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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6/12 21:28:03瀏覽922｜回應0｜推薦31 | |
反轉思維─向原住民學習 文：polly 上星期六和日，我到台南去參加由浩然基金會和成大台文系合辦的反轉思維研討會。雖然主辦單位請來了一些很有趣的外國組織工作者，但卻因為語言和時間的關係，他們的演講略嫌空泛、抽象，缺少了研討會核心對象——人——的生命經驗、熱度。或許，講者們也很難去拿捏其演講的深度及廣度吧！ 第一天我們悶在高級演講廳。我看到有些人努力的猛抄筆記，企圖要找到可以跟演講者連上關係的據點，然後熱切出擊發問；有些人則淡淡的聆聽著；有些人則在不經意中睡著了.....負責攝影的大哥們，也好像在以找尋睡覺的朋友來打發時間...... 第一天演講結束後，我跟著阿肥和其他一些朋友，開車到屏東三地門的風刮地咖啡店。這是一間由排灣族藝術家夫婦——撤古流和秋月經營的咖啡店。我已經快兩年沒有上去了！ 在明月的伴隨下，我從半山上看著屏東的夜景。沒有任何一塊玻璃阻擋著我們的視線，我們和大自然就是那麼的靠近。一同上來的朋友，展現出壓抑在演講廳裡的活力，用盡全身的馬力在咖啡店裡到處遊走。秋月親切的上前跟我們一一問候。這位漂亮的媽媽，她的光芒把當天的星星都趕走了！(笑)我們一群人在這自由、自然的空間裡享受著簡單的晚餐。剛巧當天晚上有駐唱的原住民朋友，我們邊唱邊吃，所有的時間和空間，都充滿了我們愉悅的樂曲聲。 迷你即興的漢人—原住民演唱會結束後，我們一群人又跑到戶外火堆旁聊天。我喝著他們的小米酒，在微醺的狀態下，跟阿偉(舒詩偉)聊著香港的農民和農村抗爭的事。一輪明月高高掛在半空中，時而躲在雲朵裡、時而探頭出來看看我們的酒杯是否已乾掉了...... 之後，撤古流說要跟我們分享一些故事。他坐在燒得正紅的火堆邊，用淡淡的、柔和的聲線，跟我們說： 我們的祖先、祖先的祖先、祖先的祖先的祖先，在很久以前，便教我們如何認識自己的家、自己的房子。我們不需要用一磚一瓦來為自己的家做記號，因為我們世世代代都住在這裡，難道我們對自己的家還不夠熟悉麼？祖先教導我們的客廳、廚房、寢室、庭園在哪裡。然後我們一直就照這樣的生活。我們種的南瓜，因為佔了鄰居的地方，用了他們的水，所以收成的時候，我們自己吃三分之一，三分之二要跟鄰居分享。 然後有一天，有一個朋友來我們家，他的名字叫日本。較早前還有叫荷蘭和清朝的朋友來過。日本來到我們家後，說客廳是他的，叫我們把客廳給他。我們覺得他是好人，跟他交朋友，便把客廳給他了。其實我們對朋友真的很好，你要甚麼都可以，若他要水，我連廚房裡的水管要如何接都可以告訴他，因為，我們是朋友。我們把整個宇宙、所有的萬物，都當作是我們的朋友。後來日本走了，又有一個叫中華民國的人來到我們家。中華民國說客廳和寢室都是他的，叫我們把客廳和寢室都交給他。我們覺得他也是我們的朋友，於是我們又把客廳和寢室都給他了。後來，他說我們不知道自己的房子是長怎樣，所以他們又說要教我們重新認識自己的房子。他跟我們說了一堆莫名的數字和符號。我們聽不懂，只覺得很奇怪——不是每個地方都有名字的嗎？為甚麼會便成數字？說名字不是就ok了嗎？而且，我們世世代代都住在這裡，這是我們的房子，祖先一代代的教導我們，難道我們比你更不認識自己的房子嗎？ 撤古流把這個故事帶到一個要跟政府合作建部落學校的部落去。 他跟族人說：這是一個擁有完整設備的家，有廚房、廁所、寢室、庭園、康樂室......的家。今天，若有人來跟你們說，請把客廳給我，我會送你們沙化和電視機。你認為客廳交給他後，他還會照你的意思去使用、保存這個客廳嗎？你還可以繼續舒服的、自在的進來使用這個客廳嗎？當你把客廳交給他後，這個客廳還會是你的嗎？他還會送你沙化和電視機嗎？ 在月光、火光、微風的加持下，這個簡單的故事，深深的打動著我。我驚訝著原住民深藏的智慧和他們說故事裡的力量。對比我坐在哪所謂高級的演講廳裡假裝學者、假裝有知識，撤古流的一字一語，既純樸、自然，又深藏跟萬物和自身的智慧。 最後在我們的力邀下，成功把撤古流帶到台南去跟更多的朋友分享這些故事。 個子矮小的他，戴著一副圓圓的眼鏡，理了一個簡單的平頭，身穿著米白色的麻布衣和啡紅色的褲子。一開始演講時還是坐著的，但後來他還是站了起來，跟我們委委道來一個個的故事。個子矮小的他，站在演講台上的那一刻，他一點都不細小...... 他用歌唱為他的演講破題，接著他拿著筆在白板邊畫邊說故事。 從前，他們是住在一棵大樹下。祖先跟他們說，房子前的這棵樹不能斬掉。這是要留給世世代代的子孫用的。如果真的要用木材，你可以去斬樹的其中一條手臂，一條便夠了。他們一直遵守著。直到有一天，有一個人坐在BMW來到這裡，打開車門，踏出來的是一雙發亮的皮鞋。那個人站在大樹前，腦袋裡「balabala」的出現了一堆數字：三千年+三十分鐘=三千萬！之後，他們便斬掉我們的大樹，然後給了我們一堆鈔票。之後他們還是繼續來。由於三千年的樹沒有了，只剩下二千年的樹。而上一次的人是拿到三千，所以他們要斬二棵二千年的，以表示自己的功績。之後，他們又來了。森林裡已經沒有三千年和二千年的樹，只剩下一千年的樹。由於他們又想超過前人的所得，於是他們便斬了五棵一千年的樹。 現在，樹木就只剩下十年的樹了。 從來沒有想過，可以用如斯簡單的數學來解釋今天的環境和資本主義的問題...... 撤古流亦跟我們說，他很高興他的祖先沒有發明文字！這讓他們可以學習到更自然的語言——那是和宇宙、大自然、共同生活的生命語言。他說，現在可能已經沒有多少地球人懂得這種大自然的語言，更不用說要翻譯語言！(這點有點諷刺開場時為了翻譯器材而拖延時間的事件！) 我想，真正的反轉思維，也許是我們重新、虛心的跟其他一向被我們看不清楚的人們學習和共同和平生活的語言和態度吧！而那些要反轉的東西，也許並不需要貼上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名詞，也能讓人明白、了解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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