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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2/06 15:27:31瀏覽1555|回應0|推薦0 | |
音樂取向結構劇本 從音樂中找尋行動的邏輯 文/楊忠衡 2003年,我製作第一部音樂劇《梁祝》,試過找些知名劇作家幫忙。但都沒有談攏,最後只好自己動手編劇。之前,這輩子不曾嚐試寫過一部劇本。談不攏的原因是,是在建構劇情結構的過程中,無法抓到發展共識。 也許是因為我對劇本結構的概念,和他們的既有想法比起來相對奇怪。我沒有學過相關理論,只是透過長期觀賞,統合出一種心得,而希望去實現。也許,台灣已經有不少大師級戲劇作家,但還不曾有音樂劇(歌劇)劇作家的傳統。原因如同上次所說,發表機會少,自然無法累積足夠的經驗。 我認為劇作家無法塑造傑出音樂劇最大的關鍵,在於劇作家由於擅長經營故事發展軸線,以致當他用戲劇的細密邏輯思考時,就忽略了音樂發展的思考。這不能說是他們的缺點,只能說這兩類型表演,從出發點本就有不同的取決方向。而如同「見樹」與「見林」兩種概念無法同存一樣,兩種取向的藝術幾乎不可能同時在一部作品裡呈現。 這個話題可說延續自上一期我所說,為何歌劇故事往往是蠢的。我推想,創作者若要掌握音樂效果,就必得犧牲戲劇的密度,反之亦然。這種不共存性是必然的。檢視《杜蘭朵公主》,正是典型的例子。而導這種無厘頭的戲,如同俄國導演宗師史坦尼斯拉夫斯基所說,往往「要從音樂中找尋行動的邏輯。」 歌劇可以吸引觀眾一次又一次的進場欣賞,不介意那些蠢笨的、單調的、簡易的、倒背如流的劇情,原因在他們的心態是去聆賞一部音樂作品,如同欣賞一部管弦序曲或交響詩,放鬆心情,準備用這些有故事的音符來做心靈浴。 所以,歌劇的故事該如何鋪陳?我把它形容為「音樂取向結構」。這是怎麼一回事?我舉個例子,假設這部作品完全沒有歌詞、連對白都沒有。我們來揣摩柴科夫斯基譜寫《羅密歐與茱麗葉》、《一八一二》時的心情,落筆前,必然對音樂構成的張力先有個藍圖。主題如何?副題如何?如何發展?如何塑造高潮?如何塑造回味無窮的尾韻?是了,這就是一種音樂取向的建構方式。先別管劇情細節,效果先抓了再說。 作品總是先讓創作者有無限發揮空間,但動起手來還是有約定俗成的有限公間。好比我們看好萊塢電影,起伏節奏總是聞得出來,什麼時候接近結尾,什麼時候壞人會得到報應,觀眾一定可以感受得到。就像《教父》系列一樣,當你覺得菜都到位時,就明白大鍋炒的時候快到了。 歌劇和音樂劇也是一樣,愈是成功的作品,愈是在骨子裡安排必然成功的結構。這也不是罪惡,型式本來就是一種大家互比高下的遊戲規則。就算把樂聖貝多芬搬出來,也可以看出他作品之所以偉大,在於他如何把大家所認同的型式規範玩到出神入化。 從《梁祝》、《宋美齡》到《四月望雨》,有我的創意,更有許多是我對舊形式的嚐試實驗。尤其是《四月望雨》,從架構設計之初,就實踐了許多前輩出的應用題。如同千變萬化的魔術表演,資深魔術師還是可以指出,哪一招是衍生自哪位前輩大師的招式,有脈絡可循,而這些脈絡有些古老到數百年前之久!事實証明,既有模式依然有效。 「音樂取向架構」對沒有歌劇傳統的華人來說,是陌生的,傳統戲曲也不曾有這方面的經營。藝術成就畢竟須要時間來積累,我預估台灣樂界還要花很長一段時間來實驗和學習。(2008/06/20 MUZIK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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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