乾淨利落﹐好看的電影﹐尤其我特別欣賞三位主角的整體演出。這樣的三角故事﹐如果有任何一位演員沒演成功﹐戲就缺了一跟柱子﹐失去平衡(關錦鵬的“紅玫瑰與白玫瑰”有這個缺了一根柱子的現象)。張孝全的欲言又止﹐桂綸鎂的深沉自然和收放自如﹐鳳小岳的外放﹐展現了他們在明星的外表下精湛的演技。

容我不講劇情﹐美國的媒體不會透露劇情給讀者﹐我也這樣比照好了﹐讓觀眾觀影時一起享受跟著劇情走的樂趣和驚訝。如果有可能﹐不要錯過去戲院看這部電影的機會﹔如果我可以﹐我要給導演和三位主角金馬獎﹐尤其是桂綸鎂﹗

[後記]

野百合學運時值總統大選前﹐是當時國民黨李登輝的主流派與林洋港支持者非主流派之爭。

當時只有國民大會有選舉總統的權力﹐而國民大會又分主流派與非主流派的支持者﹐同時國民大會通過自我延長任期。

我當時的感受是﹐自己也很不耐國民大會這樣的政爭。大學生發起這個反國民大會的運動﹐廢除萬年國會﹐很快地獲得社會的支持﹐剛好發生在六四之後﹐社會支持學生的聲浪高﹐政府也非常節制﹐最後和平收場﹐達到改革的目標。

這個運動是幸福的﹐以和平的手段達到改革的目的。

回頭看﹐當時野百合運動的學生領袖﹐有的加入了民進黨﹐也有的參與了扁政府﹕林佳龍﹐羅文嘉﹐馬永成﹐郭正亮﹐李昆澤﹐鄭麗文﹐段宜康﹐顏萬進﹐鄭文燦等。

諷刺的是﹐有的後來捲入扁案﹐有的反對後來的學生運動﹐如行政院發言人林佳龍﹐民進黨文宣部副主任鄭文燦。

當時追求自由的學生﹐後來參與了他們挑戰的政治。

導演把鳳小岳演的這個熱衷反對和追求自由的學生﹐後來變成反對學生運動的行政院發言人﹐在婚姻與愛情上被困不再自由﹐我想多少也表達了導演對這場運動的看法﹐或是他感嘆成長的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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