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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可森新世界演奏會
2005/12/03 17:03:09瀏覽825|回應0|推薦4

  那是昨天晚上八點開始的演奏會,我們約七點出頭到了員林演藝廳,七點半入場。現場有在賣一些像場冊、T恤和海報、CD之類的東西,我買了場冊,裡面有不少他的照片,拍得都很棒。我們的座位在二樓,一坐下來以後面對的就是一架純黑色的鋼琴,黃黃的燈光透過像窗櫺一樣的格狀物照射在鋼琴椅和琴鍵上,讓人有種心裡怦怦跳的感覺。座位上大家咳嗽的咳嗽,翻場冊的翻場冊,拍照的拍照(因為開始以後就不能使用攝影和錄音器材),直到燈光暗下來。台上的兩三個工作人員也走下去了,四周真是一片萬籟俱寂。一束聚光燈打在鋼琴前的小圓台上,腳步聲在木頭舞台上響起。我以為那就是邁可森了,可是和工作人員一起走出來的是一個提著小提琴,氣質看起來很好的金髮美女。那是客座小提琴家辛妮亞.阿奇妮可娃Xenia Akeynikova。她上台調了調琴弦以後就一連奏起了五首曲子。每一首都很完美,我尤其喜歡第一首,叫做莫斯科黎明。在這裡要說,音樂家真的很厲害,他們彈奏的時候真的是全心投入,會隨著音樂擺動身體。拿辛妮亞來說,如果是抒情的曲子,她就輕輕的晃動,表情非常溫柔,如果是帶有吉普賽風情的曲子,她就會輕輕扭著腰,好像在跳舞一樣的嫵媚。最後一首是充滿熱情活力,有點像搖滾樂的曲子,她的動作就會變大,笑起來也是露著齒的,金髮披在臉上看起來很性感。我試著想要找一些她的照片放上來,可是完全找不到。也許就如她所說,這是她第一次到台灣來,所以才找不到吧。總而言之,是個有才華的大美人。她離開以後,聚光燈又暗下來,先前那種窗櫺般的黃光又打出來,然後是皮靴踩在木頭地板的聲音,邁可森出來了。
 
  他本人就像傳言中一樣隨性,一身T恤牛仔褲,手上拎著樂譜。在鋼琴椅上坐下以後他就拿起麥可風講話,因為是克羅埃西亞人的關係,他講起英文來有些口音,聲音很是低沉。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他講著話的同時就翹起了二郎腿,還一邊摸著自己的耳朵,這就讓我想起愛吃甜食的他之前在彈廠商出借的名琴時,滿手糖粉還去按琴鍵,讓廠商心疼的要命那件事,由此可真是足見他的率性了。我尤其喜歡他敬禮的動作,他鞠著九十度的躬,雙手卻沒有特意放在其他地方,只是自然下垂,看起來有點像我們在測肢體前彎的動作,很可愛。他最後以中文的謝謝作了收尾,然後轉身面對鋼琴。掌聲慢慢停歇時他垂著手旋轉腕部,一聲琴音就讓場裡的人安靜下來了。不知道是習慣還是因為他200公分的身高,他彈琴的時候都彎著背,一個鍵一個鍵的按著,看起來好像在試探什麼一樣。我不像白居易一樣會描寫樂器的聲音,在這種時候就顯得很笨拙,很想要說出我心裡的感受,卻不知道要怎麼形容,我想我還太嫩了。他在停頓的時候會習慣性的把微握拳的手移到臉旁,曲和曲之間的空檔時間他會拿他放在琴上的手帕擦擦汗,我想在場有不少女性會願意打得頭破血流搶那只帕子。他彈琴時那種無意義的小動作或表情都非常符合外界給他的稱號"鋼琴玩家",他真的是在把玩琴鍵。
 
  一連彈了八首曲子(加中場休息),他就拿起麥可風用英文說了一串句子,我跳躍式的有聽懂一點,是說「今天很高興能到這裡來,但我很難過的必須說這是最後了」之類的話,他最後以"死之舞"這首曲子作結尾,用這種震撼人心的力道讓聽眾回味無窮,實在是選得好極了。彈完以後他就告別到後台去了,我們還繼續鼓掌,大聲的喊安可。其實我還蠻擔心他不會再出來的,可是大頭說之前舞王表演時,還安可了七次,我才安心下來。果然沒有多久,邁可森又走了出來,在鋼琴前對大家敬禮。安可曲是那首有名的"大黃蜂的飛行",簡直是神乎其技,手指快到都可以有殘影了。他總共彈了兩首安可曲,會場的燈就亮了起來,果然不可能要他彈七首安可,畢竟那時都已經十點多了。
 
