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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6/27 22:48:35瀏覽560|回應0|推薦0 | |
原來我們想念的,是同一座舊金山 這般久了,舊金山依舊是我的夢,一如它雋永不朽的名。
陡峭街道上漫步著你的舊情人們、九曲花街(Lombard Street)蜿蜒記錄著你的年少絢爛;聖瑪莉大教堂(S.t Mary's Cathedral)的莊嚴和靜謐是你寫給我的另封情書,然而漁人碼頭(Fisherman's Wharf)上的海風歌詠,卻是你所有的眼眸。
──我在你的城市找尋你的過往。告訴我,你的舊金山會不會下雪?
八月九日,週四,季夏厲寒。
我的夾克沒有口袋,帶不走太多回憶,除了那座深刻烙印在心上的紅色大橋。
已然記不得,我們是如何在一片濃密霧靄中窺見彼此,在遊船行經橋底時,初見彼此最真實的面容。即便片刻、即便正午,就連蹲在橋墩旁久候,那時的你仍把自己隱匿朦朧,披著優雅神秘之感,無聲訴說高貴如你和洛城地痞的迥異。
船鋒劃過水面,乳白色浪濤激起酷寒,化作刺骨冷風直打我身──這是你的城市之於我的待客之道。
或者登上雙子峰眺望舊金山海灣(San Francisco Bay),你在清晨和向晚拖著漆黑影子行過的街便映入眼簾:你不屑踏上的中國城(Chinatown)、埋首過往的日本城(Japantown)、喧鬧中沉著的聯合廣場(Union Square);而奧克蘭(Oakland)和Marin County之間的濃霧是你一直以來欲駛越的鴻溝,如同你看我、我看你──望不清彼此。
在日不落的傍晚和你分手,驅車駛向相對鐵灰沉默的海灣大橋(San Francisco-Oakland Bay Bridge),我也成為流年離你而去的千萬過江之鯽。而踏入下個夢境前你依然隱身一片朦朧──究竟是無法徹底了解你。
你曉得嗎?家鄉的臨晚渲染著晚霞,血紅撕裂橙橘,那般壯麗是我對你情誼的詩篇,這是在北國的你未嘗能體會的。
行遠了,才發現忘了將這午後的甜美謄上明信片寄給明日的自己;而半調子的相機,是命運注定要我不帶走太多此地屬於我倆的回憶,就連一張風景照也不捨,教你只漂浮於我的腦海,時近時遠,而有時更沉沒無盡海面下。
──原來離去不是捨不得,是因為過於想念。
走不進的市中心、脫離不了的人群、山丘上的浮雲和風景;聯合廣場上的踱步、紐約公寓宅般前的階梯、萬國宮(Palace of Fine Arts)嬌花中的陳舊,盡是你贈與的禮物,要我於日出後、日落前盡埋進心底──我並非是捨不得離你離去,只是擔憂自己太過想念你。
我還要記得,每個清晨你睡眼惺忪的模樣,那是羞隱於一片白霧中,卸下世人的嘉言讚許後的,最可愛的你。
離別後這般久矣,期間盡有機會重遊故地找尋你──只可惜,我太想你了。待有朝一日復訪你的城市,必會寫封信寄給那時候的自己,將你與所有盡嵌上回憶。
想我的時候,就拿出風景明信片上那座大橋瞧瞧吧;想我的時候,就想想我吧……。
告訴我,你的舊金山在我轉身離去之際,是否正大雪斑駁?
22nd June, 2014 獻給 9th Aug, 2012的舊金山, 我永遠的夢、最美的、永遠的情人。
共計980字
"而我 不再覺得失去是捨不得 有時候只願意聽你唱完一首歌 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裡 我最喜歡你 …… 你知道 你曾經讓人被愛並且經過 畢竟是有著怯怯但能 給的沉默 在所有不被想起的快樂裡 我最喜歡你……" 《If You're Going to San Francisco》by Scott McKenzie (1967) 前往舊金山必聞經典名曲 "If you're going to San Francisco Be sure to wear some flowers in your hair …… If you come to San Francisco Summertime will be a love-in there" 後記遊記散文:
"San Francisco真的好美,這座落在半島的港灣城市……"
這是我日記的首行開頭。
加州當地時間2012年8月8日星期三,和洛杉磯地方當地的華人旅遊團前往北加州,舊金山本僅是整趟短遊中的過站,一如巴士上的西班牙和墨西哥遊客,意料外的驚喜。整趟行程中最期待的是優勝美地(Yosemite National Park),而讓我最想念的卻是不到一天的舊金山市中心。
8月9日星期四,告別舊金山市郊的Hotel Clarion,在清晨的寒冷伴隨下驅車前往史丹佛大學(Stanford University)。名門學府氣息渲染下,我還有些昏頭兒。待從搖晃中睜開雙眼,眼前盡瀰漫白霧濃濃。
