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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26 11:58:41瀏覽24|回應16|推薦0 | |
這篇「風雨朝聖歸人夢」是十多年前,我領洗後的第二年,去墨西哥市朝聖回來後寫的.厚顏在這炒冷飯的原因有二.一是因為幾個月前看到 主的兒女 在 台中教區瑪利諾會瓜達露貝聖母殿 [西屯天主堂] 落成典禮 一文中介紹了墨西哥瓜達露貝聖母的故事,而我那次朝聖的主要目的就是去瞻仰聖母顯現時,聖胡安‧迭戈(St. Juan Diago)所穿的那件斗蓬真蹟.二是因為幾天前在 Franky兄 的 菲律賓行腳之Our Lady Of The Most Holly Rosary Parish Church (Minondo church) 一文中看到「黑面耶穌」.在那次朝聖中,我在有四百年歷史的墨西哥大教堂,也見到全身黑色的耶穌苦像,並在這篇舊文中曾簡短的記述過「黑色耶穌」的典故.雖然Franky看到的菲律賓黑面耶穌也許與這個墨西哥典故根本風馬牛不相及,但我仍願與大家分享一些老照片,及平生第一次朝聖的感動…其實,那時我剛領洗不久,對於「朝聖」的事相當反感,去得也很勉強,但是…
風 雨 朝 聖 歸 人 夢 一、進香
對於媽祖進香團似的朝聖旅遊,我一向不甚熱衷.有謂「道在屎溺」,天主既是無所不在,又何必長途跋涉,萬里追尋?更何況要到地貧人稠、污染落後的墨西哥市去朝聖?除了因閫命森嚴,不得而已之外,唯一能安慰自己的理由,似乎只有順道去Cancun海灘嬉水避寒了.
二、風雨
想像中的南美,應是熾熱的豔陽與蔚藍的晴天,但是迎接我們的卻是陰冷灰暗的天空與綿綿不斷的細雨.勾縮著頸項,拉緊著夾克,在風雨中小心的穿梭於擁擠的車輛中,又得注意腳下坑窪的積水,心內不免有幾絲怏怏.突然一隻大傘伸過來,傘下是張佈滿風霜的黝黑面孔.我企圖用英語向他致謝,他只微笑聳肩,無法了解我的話.默默的一直護送我們到停車處,他才又沿原路折返. 坐上遊覽車,窗外的風雨暫時被阻絕了.探視窗外,領隊振華兄仍在行列的最後,等待那步伐稍緩的落單者.雨水浸溼了他的頭髮,寒風掀起了他的衣襟.那一刻,我想到的不是旅途中他如何無微不至的照顧整個團體,也不是持有旅行專業執照的他,如何把應得的那份佣金全部奉獻給了堂區,而是一九九三年的感恩節夜晚.在那個風雪交加的晚上,許多教友都無法參加彌撒,預定的晚會也被迫取消.而振華夫婦卻不辭辛勞的為了推廣夫婦懇談會,遠道加州而來,為大家作了感人的見證.一九九五年的感恩節,美南第二屆夫婦懇談會竟在達福地區盛大的舉辦.振華兄當年播下的種子,在風雪中原早已萌芽. 看著靜默沉思的陳琨鎮神父,那年感恩節彌撒中他說的兩句話又再度震撼著我心:「為什麼風雙雨雪我們就抱怨?風和日麗豈是當然?」
三、中土
導遊說,「墨西哥」(Mexico)的原意是「月亮的肚臍」,意即此處乃是世界的中心.不禁令人想起在那古老的黃河流域,夜郎自大的人們,不也自稱所在是「中土」嗎?一旁的麥神父(Father Bill Morton)告訴我,地中海的先民也曾把他們的狂妄刻劃在他們的名字–Mediterranean上.「Medi」原即「Middle」之意啊!我突然感覺到造物主似乎在那兒狡獪的微笑:「愚眛的人啊!我本知道你們無法抵擋自大的誘惑,才有意造成這個球體,使它既沒有前後上下,又何來中間與左右呢?」然而,在嘲笑老祖宗目光短淺時,同樣的錯誤不也一直在我心中重覆的發生嗎?何時我才能真正承認自己的愚昧,認知這個界並不是圍繞著我在旋轉呢?
四、聖殿
進入這座有四百年歷史墨西哥市大教堂,怵目驚心的不是四週撐持危牆的鋼管鷹架,而是聖殿十字架上漆黑的耶穌苦像.雖然我知道近年有些黑人種族主義者,堅稱若瑟與瑪利亞是非洲衣索匹亞後裔,所以耶穌應是黑人,但我仍訝異於這種理論竟在四百年前的墨西哥發生.導遊適時的說出了黑色基督的美麗典故:曾有一位致力於改革社會不公義現像的神父,每次做完彌撒後,總要親吻耶穌的腳.嫉恨他的社會既得利益者,遂在苦像的腳上塗抹了劇毒,意圖謀害.但是當這位神父仍無所戒心的要親吻耶穌腳時,苦像突然通體發黑,倒下如中毒狀.一旁的女兒,握著我的手說:「這是個真實的故事嗎?」孩子,這麼一個美麗的故事,是真實或傳說,又有什麼要緊呢?耶穌既已為我們被釘在十字架上,他又何至於吝惜再為我們承受另一次世人的惡毒呢?
