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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30 11:50:56瀏覽6583|回應14|推薦59 | |
劉承司駕MIG15投誠與我 1961我大學畢業後, 抽籖分發到桃園空軍第五聯隊補給中隊, 任少尉補給官, 在約十名預備軍官中, 我與一位職業上士負責全基地近百架戰鬥機的優先補給, 工作之吃重, 出乎預料。每禮拜六, 到台北同女朋友到空軍新生社跳舞, 是一週最高的期望與娛樂。 1962年三月三日禮拜六下午, 基地的警衛營電話我們單位: 共軍的一架MIG15戰鬥機降落我們機場, 我們放下手上的工作, 興奮的快跑到跑道上看米格機, 我們接近飛機時, 共軍飛行員巳被接走, 飛機引擎已熄火, 大家合力把飛機從跑道推到停機坪。 我們在興奮的推飛機的同時, 感到不快的是: 警衛營的幾個士兵, 居然手持卡賓/衝鋒槍, 跟随着我們, 用意明顯, 防備有人破壞飛機。 推完飛機後, 大家回到辦公室工作, 突然中隊陳姓中尉通訊官, 跑到我辦公室, 興奮的要我擬一 份英文稿, 他要用telex電報機通知全台空軍基地與補給庫 - 分享好消息, 我不加思索, 立即寫好新聞稿, 他拿了就跑進電報室, telex到 全台空軍單位。 不久下班了, 預備軍官們照常跳上十輪大卡車, 準備到桃園街上搭火車/汽車到台北度周末, 我已上了車, 突然有人叫我, 要我下車, 下了車, 有人問我今天是否擬了一份有關米格機的稿子, 我坦承不諱, 我單位的上司, 叫我到寢室拿自己的漱洗用具, 於是我上了警衛營的吉甫車, 被帶往警衛營總部。 到達警衛營部, 沒有人向我問話, 負責看我的人, 軍官和士官是外省籍, 士兵是徵調的台籍充源兵, 沒有人對我表現出敵意或緊張, 我也儘量表現輕鬆, 當作來做客一樣。他們把我安置在一軍官的單獨房間, 晚餐送到我房間, 飯後我到營房內外走動, 玩玩單槓/雙槓, 到福利社買了一瓶高梁酒和花生, 到房間裡獨自消遣解悶。開始, 我還不曾注意到有人監視我, 臨睡前走出營房不遠處上廁所時, 才注意到在暗夜走出房間, 一個士官在距我不遠處跟蹤着我。 次日, 仍然沒人向我問話, 我輕鬆的過了一天, 到了晚上, 有幾個士兵到我房間要我教他們英文, 我也樂得有人可以交談, 我自從被軟禁以來幾分忐忑不安的心, 也因這些士兵的敢於和我接觸而緩和了不少。 這樣過了三晚, 警衛營的負責軍官, 沒有給我作任何說明, 把我送回我的營房, 我恢復了忙碌的補給戰鬥機的工作。隊上的同事, 除一遲姓大學同學外, 其他預官都明哲保身, 沒人敢過問我。接着, 那位陳姓職業通訊官也被放出來了, 只是他沒有我幸運, 他在沒有蚊帳的禁閉室, 完全失去自由又餵了三晚的蚊子。 至於負責機場安全的單位, 如何得知我們發出電報? 聽說是新竹基地的指揮官, 在接到我們的telex後, 打電話問桃園基地的指揮官要求證實; 陳通訊官自然也就說出了誰寫的新聞稿。 後來聽說我與陳中尉所受的處置, 是空軍参謀長郭道燕將軍的决定, 他要確定共軍沒有派飛機到桃園來把米格機炸毁。至於我們二人所受待遇的不同, 部分是因他是職業軍人, 而我是大學畢業後在服預備軍官役, 算是禮遇了我。 駕使那架米格機投奔台灣的飛行員劉承司, 當然為此得到數量不小的黃金, 在台灣成家了。聽說台灣政府, 在劉承司投奔後不久, 安排了他一次乘車上街遊行, 途中, 兩個美國摩門教的年輕傳教師, 上前向車上的劉承司說: 恭喜發財。 不知劉承司今天是否仍住台灣, 如有機會見到他, 我倒樂意告訴他我們因他而引起的軼事。這件事, 自始至終, 沒有人審問或訓戒過我, 整個過程, 尚稱文明, 自己事後分析, 主要是各單位負責人了解, 我只是一時興奮, 沒有不良動機, 事發後, 也沒有造成損害, 他們因而作了合乎常理的决定, 這樣處理, 在那保密防諜、草木皆兵的戒嚴時代, 算是難得, 而且也說明了一件事: 既使在軍中, 有時也講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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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