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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音樂是一種觀念，以及永恆的探索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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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數：341 |
 再見！文筆！／等待AI創作時代的新價值與新秩序。 |
| 創作｜散文 2025/12/27 12:24:35 |
在我過去的職涯中，經常被誇讚「文筆好」。通常我都會道謝收下，畢竟我曾任記者、雜誌與出版社的總編輯，文筆好只是這份職業的基本門檻。就像廚師被誇手藝好、快遞被誇效率高，只是做了分內之事，既不必得意，也不必刻意推辭。
幾年前，在廣達的一部電梯裡，一位素不相識的女同事看了我幾眼，問我是不是廣藝的執行長？我點頭稱是，她接著說：「每次讀你發的 Email，我都覺得好感動！」 聽完這句話，以當時近六旬年紀，竟難得冒出一種青春期獨有的羞赧。原來當時廣藝常舉辦一些表演節目，為吸引同仁參與，我會對某些特定節目撰寫推薦信。信中我會用隨興、話家常般的口吻介紹節目，遇到有感的表演難免真情流露。我很驚喜，甚至有些意外，原來真有同事認真讀了這些「廣告信」，且觸動了心底。在讚我文筆的場合中，那是極少數讓我印象深刻的一次。 然而，前個星期，類似情況再度發生。我為一場廣藝廳的表演寫了推薦信。這次，一位認識的男同事誇獎我：「執行長的文筆真是好！」但與以往不同的是，他說完後，我們雙方沈默了兩秒鐘，隨即異口同聲接一句：「該不會是 AI 寫的吧？」接著，我們相對大笑。 笑聲背後，這件事對我的震撼卻是無比巨大的。我感覺那個「文筆被真心欣賞」的黃金時代已經過去，取而代之的是無止境的懷疑；那種相信你親力親為的信任感，那種為你發自內心的感動，已經一去不復返。 現在的我，依然處理龐大的文字工作，也毫不猶豫地借助了 AI 的協助。以往寫完文章初稿，我會極認真地進行「校稿」，這個過程非常重要——它是把「文字」變成「文章」的關鍵時刻。就像將粗胚重新推敲、揣摩，裁長補短，字斟句酌，挑選文詞，讓它優美而能達意。初稿來自靈感和衝動，「校稿」則真正讓它淬鍊成文章。 然而，現在完成初稿後，我就將這寶貴的、艱辛的、本該嘔心瀝血的第二階段，交給 AI。我只需給予一些指令，AI就打點一切。早期 AI 的處理只是平實中肯，我還可以自己添花加彩，但現在我必須承認，很多時候它寫得真好！流暢的轉折、優美的詞彙、恰到好處的修辭，甚至有些我從未想過的成語典故，它都能運用得如此精準，有時連我都忍不住拍案叫絕。 既然已經走了這條路，就很難再回頭了。 無論是文章或其他創作，我們都必須面對一個事實：我們或許真的該斷念地，與那個乾淨、純粹的時代告別。至於未來的秩序會是什麼？如何估算「素養」和「才華」的斤兩？我們都還沒有準備好。
P.S. 1.我不是感時傷懷的文人，我擁抱變化，也會投入揣摩未來。人類社會已經翻天N次，我也相信新秩序和新價值會來臨。只是在這過程中，驚嘆與感懷還是有的。
2.本文感謝Gemini助一筆之力。 （楊忠衡／202512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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