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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09/07 12:28:45瀏覽1031｜回應0｜推薦3 | |
在前往機場的快速火車上，小毛兩眼直直盯著西沈的落日。郝樹坐小毛身側，聽著iPod。從耳機裡，小毛仍然依稀聽出一些旋律。那，是郝樹當時的最愛——「海闊天空」的張惠妹。其實，在火車鬧哄哄的環境音效裡，小毛能清晰出來的只有：什麼什麼尋遍這地球，什麼什麼新的出口⋯⋯即使如此，小毛還是下意識輕聲跟著唱了起來，一到了聽不清楚的地方，就哼啊哼地代過。沒多久，郝樹也隨著唱了出來。小毛這才明白，那句盤據心頭的歌詞是：「『獨自』尋遍這地球，『找』新的出口，謝謝你讓我愛過。」 『謝謝你讓我愛過？』小毛將這最後一句歌詞，在心裡重覆唸了幾回。他明白，一段感情走到了最後，超越了悲傷及憤怒，放下了責怪及自責，才能真心說出這句話。只不過，才剛覺得被莫名其妙拋棄的我，此刻還感覺不到共鳴。 郝樹彷彿讀出了我的心思，幽幽地從背包裡拿出歌詞，遞給了小毛：「我也還沒走出來。」 郝樹，剛結束一段艱辛走了八年的感情。那幾千個日子裡，和前男友也是分分和和。這一次，確定分開來，還是郝樹這端，流過無數眼淚以後，橫下心來才做出最後的決定。據說，他們從來不曾一起在公開場合，以情人的身分露面，都得假裝只是朋友。只要郝樹談到未來，前男友就陷入一片沈默，被動表示：那，是一條走不通的路。沒有未來的未來，居然也走了八年，現在，也都成了過去。 「就是有這樣的男人，」郝樹長長嘆了一口氣：「可以這樣不負責任，這樣消磨別人的青春。明明還沒準備要定下來，卻不斷撩撥別人的感情！」 「你知道嗎？ 我過去碰到的男人，也都是這德性兒！」我很快在心裡，回顧這幾年來的感情史：「有的，在認識二個月之後，就說要搬到另一個城市去工作；有的是出軌被逮到之後又出軌，根本無法專情；還有的，遠在天邊的長距離，好不容易見了一面，又回去待在遠在天邊的長距離。有的時候，我忍不住想：『這，真的是我的運氣太背嗎？還是，是我哪裡出了問題，老是被這些沒辦法定下來的男人吸引？』 「我的好妹子啊！我不是什麼感情專家，更不是什麼心理醫生。」郝樹突然從哀傷自憐的能量裡活過來，眼裡閃著慧黠的光點：「你記不記得，在『慾望城市』裡，凱莉在和大人物分手後，在姐妹淘的建議下，去找了心理醫生？」 「記得，記得！」身為慾望城市的忠實影迷，小毛當然記得這個情節：「就是邦喬飛客串演出的那一集，對吧？」 輕輕點了點頭，郝樹拍了拍小毛：「在聽凱莉說，老是碰到無法承諾的男人之後，心理醫生歸納出一個結論：『這些男人，都有一個共通點！』」 「那些男人，都是混蛋！」小毛從記憶中，將凱莉當時的反應搜尋出來。 「這些男人的共通點，就是『你』！」 剎那間，小毛實在分不清楚，郝樹只是轉述心理醫生對凱莉說這番話，還是以朋友的角度來點醒朋友。不過，小毛真的被打到，活像觸了電一樣。 『是啊！和凱莉一樣，是我自己，選擇了那些男子！到底是什麼，讓我選擇了那些表面看來大不相同，但骨子裡又都差不多的男人呢？為什麼會這樣呢？難道，我沒有其他的選擇嗎？理智上，我很清楚，我可以做出不同的選擇！為什麼在感情上，我卻無法抗拒和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演出被拋棄的悲情戲碼呢？這卡在理智和感情之間的矛盾，該如何掙脫呢？這個趁著夜黑風高，不告而別的美國男友，又要教會我什麼呢？』 然後，郝樹劃破寂靜：「趁還來得及，就讓他去吧！讓他去吧！」 小毛低下頭，視線落回那句歌詞：「獨自尋遍這地球，找新的出口，謝謝你⋯⋯」不行，他還是無法由衷說出那句話。 「八年，是很漫長的時光，等得我，都失去了自信心。我，已經不敢奢望，再碰到什麼轟轟烈烈的愛情了。這把年紀，要是還有人要我，我就很偷笑了。」 小毛將歌本丟向郝樹：「要我給你哈利波特的掃帚嗎？」 「好讓我回到『青春的肉體』裡嗎？」 一陣神經質的笑聲後，郝樹和小毛都靜了下來。 郝樹，將手指車窗外。 落日西沈，只留在地平線那一頭，留下最後一道橘色、紫色交織的微弱光線。 幾分鐘之後，夜幕，就低低垂了下來。 小毛向郝樹討來一隻耳機，分別插進二人並肩而坐的耳朵，再度打開「海闊天空」。也不管火車上其他乘客的異樣眼光，他們，大聲跟著唱了起來。一對蒼白的耳機，緊緊連繫著二顆淌著血的心。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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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情隨筆｜愛戀物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