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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02/08 00:15:32瀏覽1430｜回應3｜推薦75 | |
 過了感恩節，深情活潑的聖誕歌聲便逐漸揚起，閃爍晶瑩的聖誕燈火爭先照耀，舉世升騰一片歡動的氣息和浪漫的情調，人人發揮熱情和創意，極盡能事要營造一個既燦爛又神祕的聖誕節。這是個最貼近也最振奮童心的節日，眼見它一天天來到，小孩們擁無限期待的心情，夜夜凝視充滿希望的蒼穹，一刻也等不及了，全心盼望住在北極的聖誕老公公儘快乘上雪橇，鞭策飛天的鹿群，在聖誕夜趕到人間，將禮物塞進他們紅紅綠綠的長襪裡。
以為每年都這樣，可以用遊戲的心情陪女兒迎接聖誕老公公，直到有一天…… 先從女兒七歲那個聖誕節說起。 那一年有樣最受歡迎的新鮮玩具「Dreamland Baby」上市，幾乎每個小女孩給聖誕老公公的wish list都列了這一件。起初，媒體傳來這項玩具被熱門搶購的報導，不久又聽到一些商店缺貨的流言。以為是商業上的宣傳技倆，我沒有嚴肅看待，可等到有空了，把小城尋遍，才發現Dreamland Baby果真全部售罄！ 眼見聖誕節就要來臨，外子特地安排時間和我出去做最後的 努力。我們一定要買到女兒的聖誕禮物。威州的冬天，大地永遠被白雪覆盡，由於家家缺貨，那天我們迎著滿天紛紛揚揚的雪花越開越遠，最後終於在近兩小時的一 個大鎮上的某家Target，買到店裡僅存的一個Dreamland Baby，真令我們欣喜若狂！那大概是有生以來最刺激的一次購物經驗，果真買不到女兒最中意的禮物，可就等於親手扼殺了女兒心目中聖誕老公公的慈愛和神通！ 聖誕節當天我很早就醒來，先是聽到隔壁房間有點動靜，接著瞄見女兒的粉紅睡衣閃過我們臥房門口下樓了。一陣拆禮物的聲響 之後，很快聽見小腳步又衝上樓來，還沒進入我們房間，已經迫不及待發出驚喜的叫笑：「噢！Santa！噢！Santa！……媽咪，爹地，你們看、你們 看，Dreamland Baby！」女兒跳上大床，笑得合不攏嘴，一隻手臂摟著睜著大眼可愛柔軟的Dreamland Baby，小手掌合十胸前，跪了下來，還忍不住興奮地全身搖晃，嘴裡不停地說著：「我怕Santa沒有收到我寄給他的信，昨天晚上睡到一半，我爬起來跪在 窗前向天空Pray，我請Santa一定要送我Dreamland Baby。Santa真的送我Dreamland Baby，噢！Thank you！Santa。」她的反應特別激動，她的快樂朗朗發光。 根據統計，美國的兒童一般在六、七歲左右，就會主動或被動地識 破聖誕老公公的祕密。大概因為女兒在班上最年幼，再加上沒有兄弟姊妹，使她比一般同學缺少認知真相的機會。這一年，看她對聖誕老公公的神通和慈愛景仰到了極點，我表面上陪著她歡笑，內心卻在醞釀著一份不忍，很清楚地知道，她將要面臨一個樂極生悲的考驗！ 時間過得很快，一年又過去了。在奇冷的十二月，我罹患感冒高燒臥床，女兒見狀，淚眼汪汪：「媽咪！我希望是我生病不是妳生病！」這話觸到心窩，令我感到心疼和安慰，驚覺女兒長大了！ 我 完全康復了。第一天親自去接她放學回家。上車還沒坐穩，她看著我，滿腹委屈似地竟嗚咽哭了起來，豆大的淚珠一顆接一顆流淌。我還沒來得及問清楚，她已喃喃 道出：「媽咪，我知道了，Santa is not real……」原來，就在我臥病的那幾天，她從同學處得知了這一個訊息。她哭著繼續傾訴：「我擔心媽咪的病，一直忍著，不去想聖誕老公公。」聽到這裡，又 是一陣心疼，緊緊摟住了她。啊！我的女兒，真的長大懂事了。 其實我們都有心理準備，這一天，遲早得要來的。如我所料，和許多孩子一樣，她拒絕相信，不肯讓每年送來心愛禮物的聖誕老公公只活在故事書裡；和許多孩子一樣，她流淚抗議，為什麼諄諄告誡孩童不要說謊的大人，編織了這麼一個終會成空的謊言？ 她究竟是個樂觀的孩子，發洩一番了，便收拾起眼淚，認真地面對事實。我知道，她可以瀟灑地揮別聖誕老公公，但是拒絕不了全世界的熱情；我看她正用如常的心情，快樂地迎向一個全新的聖誕節。 平安夜來臨了，八歲的女兒擠在沙發上津津有味地聽我們陳述前一年搶購Dreamland Baby的過程，還沒聽完就嬌氣地摟向我們，一再說謝，還笑個不停──她一定在笑自己，也笑天下的小朋友。原來，每年都在經歷一場受騙記，而那麼多共同努 力成全騙局的騙子，竟然都是身邊的父母親朋，還有認識或不認識的各色人種！ 儘管不再冀望聖誕老公公了，那夜臨睡前我依舊陪著她倚在窗前眺看映雪的長空，一面聽她唱歌。萬籟俱寂，只見前庭那棵飾滿五色燈火的聖誕樹，在黑暗中兀自閃爍。她忽然止住了歌聲，睜大眼睛對我說：「媽咪，我覺得，有關聖誕老公公......，真是世界上最美麗的騙局！」﹝原載 2010年2月3日 世界日報『副刊』﹞ 請到下址： http://www.worldjournal.com/view/full_lit/5742820/article-%E6%9C%80%E7%BE%8E%E9%BA%97%E7%9A%84%E9%A8%99%E5%B1%80?instance=wjbk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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