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象追蹤：森鷗外的意外「發現」
葉　欣 [2005-04-27]

　「聯合副刊」的《征露丸殺人事件》是近年難得的好文章，作者簡白把「軍醫森鷗外」罕為人知的面貌揭發出來，十分精彩。

　森鷗外（一八六二—一九二二），日本陸軍醫官兼小說家、評論家，並與夏目漱石齊名，作品有《舞姬》、《山椒大夫》、《澀江抽齋》、《北條霞亭》、《伊澤蘭軒》等。

　話說一八九四至九五年的中日甲午戰爭，日本陸軍陣亡者九七七名，腳氣患者四萬多名，其中四千零六十四人不治，達戰死者四倍以上。反觀日本海軍，於此場戰爭僅三十四名士兵罹患腳氣，且症狀輕微，無人病死。

　何以差異如此巨大？

　原來留英歸來的海軍軍醫高木兼寬，觀察比較國內飲食衛生習慣，大膽假設「腳氣病源食物說」，懷疑食用純白米飯是導致營養失衡、引發腳氣的元兇。於是從一八八二年起逐步改良海軍伙食，實施米麥混合，增加奶品和肉類的供應，實驗結果成效卓著，於是全面推廣。

　至於日本陸軍風氣，向來崇尚普魯士，其軍醫高層也以留德的森鷗外的理論馬首是瞻，堅信德國的「腳氣病源細菌說」，大肆抨擊「食物說」，森鷗外且倡言「和食營養豐富，決不遜於『洋食』」，堅拒陸軍採納米麥混食，結果害得數萬陸軍士兵病死，釀成日本醫學史上的慘劇。

　最過癮的是，他催生的「征露丸」，原預期能治療陸軍士兵的「腳氣菌」，卻發現對腳氣病療效等於零！諷刺的是，「征露丸」陰錯陽差，變身為止瀉特效的整腸劑，居家旅行，預防嘔吐肚瀉，流傳盛行後世。

　據悉，今天，包括日本、中國內地、台灣在內，共有將近三十家廠生產；為了沖淡戰爭記憶，絕大部分已更名作「正露丸」。

轉載自《文匯報》
http://paper.wenweipo.com/2005/04/27/OT0504270013.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