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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9/17 17:53:52瀏覽233｜回應0｜推薦3 | |
| 芙蘭可思(二之一) 大雨天，很自然地會發生一些事情，雖然可能平淡無奇一過去就忘了。但敏感如我，構思本篇和其他創作時，那些有小有大的邂逅、重逢，吵架等等都可能是小說的動機或開端，然後衍生出一連串的情解和場景，再收納以前的經歷而構成一篇小說。至於人事物的真實度如何？加的油添的醋份量有多少？目前恕不奉告。 跳下公車走沒幾個路口就開始下雨了，還好馬路兩邊都是騎樓，跑過巷口時身體來不及淋濕的；可是不到一分鐘，雨勢就驟然變劇，我只好在廊下止步，先避一避再說。不料天色越來越暗，烏雲迅速堆起又往下沉落，低得像緊緊籠罩住整個城市般，把大盆大盆的水直灌而下，劈哩嘩啦地聲勢好不驚人。 事實上今天一早氣象局就有豪雨特報了，但臨出門時還沒有半點跡象，我一向不喜攜帶累贅物品的，因為個性灑脫加上心存僥倖，更重要的理由是被老妻唸怕了：「看你呀，又忘記把雨傘帶回家了，那一支貴得很呢！」 既然不帶，就沒傘可掉。 呆站十幾分鐘了，仍然絲毫沒有減緩的跡象，雨點好像滿天撒大豆一般，密密麻麻的沿著樓房外牆直灌下來，佈成重重水簾，我把手伸出去試探，卻被打得又麻又痛，遏止住了跨越巷子的衝動，只好在走廊上往復徘徊，耐心地等待雨停。 若在空山密林中，躲在涼亭內或崖岩底下，不論外面細雨紛飛或者驟雨如瀑，我都可甘之如飴安然靜坐，只要天色還早，儘可好好飽覽雨中迷濛氤氳的景色。然而街市中那有情趣可言，尤其碰上這種天氣，即使是假日，早上的街景仍然單調得彷彿是一大幅廢墟的畫像；行人也近乎絕跡，只偶爾有車輛稀稀落落，濺起水花而過。 每次上街碰上下雨，都會想起多年前看過的法語名片「秋水伊人」，那是我看過最美的一部電影，無論是攝影或配樂，乃至於故事情節、男女主角形貌，在在都是上選；到如今電影的場景和氣氛，在四周一片稀哩嘩啦的時候，閉上眼睛就會在腦海裡重複播放。 探頭望望天際，仍然烏雲如墨，雨勢傾盆。原本可以閉眼神遊、瞑思邃想，好好構築自巳的內心世界，今天卻無端煩燥，因為車聲雨聲和喇叭聲，都爭先恐後地擠進我耳腔裡，逐個撞擊耳膜；傳送到腦裡的絕對不是音樂家譜出的悅耳樂章。 又過了十來分鐘，我不耐煩枯等下去了。要叫部計程車，可是經過的每輛都載了客人，也難怪，這種天氣嘛！轉念又想何不用車資買把新傘，反正目的地並不太遠，撐著傘走過去還不至於淋成落湯雞。已經十點了，但是幾乎整排一樓都沒有動靜，只有一家運動精品店拉開了鐵門，可是裡頭昏暗得很，還好內進有小燈朦朧，隱約看得到兩個人影，一大一小，不知在忙些什麼；我也瞥見了門口一隅豎立著一支雨傘。 遲疑一下還是走了進去，有個女人從裡面出來招呼，心中一定懷疑這種大雨天怎會有顧客上門。我說：「請問，有沒賣雨傘？」 明知故問，這不是雨傘店也不是百貨行，即使有的話也只賣海灘傘。 她的影像由朦朧逐漸轉為清晰，對看之下兩個人都不由得怔住了。事隔多年，那個窈窕的身姿和細緻的容貌，在陰暗的天光中，我看得出來她一點都沒變，仍舊是我腦海中不時縈繞的模樣。 「啊！我不知道是妳，在這裡開店嗄？」 「是的，三年了。」 「這一向可好？」 「很好，你呢？」 「很好。」 「我知道你們搬過很多次家。」 「我也知道你娶了老婆。」 「有個兒子今年五歲，叫可思。」 「我也生了個女兒，叫芙蘭。」 我們深深對望一陣後，都把視線投向外面，沉默下來，唯恐再談些什麼，只會翻攪起一波波感情巨浪，不論是甜蜜的、辛酸的，快樂的、悲苦的。我集中精神去聽那嘩啦的雨聲，看著雨點打在路面上濺起的水珠和細霧。天色仍然灰黯，雨勢也沒有絲毫減緩，和她默然相對，那些嘩啦的雨之旋律，對我內心產生莫名的衝擊，情感上的震撼已經在逐漸擴大之中。有點承受不住了，我覺得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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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