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2/12/21 09:36:19瀏覽1462|回應26|推薦70 | |
在上海,一般人沒什麼靠左走、靠右走的習慣,於是我常常走著走著,走成了件惱人的事。但在上海走了兩年的路,看了兩年的人走路,我仍常常無法理解:麼有人會這麼走法? 在空蕩蕩的人行道上,即便已稍讓了,仍經常會讓迎面的路人給擦上;而走在後頭的,常是以幾乎於你同等速度的步伐貼你身後貼的老近,近到甚至要感到陌生的鼻息。 在超市,我在站家人身後不過五十公分的距離,等著家人拿推車,而我身後是一個三、四公尺寛的走道,即便身後無人,就是有人要走那僅五十公分寬的空間,而且還遇上很多次。 這種對保持身體間禮貌性的距離的不在意,也表現在眼神上,大多人不是用看的,是用打量的,尤其是還有不少男性對女性的那種盯著人家身體從頭到腳細細打量的方式,連看在我這個路人眼裡,都覺得失禮而不舒服了。 而不知是否出於,既已不在意與陌身人保持體貌性的距離,在公共場合吐痰、掏耳、剪指甲、挖鼻屎,也不能算得上是什麼失禮之事了,反正碰觸的是自己身體。 於是,走著,有人隨地吐痰;走著,有人收起了背在身後的長長小指指甲掏掏耳朵;經過公車站了,有等著公車的自口袋撈出了一串鑰匙,剪起指甲了;再走著,另一個看來像等人模樣的,一隻小指頭正塞在鼻孔裡轉呀轉的,結果不只轉成了小指腹向著你,而且還瞧著你,那眼神及動作一湊起來,簡直一付要將鼻屎彈你身上似的,怪嚇人的。 [我],是繞著個別的需求為行為中心,是以[我]為起點,完成需求的路徑是條直線,一個[我]所編織起的世界是個平面;而[個人(individual)],會在群體之中為他人設想並為他人預留舒服的活動空間,是種立體的意識。 但在上海,從人與人間的身體/眼神距離,到在公共場合展現出極私人的衛生習慣,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感可說是零。也於是,在上海待得愈久就愈有種感覺,我看到很多人,看到很多[我],但卻很難感到[個人(individual)]的存在。 一早出門,被一個反手挖著鼻屎的陌生目光打量;在中飯時間即將過去的手扶梯上,身後貼著極近的白領頻頻打著油膩的飽嗝;下午在天橋上,一個被我拒絶的小販在我身後呸了一口很別有意含的痰;於是一天下來,[我這個人]感到需要在文字裡找到一點空間了...。 |
|
( 在地生活|大陸港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