  大頭拉著我跑到員林演藝廳的後台門口,聽說表演者們都從這裡走,好運氣的話他會願意幫我們簽名。那裡已經有不少人等著了,大部分都是女的,可想而知。工作人員從後台門進進出出的搬移器材,看見我們就如臨大敵的鎖上門,晚上的演藝廳蠻冷的,因為空曠,風顯得涼,我把自己塞在圍巾裡面,暗暗祈禱他快一點出來。門打開了,我們前面有一群仗著自己年輕就一直大聲喧嘩的姐姐餓虎撲羊的擁上去,結果只是一個女性工作人員。「你們還要繼續等下去嗎?」她露出不耐煩的神情,想必位階不小,混帳。「他還要很久很久才會出來,現在已經很晚了。」姐姐們發出嘆息,嚷嚷著問還要多久。「很久。」那女人簡潔有力的說,「他現在在吃東西,等一下還要卸妝。」我對他的威脅沒什麼感覺,倒是有衝動去問邁可森在吃什麼。群聚者面面相覷,有些人表情有點遲疑。那女人看已經達到動搖人心的效果了,滿意的撂下最後一句話「你們自己好好考慮吧。」就關上門。「怎麼辦?」有人這樣說,「要不要回去了?」已經有幾個看起來像國中生的女生走掉了,明顯的有人的決心動搖了。「都等到現在了,再等一下也沒差。」有人這樣回應,大家又堅強起來,突然這群沒什麼關係的人們培養出一種像患難意識的情誼,我們只差沒抱在一起取暖而已。大概又過了二十分吧,門又打開了,那個位階看起來不小的傢伙又冒出頭來。我們這群戰友對她有點警戒,她卻說:「他要出來了,你們站開一點,不要嚇到他。」我們興奮的衝下一層階梯,開始排起隊。那女人站到一邊,門裡先走出來的是那個客座小提琴家辛妮亞和一個不知道是幹嘛的外國男人。辛妮亞優雅的笑著穿過我們走到車子前面,我看後面的人已經跟她握起手要簽名,突然也想衝到後面去,可是不行,我的位子相當前面,一定要好好的守住。邁克森突然無聲無息的走出來,那群姐姐們發出尖叫,這麼近看見他,我幾乎要愣住了,還好有個想插隊的女人撞醒我,我才使勁的殺進人牆裡,把我和大頭的場冊遞給他(大頭在後面奮力攝影)這時說什麼患難意識的同志?大家都露出了人性最醜惡的一面,情誼一下子蕩然無存。他換下了彈琴時那套T恤,穿著他最常穿的黑色上衣和照片裡有出現過的十字架項鍊,一把場冊遞過去,我就嗅到一抹香味,那是髮臘的味道。還來不及合好場冊,我又被人群撞開。大頭呼喚著我的名字撥開人群過來,把相機塞到我手裡,並拿走場冊。「你快拍照,我去找小提琴家簽名。」她用"你明白我的意思,交給妳了"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就跑向辛妮亞,我拿起相機就開始拍,可是那台相機不是我的,我才剛剛摸過它而已,還沒有培養好默契,我每拍一張,它就自動關掉閃光燈,眼看邁可森已經在和大家說再見了,我還在那裡可憐兮兮的切閃光燈,就覺得好悲哀。最後我索性不拍了,含淚揮手向他道別。就這樣白色箱型車(一看就像是載表演者的車)漸行漸遠,結束了這個瘋狂的夜晚。
 
  一邊聽著大頭抱怨著也想聞髮臘的味道(變態),一邊前往歸家之路,我覺得很滿足了,只是只要和這種人近距離接觸過,不但不會縮短你們的距離,反而會拉大,那種知道眼前的人是不同世界的感覺還蠻令人惆悵的。這是滿足中的小小抱怨,希望我能快一點釋懷吧。
( 休閒生活音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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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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