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低迴」
三月的暖風又輕輕地拂起,妹妹説,穿件甚麼? 綠洋裝吧。 於是淡綠的身影飄過。就像那次在翠綠的梧桐樹下,春風吹起了妳綠的衣裙,映著遠處秧苗的綠浪,滿抓兩把鮮嫩的綠草灑遍頭頸。於是讓風兒吹滿了天空,像一條條青蟲飛舞。每當春風襲上我身,就想起這些,就想妳。
滿園的杜鵑花又爭濃鬥豔,四覷無人,偷摘一朵插上衣襟。 過路的眼光好奇地投著,笑笑。 就像那次穿越森林公園回後山公園的途中,滿捧著禁止攀採的杜鵑花兒。三枝短短的櫻花枝別上妳髮梢,迎面來的園警無可奈何地裂著嘴笑笑。每當嗅見遍地嬌嫩花兒,就想起這些,就想妳。
電視裡雪糕的廣告做得正起勁。買枝舔舔,清涼的味兒真妙。就像那個初春的黃昏,揉起削冰機底下的碎冰粉,妳說像雪球不? 在我傻笑搖頭的當兒,冰球塞進了脖子,涼涼的冰水直沁我心。然而滿腹的委曲,卻抵不住妳歉意地甜甜伸舌一笑。於是每當新嘗清涼的雪條,就想起這些,就想妳。
朦朧的月色又灑滿書桌,唱機裡轉出「印度之歌」的娓娓音符。就像那個彆扭的晚上,渾渾的月光爬上妳秀麗的面頰,鑽進妳眼角晶瑩的淚珠。 在轉身奔走的剎那,依稀窺到妳臉龐從未顯出的幽幽神色,好像旁邊的白屋裡流出那曲印度之歌的淒淒調子。於是每當披沐著黃黃的月色,聆聽著幽怨的小提琴,就想起這些,就後悔那天的任性,就更想妳。
忘不了那三月的小風,三月的鮮花,三月的碎冰,還有那三月的朦朧月。在三月裡,想妳,想妳,真想妳。
為一個沒有成為妻子的情人所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