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弟兄們都專心聽從宗徒們教訓，時常聚會，擘餅，和祈禱。

宗徒們行了許多奇蹟異事，人人都懷著敬畏之情。(宗2:43-43)

2008年3月30日,復活期第二主日,彌撒中一開始讀經就聆聽到這兩句話.主復活的奇蹟再次在心中激盪.回家後,又重溫了去年寫的文章.與你分享.

「三不四要」論奇蹟　

　　　與無神論的朋友談論信仰時,最常遇到的挑戰就是:「如果真有天主,就教他顯個奇蹟,讓我相信吧!」你若是回以:「日月穹蒼、野地花草都是天主所創的奇蹟」,不是遭來一個輕蔑的白眼,就是陷入詭辯的旋渦中,爭論「自然是被看慣的奇蹟」還是「奇蹟是沒被看慣的自然」.你若是舉出個人經歷或其他公認的奇蹟,則不免被譏為巧合、迷信、穿鑿附會.　

　　　雖然朋友信誓旦旦的說,只要給他一個奇蹟,他就會死心塌地的相信,我卻笑答,證諸聖經,他的話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可信度.不同意?那就讓我們來讀讀路加福音十七章中的故事吧!有十個痲瘋病人,遠遠看到耶穌走來,就大聲喊叫,請求耶穌可憐、救治他們.要知道,在那個年代,痲瘋是比現在的SARS或愛滋病更教人聞名喪膽的傳染絕症.但很顯然,即使這些被社會遺棄、隔絕的痲瘋病人,也都聽到耶穌行奇蹟、治絕病的大名,才會群集等候在耶穌要經過的路途中,為的就是要求一個能使自己起死回生的奇蹟.好個耶穌,果然名不虛傳,只不過定睛一看,十個痲瘋病人就全被治癒了!照說,受了這樣奇蹟大恩的十個病人,應該都會死心塌地的相信了吧?但是這十個人中,只有一個人回來光榮天主,感謝耶穌.正如若望福音十二章三十七節說的:「耶穌雖然在他們面前行了這麼多的神蹟,他們仍不相信」.二千年前耶穌親身所行的奇蹟,結果尚且不過如此,朋友,你還那麼肯定只要看到奇蹟就會信服嗎?

　　　即令我們是那十分之一因著奇蹟而相信的人,這樣的信仰又能有多堅定呢?瑪竇福音十四章記載,門徒們在夜裡逆著風浪,顛簸駛船,卻看到耶穌在海面上平穩的步行,就嚇得大叫.伯多祿就說:「主,如果是你,就教我在水面上步行到你那裡罷!」耶穌說得倒輕鬆:「來吧!」伯多祿就放膽的從船上下來,走在水面上.但是好景不長,他一見風勢很強,就害怕起來,並且開始下沉.他就大叫:「主救我吧!」耶穌立刻伸手把他拉了起來.

　　　這個故事中,有許多值得我們玩味的地方.首先要知道,門徒們當天下午才親眼目睹了耶穌用五個餅及兩條魚餵飽了五千人的奇蹟,但是也許因為事不關己,只是像看了一場精采的魔術秀罷了,感受並不很深.現在自己逆風駛船,才知道原來世道艱難,情不自禁的嚇得大叫.作為耶穌大弟子的伯多祿,畢竟是見多識廣、有些膽識,但是他的問話,是否有些耳熟呢?不論我們曾經領受過多少天主的恩寵,見證過多少奇蹟,事到臨頭,我們仍然懷疑－－「主,如果是你…」;我們仍要試探－－「就教我…罷!」人非聖賢,面對困難時,也許我們也免不了會懷疑、會試探,但當耶穌對我說「來吧!」,我的信德能使我勇敢的走向水面嗎?縱然放膽走了下去,我又能在強風巨浪之下,信德不動搖,身軀不下沉嗎?若我們是那十分之一因奇蹟而相信的人,我們的信心能承擔這樣的考驗嗎?在危急之時我們是慌得手忙腳亂,爭扎著想要浮出水面,還是像伯多祿一樣,尚且記得向主求教呢?畢竟,奇蹟是來自於信德,信德卻不是來自於奇蹟.

