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小孩的時候玩狗，玩狗了以後還要有小孩嗎？

當然這也不盡然是選擇題，並不是跑到建國南路一帶就可以挑到瑪爾濟斯小孩、拉布拉多小孩、玩具貴賓小孩...然後挑一隻有眼緣的馬上帶回家。

這裡是除去非不得已的因素，譬如想生沒得生，或是看到狗就討厭決不考慮...等等，而是在可選擇的情況下將兩者作比較。當然，有狗又小孩的景況，因為太美滿，也不在討論之列。

上禮拜天下午作了三個半小時的SPA，瑞典式按摩，從臉到身體整個人呈現無限散漫鬆弛的狀態。出了SPA中心，就跟我最小乾女兒楊娃娃和她媽媽約見面，還有另一個從荷蘭回來的朋友；這朋友兩年前到英國念書，後來認識了一個希臘人，兩人現在一起住在阿姆斯特丹，閒來上網寫書，生活愜意。

三個女人湊一起，紛紛要那荷蘭回來的朋友，快生個混血兒來玩玩。只見她慢慢搖著頭，一臉饒了我的樣子，接著拿起手機說，我們現在養了他了，夠了。手機螢幕中蹦出一隻肥肥壯壯的鬥牛犬，滿臉癡傻的看著鏡頭，朋友一臉滿足的說，我就是為了牠要早點回荷蘭，不然沒人帶牠去尿尿...

旁邊十一個月大的楊娃娃，手長腳長模特兒身材，足足有八公斤重，動來動去很不安分。我抱著她一路從市府停車場，走到仁愛路去吃飯喝咖啡，回程也抱在手裡，好跟乾女兒培養一下感情，楊娃娃一路斜眼瞄我，竟然沒哭，我跟她講話看車車看燈燈，她也咿咿呀呀像在回話，偶爾呆呆地看著我，還摸摸自己稀稀疏疏的小毛頭，是在告訴我她小光頭嗎？超可愛...

只是她的兩條長腳一路掉在我膀臂外面，晃啊晃的，三不五時她媽媽還來糾正一下說我抱得很醜，小肚肚都露出來了...我只得更用力撐起手臂，抱她過馬路抱她下樓梯，不一會，手臂開始有點微微的酸，整條肌肉緊繃著撐著這小娃...心想，剛剛那三個半小時的舒緩解壓跟按摩，算是扔到海裡了。

回程時我在後座抱著她，楊娃娃媽媽在前面開車，她依然乖乖在我懷中，開到一半時，我發現大腿濕濕的，好了吧，漏尿！楊娃娃媽媽從國中開始就不是個有手藝的人，現在連包尿布都很鬆散，我在後座幽幽地體會著淡淡的娃娃尿味，以及想著我這條100%純麻紗的印染褲子，如今每根纖維已吸滿了尿尿吧...啊，麻紗與尿...這是命中注定嗎...

回到家以後，我趕緊換下又是尿又是汗的衣服，洗了個舒服的澡，開著冷氣躺在床上，雖然跟楊娃娃的關係大躍進，心底很是高興；但隱隱作酸的手臂時時提醒著我白作了的SPA，以及剛洗乾淨晾在那裏看起來很委屈的麻紗褲...。腦中忽然浮現荷蘭朋友斬釘截鐵說的話：養小孩太麻煩了，養狗就好。大有道理。

我低頭看看蜷在我腳邊這隻白澎澎的狗，前天幫牠洗乾淨以後，除了餵牠吃吃飼料、幫牠清理一下之後，也不必太管牠，把牠擺著，牠自己就會擺動四隻腳跟著妳走來走去，把牠當個可移動的玩具就可以。我儘可以讀小說、看DVD...開心的時候踢一踢牠，也沒人會說這樣會傷害幼小心靈，影響牠一輩子...

撇開情非得已的種種因素。在那當下，想到麻紗褲被尿浸濕貼在腿上的恐懼感油然而生...我發酸的手臂悄悄地投了養狗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