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大紅旗袍

    到了街上，賈媽媽直接就帶著胎們進了一家門面、派頭都不小的裁縫店。

    『這家的手工最好、料子也好，每次我都帶新娘子來這裡做衣服的，不過以後就只會會光顧妳的生意的，放心。』

    「謝謝！謝謝！」玉琴和素蘋瞪大了眼睛，哇！這門面，這滿櫃子的料子，大概她們這輩子第一次見到吧！

    『小聲點，別給老闆娘聽到了，會不好意思的，老闆娘、我給妳帶客人來了，』

    「呦、是賈媽媽啊，是不是又湊合了一件好事啊？」

    『那可不，我吃的就是這行飯啊，這位是準新娘，給我挑最好的布料，要二件旗袍，一件大喜之日穿的，當然要紅的，一件回門穿的、粉紅色的就可以了，另外要三件洋裝，樣子要最新的，不要太老氣，花色就讓新娘子自己選吧，』

    「行、我先讓師傅給她量尺寸。」

    看著一屋子的布料、素蘋眼都花了，旗袍的花樣其實都差不多，她看到櫥窗裡一件穿起來剛好全身繡著一隻鳳凰的衣裳，連領子、袖口、盤扣、下擺、都鑲著金邊，要不是因為結婚，她才不會穿這樣金光閃閃的衣服呢。

    『老板娘、就按照這件做好了，我看樣子挺好的，素蘋、妳覺得怎樣？』

    「賈媽媽、太花俏了吧，還鑲著金邊閃亮亮的，我一個土裡土氣的姑娘家不適合吧！｣素萍原本個性就保守、內向，哪敢穿這樣子的衣裳啊。

    『是啊，選件樣式簡單點的吧。』玉琴在一旁也沒看好。

    「唉呦！我說素蘋啊，今兒個是妳結婚大喜的日子耶，如果一般日子也就算了，妳想想傅官多大的官？來的客人有多少啊？這不穿的喜氣點行嗎？妳們喔，就是沒見過大場面，上回鎮上開米行的老闆娶媳婦兒的時候，那新娘服上一朵朵的牡丹不只用金線繡、還都縫上五彩的亮片珠子呢，跟這件比起來、根本是小巫見大巫。｣賈媽媽看她們沒看上眼，居然有點數落她們的味道了。

    「可不是嗎、姑娘，這可是上海師傅剛送來的最新款，能穿上它可是妳的福氣呢，而且我保證你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我幹這行多久了，賈媽媽也不知道帶過多少新娘上我這兒定旗袍，相信我們，穿這件，準沒錯。」

    『那好吧，就這件了。』這二人二張嘴，玉琴母女二哪招架得住啊，只好點頭了。

    另一件粉紅色的、她就挑得素雅多了，反正除了以後跟傅官參加正試的宴席以外、根本沒什麼機會穿，所以也不必花太多心思、太浪費錢了。

    另外賈媽媽要她挑個五件布料做平常穿的衣服。

    「不用那麼多吧，二、三件夠換洗就可以了。」素蘋節儉慣了、要她一下子買那麼多布料、她真的花不下手。

    『不夠！妳別忘了將來妳就是官夫人了，傅官還算是個大官耶！有時後妳難勉會跟他出去喝喜酒啊、應酬什麼的，沒幾件像樣的衣服怎麼可以？老闆娘、有什麼新貨全搬出來給我們未來的官夫人挑。』反正假媽媽花的不是自個兒的錢，一點都不心疼手軟。

    而素蘋還是只挑了三塊布料：「另外二塊留給妳和媽媽。」

    『哈！哈！那怎麼好意思？』其實她樂的呢。

    「不要緊，我們本來就說好了要送妳一件新衣裳當謝禮的啊。」

    『素蘋啊，妳真是懂事，那我就不客氣囉。』她甚麼時候客氣過？

    「不必客氣，就挑最好的，再貴都沒關係。」賈媽媽一聽嘴都笑歪了，挑了一件比新娘子還紅、還花俏的布料，

    老闆娘心想：『她這次可是挖到寶了，那塊料子別說價錢、那大紅的金邊牡丹花色連新娘都沒敢挑，她老人家都幾歲了？還真敢喔。』

    「好啦、媽、換妳了。」

    『我不用啦，新房子那裡新衣裳多的是，我有衣裳穿的，』素蘋知道媽媽嫌貴，說的也是在這兒買一塊、在別家可以買二、三塊呢。

    「好吧，那就這些吧，老闆娘麻煩您算算多少錢？」

    『早給您算好了，六件連工帶料700.-，』

    「啥？那麼貴？我做一件衣服頂多花個5、60.-，這六件就得800.-，太貴了，素蘋我們到別家挑料子，買回家自己做，女婿有錢也不是這麼個花法。」玉琴簡直不敢相信、做六件衣裳能要那麼多錢？

    『唉呦、我說玉琴啊，不是我說妳，妳就是沒見過世面，這裡來的都是最流行的新鮮貨，上海來的老師傅手工妳比得上嗎？傅官不差這點錢，丟了他的面子才不應該的。』

    這老闆娘也接著說：『我已經把尾數都去了，新娘裝就320.-，而也光賈媽媽這件要將進200.-，其它的比一比也不算貴啊。』

    這會兒換賈媽媽不好意思了：『那我那件甭做了，那麼多錢怎麼好意思呢？』

    「沒關係，挑了就做吧，我那三件洋裝不做了，光帶料子就好了，我們自個兒回家做。」一直沒出聲的素蘋說話了，

    『小蘋…。』這會兒玉琴心疼起女兒了，

    「媽、沒關係，我信得過妳的手藝，老闆娘、麻煩您再算一次吧。」

    『好吧，以後算準了再買，別讓我瞎毛忽了半天，一共660.-，最低價了。

妳們愛要不要。』生意人就是生意人，說變臉就變臉。

    「好，謝謝，錢給妳。」蔗玉琴錢掏的可心疼呢。

    老闆娘接過了錢：『最慢五天會請新娘子先來試衣服的。』

    「好啦，走了！走了！」賈媽媽自己花了那麼多錢、怪不好意思的，就趕緊帶她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