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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拼音談起 ---(1)中文音(非英)譯
2008/10/06 18:42:19瀏覽1712|回應1|推薦7
從拼音談起---(1)中文音(非英)譯
從拼音談起---(2)漢字簡化(從繁簡體到拉丁化)
從拼音談起---(3)完結


 因為讀到兩篇鴻文:(1) Pan 先生寫的《台灣將全面放棄通用拼音,改用漢語拼音 》 (2) zlaser 寫的《谈拼音问题》

對他們這樣認真地討論十分尊敬,所以寫成以下文章,就教于 Pan 及鐳射兩位先生,也引動方家賜教,讓我自己也多學一些。(東西多,還沒寫完,請原諒)

1. 請參看兩文。

2. 關于劉繼善1914首度提出q,請镭射(zlaser) 詳示資料來源,

又: 我讀鄧楠寫的她父親傳記,里面附有照片,赴法的護照《鄧希賢》,希賢都已經用X,表示x一定另有其他歐語淵源。對此有疑問者不止我一個,請看《用“ X”表示ㄒ(西)音:

3.'關于余伯泉所提系統,可以不用介意,這套系統違反語言學和語音學的科學邏輯,余之所以受鼓勵而提出該系統,一是為反對而反對,二是替分離主義創造割據條件,這事在臺灣政亡人息,不會有深遠影響(我反而驚訝大陸一般討論對《余系統》之重視遠超過臺灣,你們繼續罵,反而捧紅了余。*1)《余系統》很像王莽提出的曆法改革(一年13個月,不分大小月,沒有閏年)不會存留。至于采用張富美意見而命名為《通用拼音》已說明一切,土地廟改叫太和殿還是土地廟。陳菊改叫林志玲還是……呃,不說了。

4. 一般所討論拼音常將三個獨立課體混論,此三個課題即使徹底將歷史與政治原因去除,回到語言學本身,仍然十分復雜。此三課題為:(1)中文音(非英)譯,(2)漢字簡化(繁簡體)(3)漢字發音的注記符號。

三個課題復雜理由,說明于下:

《一》中文音(非英)譯,-

牽涉到人名地名,威妥碼(Wade-Giles)的設計人Wade是大英駐華公使館參贊(?),庚子條約因賠款過巨議定分39年攤還,列強擔心《倒帳》索性奪關稅主導權以逐年扣除賠款額,此源于《債權人主義》思維。當全面入主海關后,郵政電報順勢兜攬,中文乃變成洋人被迫面對的難題。電報的字母以摩爾斯碼(Morse code)發送,而容納日用漢字至少須每字四碼才能處理,所有通埠口岸地名音譯又必須統一才能保證投遞無誤,將所有常用漢字都統編成4碼,即使完全不理會中文的分類邏輯,就不分青紅皂白流水號亂編,使用時將如何查找?……這時英制海關才發現漢字音譯問題之龐大,蓋同音字在印歐語系為罕見例外(e.g. knight:night)在中文為常態【單一個北京的北bei已經有36個,若清濁音不分(pei+bei)則擴大為53個】。駐華公使館參贊(后來Cambridge U 首任東方語文系中文組主任)Thomas Wade與上海副領事Herbert A. Giles 固然建立了第一套系統,但此系統有三大弱點:

(1)第一,清濁音靠字上加撇加鉤解決(ch'ing 京,ching 清; pei 陪,p'ei 北),后來打字鉛印都因太麻煩而被省略,使支持度更加薄弱。(Taipei 得寫作 taip'ei 請問誰有這耐性?),

(2)第二,歐洲其他以法德俄西為母語者,因發音習慣不同,也吝于使用這套系統。而英語系者因本無加撇加鉤習慣,亦怨聲載道。Wade的設計邏輯完全否定華人習慣,譬如四聲,使國人也對威妥碼難以認同。趙元任就曾笑說:全世界能用威妥碼正確的讀出所標中文字者,唯有 Wade 本人。Thomas Wade 最大的成就,是編成西方第一本詳細周全的漢英字典,這本字典是歐美進入中文的唯一一本工具書,所以主導歐洲漢學幾十年,在 1962 年耶魯式取代前,所有中文圖書在歐美圖書館都靠此系統音譯書名及作者,換言之,進圖書館去找一本中文書,非會不可,這也是從馬英九、Pan 或我,都已經 1990 了!在美國圖書館都還三步五時要跟威妥碼周旋一陣子。

(3)第三,威妥碼是《中到英》單行道,不考慮音譯后返還中文的逆向工作。使得中文原已有的同名同姓問題音譯后更加惡化(老外拿著 paper 問我 Dr. Hong Zhang 是 he 還是 she?這樣的經驗大家都有)。也許從殖民主義者言,自始就有一個難以明說的動機:中文從來就是他們被迫忍受的包袱,(英文多簡單?為什么不能全部說英文?)設計一個對照系統,只是不得已的過渡,威妥碼是以消滅中文為最終目的。這種心態在南方protestant傳教士為宣教而翻譯聖經的過程里,更是歷歷在目。(將并入以下《漢字拉丁化》中再討論)

地名其實只是一個明顯的例子,在東西文化交流中,西方世界對中文消化語音差異的強大能力,西方既好奇又驚訝。簡單說漢字的寫讀是分家的。此分家是漢藏語系一個特殊現象,為了說明起見我得舉阿拉伯數字為例,今天在數學溝通上,你可以完全不會俄德法語而無礙溝通,只要數目字加減乘除開根號分數小數一寫下,一目了然,數目字各有各的念法,但書寫卻沒人敢輕易更動,因為自搞單行法,不是獨立王國而是自外于普世交流,《自己把自己開除》了!中文的書寫消化了漢語的不同方言【大分7大方言系,細分2200種,語言學上甚至將日韓也列入計算。】中文的南腔北調使得閩粵吳蜀湘贛的人,在未推動國語(普通話)之前,即使是讀書人!若無文字歸依,幾無法溝通-----