　　　瑪爾谷福音第五章中有個關於「奇蹟是來自於信德」的最好見證.話說一千多年前的某日,耶穌在門徒及大批好奇群眾的簇擁下,應了某個鄉長的苦求,要前往他家救治他病危的女兒.群眾中有一個患「血漏病」十多年的女人,她雖然散盡家財,遍訪名醫,卻仍為病魔所苦.這個病弱的女子心想:「在這人山人海中,我絕不可能有機會跟耶穌說到話,請他治癒我.但是,我相信,只要我能摸到他的衣角,我就有救了!」於是這女子不顧旁人的推擠,拼命伸長手,終於輕輕的碰到了耶穌衣帶垂下的繸頭.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刻,她清楚地感覺到她的病已經痊癒了!就在這時,耶穌回頭問說:「誰摸了我的衣裳?」這樣的問題,連耶穌的門徒都覺得可笑,回答他說:「這麼多人都擠在你身邊,誰沒碰到你?你竟然還問誰摸到我的衣服!」門徒們當時不曉得,耶穌是因為感覺到有股能量從自己身上出去,才這樣問的.

　　　我們也許都曾有過這樣的抱怨:我每個主日都去望彌撒,我也作了一個好教友該作的事,但是為什麼天主總是聽不到我的祈禱?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就是這個故事中的問題:為什麼擠在耶穌身邊的人這麼多,但是耶穌就只感覺到這個女子碰到她的衣服呢?有幼兒的父母也許比較容易體會到耶穌的感覺.當一大群同年齡的孩子,混雜在一起玩耍,不管這群孩子叫鬧的聲浪有多大,或是哭喊的頻率多麼接近,但只要自己的寶貝兒女輕聲一哭,即使是在數十尺外,做爹、娘的都能分辨出來,並且迫不及待地趕來救援.如果我們真能全心信靠天主,就如嬰孩全心信賴父母一般,又那怕天主聽不見我們的輕聲祈禱呢?正如耶穌對那患血漏病的女人所說:「女兒,你的信德救了你!」因為奇蹟是來自於信德.

　　　我無神論的朋友覺得這根本是個「雞生蛋」與「蛋生雞」的荒謬問題.就是因為沒有看到奇蹟才不信;但也就是因為不信,所以才看不到奇蹟.我笑說「如果我告訴你一個『保證』能使奇蹟發生的秘方,你願意試試嗎?」朋友無法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其實說來簡單,這個秘方的原料不過是基督徒奉為圭臬的信、望、愛三德,這個秘方的調配方法不過是要我們堅守「三不四要」的原則,奇蹟就絕對會發生!

　　　保證奇蹟發生的「三不」是:

　　　一、不要抱著看魔術表演的幼稚之心:天主是全能的,聖經中也記載著許多耶穌驅魔、治病、復活、及超自然的能力.但是,信仰不是買張門票去看戲的事,天主更不是馬戲班表演魔術雜耍的小丑,奇蹟的發生也不是為了滿足我們的好奇心.耶穌受難後,門徒們因為害怕,都閉門聚在一起.有一天,耶穌突然活生生地出現在他們中間.門徒們的興奮自是不可言喻.可是門徒多默這天正好不在場.事後雖然每個人都說看到主復活了,他卻說:「除非讓我把指頭伸到他手掌上的釘孔中,我絕不相信!」似乎其他十一個門徒是串通好來騙他的.幾天後,耶穌又出現了,並且把手掌伸出來,要他試試看.尷尬、羞愧、與興奮交織的多默,這時可是感動得痛哭流涕,匍伏在地.耶穌對他說,「不要作個無信的人,那些沒有看見而相信的,才是有福的」(若20:29)－－我們的信德讓我們作了一個有福之人!

　　　二、不要存著買賣交易的功利之心:朋友說:「我每天都很虔誠的向天主祈禱,他要是讓我中了『樂透』,我就捐出十分之一;但是天主都沒回應.」我告訴他,那是因為你的誠心不夠.你若是祈禱說:「讓我中了『樂透』,我就捐出百分之百」,也許天主就會垂允.朋友高喊:「那我幹嘛要中樂透?」我說,對啊!那天主為什為要讓你中,而不是讓別人中呢?我們的一切本都是白白的得自於天主,我們又能拿什麼來與天主談交易呢?耶穌開始向世人宣講天國之前,獨自在曠野中避靜四十天,不吃不喝,接受魔鬼的試探.魔鬼就用食物、權力、虛榮來誘惑他.照說,耶穌可以用他的神能輕易的攆走魔鬼,但是他卻用了任何一個凡身肉體都可做到的笨拙方法－－他只是堅定的告訴魔鬼「不可試探上主,你的天主」(路4:12).因為這就是我們的望德:凡不試探天主的,必能找到天主(智1:2)!