五、小販
「要不要嚐點?」麥神父遞過一盤路邊買來的烤香蕉.他說:「我自己許諾,進了墨西哥就不吃美國餐,不進美國店.」我正兀自高興遇到了一位同樣喜愛異國風味的老饕,他卻從行囊中拿出了各樣的剪報及資料,告訴我無數貧苦的墨西哥兒童如何在蕭條的經濟與不平等的社會掙扎求生.「雖然我力量很小,我要盡力的幫助本地的小本生意人」,他說.於是一路我們天南地北的聊著,從如何救濟貧童,到如何盡一己之力來促進社會體制的改格,到什麼才是真正的基督徒.短短的行程中,我窺探到一個修道者悲天憫人的高超情懷.臨下車時,他拿起剛買的一支竹簫,附在嘴邊隨意的吹弄了幾個音符,搖頭苦笑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去買這東西?」而我曉得,他只是無法抗拒那揮舞著竹簫的老者,蒼涼的嗓音:「看,這是我太太手工作的喲!」
六、乞兒
「要不要出去走走?」晚餐後,麥神父說:「不要將自己保護的太好,而只在自己熟悉的範圍內活動.要試著真正去了解當地.」於是,我隨著他穿梭在墨西哥市的巷弄內.佔據路邊的夜市,隨處堆積的垃圾,這樣一個情景,竟有著令人心酸的熟悉.擋住我們去路的是一隻骯髒的小手.遞給他一枚硬幣,神父蹲下身來,用流利的西班牙語探問他的年齡與家庭狀況.最後,又為他覆手祝福.我舉起了照像機,又頹然放下.就讓這樣一個美麗的畫面留在我心中吧!轉角處,另一群乞兒蜂擁而至.口中的零角都已用盡,我們只能聳肩擺手離去.一個年約五歲的瘦小女孩,仍窮追不捨的擋住去路.油膩纏結的短髮與滿臉的污垢,遮掩不住一雙明亮烏黑的大眼.悄悄的在她手中用來討錢的塑膠撲滿內,塞進了可能多過他數日乞討所得的披索,我倉惶的逃離.不是為了再度蜂擁而上的乞兒,而是為了那雙過份早熟與哀傷的眼神.
七、游魚
到Cancun而不去看熱帶魚,有如吃川味牛肉麵不加辣椒一樣,總會覺得少了些什麼.玻璃底船載我們離岸,泊在珊瑚礁岩中.四週快速穿梭的五彩游魚,愰動的船身,悶熱的底艙,竟使我有些暈眩.回到甲板,俯著倚靠在座椅上,竭力抑制住胃底湧上的早餐.昏沈中,有人輕柔的按摩著我的額角.雖沒有睜眼,但我知道,這種溫暖只屬於一雙母親的手.清涼、刺鼻而熟悉的萬金油味道,將我帶回了童年.如同每次生病時依偎在母親的懷中撒嬌,我閉著眼,恣意的享受著母愛的溫溫馨.船要到岸了,我仍不願抬起頭來,因為我怕週遭的友伴見到遊子的淚光.
八、歸途
旅途的困頓,使我在機上迅速的入睡.夢中,我又走過那條據說聖母顯現的山徑.天空飄著細雨,一把大傘默默的伸來.側首,持傘人的面孔卻不斷幻化,分不清是那個陌生的墨西哥婦人,或是振華兄開朗的笑容.也許是那自稱為「麥乞兒」的神父,時而又變作慈母溫柔的笑靨.迎面伸來的是一隻骯髒的小手,烏黑的大眼從油膩纏結的髮後與污垢的面龐上照射出令人心碎的哀傷.接過雨傘,蹲下身來,我亦想為那小女孩遮擋一些風雨.而此時雨水卻變成了無數的玫瑰花瓣,不斷的飄落… 附註: 四百多年前,就是在這個山坡上,聖母兩次顯現,要求胡安‧迭戈(Juan Diago)以她的名義請主教在她顯現的地方建一座聖堂.
胡安聽從聖母的指示,雖是寒冷的嚴冬,仍在山丘頂上找到了美麗的玫瑰花,兜在斗篷內要帶給主教看,來証明他所陳述的事是真的.胡安到了主教那裡,把斗篷掀開,花兒落地,此時,一件無法解釋的事發生了:在胡安的斗篷上出現了瓜達盧貝聖母的像.圖中鏡框內保存的就是聖胡安當時所穿的斗蓬真蹟.雖然已過了四百年,仍然色擇鮮豔.鏡框掛在走道上方高處.因為朝聖的人太多,大家只能站在一個自動輸送帶上,緩緩的在斗蓬下面經過,抬頭瞻仰.
瓜達露貝聖母對墨西哥人(及整個南美)的重要意義不僅是因為她的顯現奇蹟,而是她顯現的時代意義. 因為那時正是西班牙人統治墨西哥,屠殺當地Aztec 印地安人,饑荒,戰亂的時代.很多印地安人無法接受這個由西班牙人用武力帶進來的信仰.聖母以墨西哥人的形像顯現給聖胡安(St. Juan Diago),讓墨西哥人知道,聖母也是墨西哥人的母親,帶給了墨西哥人莫大的安慰,他們也因此信仰了基督,並由此將福音傳到整個南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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