例1: 駐聯大代表蔣廷黻博士,在紐約接受中央社記者訪問,因為記者對湘音無概念(鼻青臉腫!),最后被迫改采英語進行……(蔣廷黻回憶錄)

例2: 北大校長蔣夢麟在舊金山華埠買東西,老廣店東驚訝他會寫唐字竟不會說唐話(粵語),但寫漢字溝通全無問題……(西潮)

同一個《陳》,威妥碼拼Chen,漢語拼音是Chen,馬來西亞華僑的阿茂就是Tien, 印尼來的黑皮阿亮就是Tam,同一個《柳》海峽兩邊一樣Liu,但香港的家偉是Lau, 莉莎又做Lyu,二樓還有一個Kyo他是韓國釜山的(非華僑)也同一個字!

漢字在秦后漢初定型,基本形式不再改變,其理由,并非政治,而是科學。就像現在,哪個獨裁政權,再悍再牛,誰敢定單行法改動阿拉伯數字找死?中文的讀寫分家,正是阿拉伯數字的邏輯,所以漢字在語言學上被稱為超穩定結構(super-stable structure)。

1930年,國人一個高中畢業生用簡單工具書,都應可直接讀史記戰國策的宋版書,這在英文是不可想象的一件事。敦煌莫高窟出土的卷子已經800多年,上面唐詩隨口可念。輕易辨認。

學會漢隸與小篆,而直接讀漢簡,在華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但莎士比亞的原文才不到200年,劍橋英語系教授能讀下來的已無幾人。(因為alpha-beta必須準確的緊盯聲音,拼寫基本上dynamic(例如 oe = e;ae = e;ph = f; -eight=-eite ……etc)。注意:中文書寫系統消化了大量的發音、方音歧義,也注定了《定義及文法不準確》的原始困難,這一結構性弱點,也阻礙了中文作為科學語言的努力,這也不在本文討論範圍。

知道了這些前置條件,才有討論中文地名音譯的基礎:

英譯地名時,英國基于方便原則,跟當地音走,所以shanghai其實是滬語(吳語),hongkong是粵語,omen(廈門)是閩語,peiking則遠在英譯系統前,早已由明代天主教士確立譯名而流通(是所謂《北拉》),這中間再雜進租借流變,更不得了,mukden是瀋陽的滿文(日語發音的奉天?),Macau(澳門)是當地的一間大廟,馬交廟,至于青島啤酒的那個tsingdao是哪兒來的,只有天知道(請教方家,德國人在青島14年,這廠是德國人辦得,但這明明不是德語……*3),至于(德律風,卡車,洋涇濱,幾何,化學,土司,駁殼槍,吉普車,牛津,劍橋,渣打銀行,窩打老道,日內瓦,舊金山……這些舶來名,每個都有淵源典故,不在本文範圍,你覺有趣,我另文再議)

(未完)



*1.語言學的發展,有一個強大社會惰性,不可能隨個人意志轉移,想想臺灣從梁容若,齊鐵恨,洪炎秋,劉真。。。花了多少年心血和汗水,才能把國語護送進鄉村?國語在臺灣的普及,最后是吊詭地由劉家昌和瓊瑤完成!臺獨支持余伯泉的通用拼音,只是要強制讓護照,路標,畢業證書全部聽命于一個口令。這個謬政,已經被曾志朗叫停。

1948司徒雷登批評金元卷改革,沒有準備金,只靠重罰,把空頭票卷硬推入民間,而套換回黃金---是要《用立正稍息的方式,指揮經濟!》旨哉斯言! 說《通用拼音》正合適!


*3.  Tsingdao (青島)屬于明代天主教傳教士所創拉丁系統,即俗稱《北拉》,這套系統以羅馬教廷的官方用語拉丁文為基礎(教士唯一奉准使用的圣經版本是拉丁文的Vulgate),意大利德國教士采行者多。清華大學也用Tsing-Hua,這些都非晚到的英國所能主導。






ching ch'ing that's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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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0/29 23:17
上課不說台語的恐懼

【聯合報╱李皓光/教(高雄市)】 2008.10.20 02:03 am


高雄市教育局最近到所屬各學校訪視台灣母語教學,在訪視的期間要求老師不論上什麼課,當訪視委員駕到時,必須使用台語上課,若沒有使用台語上課將在紀錄表中打叉,做為考評學校的依據。

身為一個自小就使用台語的台灣人,經歷了小時候在學校說台語就要罰錢的年代,當然非常樂見台語的推動;但身為一個教學現場的教師,卻不樂見行政體系意圖干擾教室中課程與教學的進行,從而傷害教學的專業自主。

且就身為一個「人」而言,不能自由的使用自己的嘴巴來發音,說哪一種語言還要擔心受怕會不會被記錄考核,似乎置身於比專制時代的文字獄更加深層宰制的語言獄之中,如此絕不是民主國家保障人民免於各種恐懼所應有的現象。

更荒謬的是,為什麼我們小時候在學校講台語要恐懼被罰錢,而現在在學校講國語還要恐懼被打叉!就如沙特所言,人存在不是自由意志,我們是被丟到這個世界,被丟到這個想要說台語時要被罰錢,想要說國語時還要被打叉的荒謬世界。正是握有權勢的人讓我們生活得如此荒謬,不論是說國語還是說台語的權勢,骨子裡都是喜愛用權勢壓迫人的專制本質,壓迫人無法自由的使用嘴巴發音,以忠黨愛國或是愛台灣之名順遂這些權勢們的政治利益,終將會得千古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