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17歲

1.話說當年

    傅先文是跟隨政府來台的空軍軍官，都三十好幾了還沒成家，早些年是政府不準，後來變成人家嫌他年紀大啦、外省人啦、飛行員危險啦、雖然很想有個老婆做伴，但是村裡的賈媽媽都快跑斷腿了，都沒能幫他說成一件親事。

    『別急！別急！越是急越是不好找，放心，賈媽媽的名號可不是假的，包在我身上，一定給你找一房好媳婦，』這些話他都不知道聽過多少次了？算了，就當做天生王老五的命吧！部隊裡大把的單身漢，人家還不是過的好好的？

    這天他剛好休假，連續幾天的飛行演習真累，回到家空空況況的，只有那個死纏爛打的李正穎不時會來混吃混喝的，有時候休假還乾脆住了下來，趕都趕不走呢，不過話說回來，打從進部隊開始、他们就是最要好的兄弟，多少次出生入死的，二個人就是分不開，他在家裡娶過媳婦，不過聽晚點到的弟兄說早就改嫁了，才十七、八歲的姑娘家，沒有人會去等一個不知道回不回的來的男人？趕緊找個有飯可以吃的人才對，李正穎也無所謂，反正才成親一個星期他就當兵去了，本來想帶她一起走的，但是帶著一個女人東奔西跑的實在不方便，就給了她一塊大洋：『找個人嫁了吧！』然後就離開了。

    想起李正穎，今天怎麼沒來瞎混呢？該不會生病了吧？等會進部隊去看看，他想著想著、賈媽媽還進門就吆喝起來了:

    『傅官啊，你在家吧！』然後就自己開門進來了。

    『我就猜到你一定在家，緣份到囉！緣份到囉！賈媽媽今天給你找了一戶人家，這個姑娘家你一定喜歡。』

    「妳每次都說一樣的話。」

    『這次真的不一樣，我保證:如果這個媒說不成，我賈春梅以後拆了招牌、不當媒人婆了。』

    「真的有那麼好嗎？｣先文開始有點動心了。

    『來、來、坐下來給我倒杯水，我慢慢的說給你聽。』

    賈媽媽喝了一大口水，喘了一口氣，終於開始講話入正題了：

    『對方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

    「嗄？才十七歲？不！不！我才不造這個孽呢，蹧蹋人家一個小姑娘，我做不到。」

    『哎、你先別急嘛，人家是辛苦人家，二口子養了四個孩子，本來先生也是個當兵的、結果一次不小心摔斷了腳就退伍了，退伍金就買了棟房子、剩下的湊合著用，本來加上太太做裁縫、還勉強過的去的，但是那麼點錢很快就用完了，只靠著一點縫縫補補的零工、根本就養不活一家六口，而且這什麼年代？除了那些有錢的大官、大老闆、要不是過年、或是結婚辦嫁妝，有誰會做新衣裳啊？平常人家就更甭說了，而且他那地方破爛又不起眼，誰會找上她啊？實在過不下去了，太太就幫人家洗衣服、姑娘幫人家背孩子，這也有一餐沒一餐的，上次那場大雨把他家屋頂都搞爛了，牆也都快垮了，看了真叫人心酸啊。』賈媽媽又喝了一口水。

    『本來有幾戶富貴人家想買回去當ㄚ頭的，但我看就知道根本想要她當小的，我做媒是憑良心的，如果好好待她也罷，但是大的看得過眼嗎？她過去肯定沒好日子過，我就全給推了，這第一個就想到你，你人老實、心地又善良，肯定會好好對她的。』

    「可是…」傅先文有些猶豫。

    『「別可是啦，你就當做做好事帶回來，喜歡就辦喜事，不忍心就當ㄚ頭，最少家裡有個人做伴，不會那麼無聊啦，好了，別跟個娘們似的、快！我等你換件乾淨的衣裳。』

    「現在就去啊？」

    『就是現在、難到還要挑日子啊？別婆婆媽媽的了，快啊！』

    「喔，」傅先文進了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