　　　三、不要懷著守株待兔的懶惰之心:一隻笨兔子跑啊跑的,就撞死在樹上,是奇蹟.那時候你又正巧坐在樹旁,那更是奇蹟.但是如果我們坐在樹邊等待第二隻兔子,那就不是奇蹟,而只是愚昧與懶惰罷了!朋友說:「我信天主,領了洗就好,何必現在這麼辛苦的上教堂、讀聖經、講靈修?既然天主是慈愛的、寬容的,只要等到緊急關頭再求他就好了!」我說,有一個老掉牙的冷笑話不知道你聽過沒有:一個被洪水圍困的人,心想:「我是愛天主的,那麼天主一定不會讓我淹死」,於是他拒絕了先後要來拯救他的救生員、舢板船、及最危急時的直升機.淹死後,他生氣的責問天主:「你既然是慈愛的、寬容的,為什為見死不救?」天主詫異的說:「我不是派了救生員、舢板船、及直升機,三次去救你嗎?」－－如果我們只是守株待兔的等待奇蹟,我們必然會錯失奇蹟,因為沒有行動的愛德是死的.

　　　保證奇蹟發生的「四要」是:

　　　一、要用感恩的心去體認自身及週遭的一切,我們將發現原來我們已經擁有許多奇蹟:如果你沒見過天主的光輝,請舉首仰望夜空的繁星,如果你沒聽過天主的聲音,請靜心聽聽樹林裡的蟲鳴鳥叫,如果你不知道任何奇蹟的故事,請再回想一下,從開始到現在,你生命旅程的每一個故事.「天主所造,樣樣美好」,這就是我們信德的起源.

　　　二、要用喜樂的心去迎接天主將給予我們的一切,我們將發現奇蹟時時的出現:據說,在某個遙遠的國度裡,天天都有奇蹟發生.有一個不信的人,跋涉了千山萬水來到那裡,要想求證.進到城中,等待了多日,卻失望的看不到任何奇光異像.於是他攔住了一位路人,問他要往那個方向走,才能找到奇蹟?路人回答說:「在這裡,當人照著天主的意思去行事時,我們稱做『奇蹟』.但我聽說在別的地方,當天主照人的意思去作時,才被稱作『奇蹟』」.有位聖人說:「天主給的我都要,天主要的我都給」.懷著這樣的望德,那愁奇蹟不時時出現呢?

　　　三、要用愛人的心將奇蹟帶給我們的近人:當德勒莎修女(Mother Teresa)　把那些被人遺棄,倒臥路旁,滿身蛆蟲的垂死之人抱回了修女院,為他們清洗餵食,握著他們枯乾瘦弱的手,陪伴他們尊嚴地走完人世的最後一段路程,對那人而言,還有什麼更美妙的奇蹟呢?耶穌教我們要「愛你的近人」,德勒莎修女對這教導作了最完美的詮釋:「近人」不只是我們的父母、配偶、兒女、與親人,而是每一個我們的愛所能達到的人.當然,德勒莎修女是我們望塵莫及的偉人,但是只要我們願意,將我們「白白得來的,也白白分施」給我們的近人(瑪10:8),天主就藉著我們的手,創造了一個愛的奇蹟.

　　　四、要全心、全意、全力的愛主,我們的天主:有一次聖母瑪利亞及耶穌一起去加里肋亞參加一個婚宴,席中酒缺了,聖母就悄悄吩咐一旁服務的僕役說:「不管耶穌吩咐你們去作什麼樣荒謬的事,你們都照作就是了」.耶穌叫僕役們將用來盛洗腳水的大石缸灌滿,然後再將水舀出放在酒罐內,送到宴席上.不知情的主婚人喝了一口酒,就把新郎叫來,抱怨說:「好小子,別人都是等好酒沒了,再拿次等酒.你卻把這種上等極品好酒,藏到最後才拿出來!」.在人生的旅途中,也許我們也常疑惑甚至怨恨天主要我們作的事是多麼的不合情理或令我們失望,但唯有當我們聽從聖母的勸告:「他無論吩咐你們作什麼,你們就作什麼」(谷2:5),我們才能嚐到那最後來到的好酒的喜樂!耶穌告訴我們,所有誡命中最大的一條就是「要全心、全意、全力的愛主,你們的天主」(谷12:30).只要能遵守這條誡命,就會應驗耶穌說的:「你們祈禱,不論求什麼,只要你們相信必得,必給你們成就」(谷11:24).

　　　總結一句話:生命的奇蹟就是在於「應常歡樂、不斷祈禱、事事感謝」(得前5:16).

(2006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