「你們等會兒下車會看到的,就是傳說中的金門大橋(Golden Gate Bridge)。」領隊是這麼說的──是的,「傳說中」的金門大橋,至少在專一英文閱讀課本上,我是這麼對你投以崇敬和仰慕的。
──超冷。這是我對你實際的第一印象。 受到加利福尼亞涼流影響,舊金山是典型涼夏行地中海氣候,八月份均溫是攝氏12至20度,對於南國的我總嫌太涼,更哪勘清晨,直教大夢初醒的我到了外頭直打哆嗦。領隊說這城也曾經下雪。
我肯定是以為下雪了。步下巴士,眼前所見滿是霧靄迷濛,口鼻呼出的氣息均是團團白霧。
人們指著遠方霧後隱約透出的微紅,「那兒就是金門大橋。」
它隱身在一片霧白之中,直至走到岸邊、橋座旁的草地才能隱約看見泛紅的橋墩。
這朱紅色的金門大橋呀,我曾在書報、電影、最愛的明星照片,甚或是課本中看過,卻未從知曉它的雄偉壯觀,也不曉得它究竟又是這樣嬌羞抑或英雄不落塵俗地隱匿在雲霧之後。
接近正午,遊覽團爬上蜿蜒陡峭的九曲花街,我方見識到了街道起伏劇烈的舊金山這條法律規範的由來:"On a sloping driveway, turn the wheels so the vehicle will not roll into the street. Set your parking brake."在舊金山停車,輪胎若是沒按照規定方向及一定角度的打斜,可是會被罰款的。
站在九曲花街頂頭,意外抬頭望見了兩片水泥牆縫間的城市街景和遠方的海水湛藍和剛分手的金門大橋。
正午在漁人碼頭上結束了Brunch(早午餐)名義的午餐後搭上遊艇。隨著引擎僕僕聲噪起,望著岸邊欲趨遠去。天很藍,纖雲細染城市上空,整座港灣城和商貿高樓這才映入眼簾──自海上望回。 海風吹拂下,甲板上極凍,然而出於不願錯過景色,我固執地留守在外。(甲板上許多有趣的邂逅這裡便不多提了)我最終趴在欄杆上望著遠處仍藏身一片雲霧中的金門大橋,再熱烈的陽光似乎也穿透不進它的面紗。直至船身經過橋腹正下方,大夥兒這才看見猩紅腥紅的橋身和無可計數的巨型鋼纜;橋上車水馬龍依然,和行人與單車。
然遠處灰沉沉的海灣大橋倒憂鬱失色幾分,那是你更深沉穩重的一面。我倒也喜歡這樣的你。
後來我在你特文藝氣息的呼息嬝繞下睡去了,也不曉得自己究竟錯過了你的甚麼。
車輛停在雙子峰丘陵上,在這兒,人們試圖將你的所有收進眼底。可當我摸了摸頸,才想起遺忘在中山高速公路上車上的相機……。拿起手機影了幾張,它便跳出記憶體訊息不再給照,便索性放下手中的所有,享受當下的你。後來我也忘了,那些嚷著要幫我倆留影的好心傢伙,於是就彷彿,我不曾與你肩並肩站在一塊兒過──可你知道我倆有過,你知道的、你清楚的很的。
可你大概猜想不著駛遠的巴士上,那個女孩兒是如何默不吭聲地透著滿是水痕的窗獨望街道景色,還試圖、試圖擁有你多一秒,在這我怎麼都不想走遠的城市。
人們在異國都市裡和某人相遇,接著和某人墜入愛河,和某人短暫地度過一夜或幾個日子,然後記得這座城市幾個輩子。
直至親訪此地,我才明瞭無計數的大量華人移民為何潮水般湧進這座城市。不談現實生活,你瀰漫著獨特的人文氣息的街道和空氣、宜人的氣候和風景便不需要作聲回覆。但也因著這味道,總覺和這城有些格格不入──我明白我的靈魂不屬於此地。
然我喜歡漫步在總是泛著寒意的舊金山街頭,或是慵懶地躺在六姊妹公寓(Six Sisters)前的公園草場;我沒走進熱鬧的中國城或自成一席的日本城,看不見這座城市的另個風貌。我坐在萬國宮百花錦簇池塘畔的石子上感受這城曾有的歷史。大西部拓荒時期(Westward Expansion, aka. The Westward Movement)一直是我最鍾愛的美國年代。我在池畔想像著那些綜橫萬千的鐵路如何在你膚上編織建構起漫漫山民的夢。
最後想起,在橋墩下的紀念品店中,隨手拿起的迷你模型橋或立體明信片,當下以為在街頭能找到更親近的價格於是便放了回去,可之後卻自顧自地沉淪在你的溫柔當中,忘了寄封信告訴自己,當下是如何深刻地愛你。人們安慰我,這樣我更有理由定得再回到那地找尋你。
「都過了這麼久了,」同年耶誕夜我自肘,「原來我還想你,那麼想你。」今年我仍思肘:「原來我是那麼想你。」
我珍愛那年夏日所留下的遺憾,它總使我無際地緬懷你、無限地繼續堆疊對霧靄中的你的憧憬──你知道我倆曾經相戀,你知道的、你清楚的很的。
告訴我,你的舊金山在每當我緬懷起你時,會不會飄雪?
後記共1820字
※此篇散文亦收錄於《總是有些遺憾,那些聲音》系列短篇小說。 我知曉,你還因你的舊情人們所埋下的這些遺憾而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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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