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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之葉
2006/02/28 14:13:25瀏覽233|回應0|推薦0

明日之葉,是一種生長在日本北海道島群的野生葉子,在火山熔岩蹂躪過的枯萎與銹褐的夾縫中,依然冒出它那不可思議的生命翠綠。

人生的遽變,像是爆發的熔岩般地改變了一切。耶誕前夕,好友的太太在仁愛路的車道上,被一部搶時間的公車撞上,無常像飛灰一般,狂飆過她49歲的生命,也改變一個家庭平穩的曲調。

重創淌血的頭部,經過開刀房裡幾個小時的搶救,加上親人至誠的禱念,把她從死亡深淵中拉拔上來。紗布底下裹著暫時拿掉頭蓋骨的重創與扭曲,她那孱弱的生命,顫動、延伸在加護病房Monitor不斷起伏的曲線上。

面對院內感染起伏不定的襲擊,在加護病房裡還得與死神作第二回合的拔河。在病房門外焦慮等待的日子裡,陪著老友一家看過多少病人的親友捧著那收了魂的衣物,在門口悲切地呼喚著;多少人在生死競技場潰敗,被推向幽深的太平間。穿梭在綠色隔離衣之間,盡是失了神的愁容與悽愴的臉孔,那匆匆的探病時間,總是帶給親友若即若離的悵然!

一個多月之後,遠離死神的追纏,她移到普通病房,也為連日來煎熬的家人,帶來些許的寬心。在相伴老友一家走過這趟生死路的日子裡,對我這個都市叢林中野鶴般的過客而言,倒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因緣。看著以前在媽媽羽翼極度呵護下的阿娣、阿俊,在無常中蛻變,學著燒不怎麼稱口的菜餚,打疊起與自己共眠而卻不曾尊重的被子。

在生命攸關之中,我也見到社會下層的販夫走足,祖傳漢醫、濟世助人的氣功師、念佛的老菩薩、同病相憐的病友…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裡,為有緣人奉獻自己棉薄之力。在西方科學文明冷峻的眼裡,這些人或許是迷信、荒誕、俗不可耐!但相對於功利、冷漠,任誰都有「幸遇貴人」的無盡感恩。

過年前轉回自己醫院,腦部在水腫消退之後裝了Shunt,也縫補回頭蓋骨。在生命重建的等待,日子似乎那麼地舉步維艱…

你我的生命都有一株明日之葉,開在浮世的垢塵與溷濁的夾縫之中;有人的葉子在封閉枯萎,有的人為自己那剛萌發出的嫩芽,慷慨地灌溉著慈悲、光明,讓生命之葉在嚴苛的人生際遇中迎風!

( 心情隨筆心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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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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