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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6/09 17:09:21瀏覽1639|回應0|推薦2 | |
撫州師專學報 直面社會探索人生 摘要朱自清是五四時期我國現實主義詩歌流派的重要代表詩人, 他追求光明, 直面社會, 探索人生, 他的新詩創作時我國新詩發展作出過重要貢獻。《毀滅》是他的代表作, 是我國新詩史上的重要作品, 文章就其所取得的成就及其詩歌創作的藝術創新作了概括評述。
郁達夫說朱自清的散文貯滿著一種“ 詩意” 。④那是因為朱自清首先是一位詩人。 1919年, 朱自清還是北大哲學系學生時, 就開始新詩創作。他創作的新詩多發表在 一 “ 五四”那一聲聲激越的“ 晨鐘” , “ 翹首以迎其世界新文明之曙光’, ③ 的呼喊, 激動著這位年青大學生的心, 他再也不甘深浸於那沉悶的哲學書堆裡, 積極投身五四運動, 參加新文化團體“ 新潮社” 和“ 少年中國學會” , 有機會和中國文化革命的先驅者、最早的馬克思主義者李大釗接觸, 他雖然沒有象李大釗那樣掌握馬克思主義, 但他把從哲學書本裡學到的知識, 和當時的社會現實一對照, 便深刻認識到, 文藝應擔負起變革社會的使命。於是, 他不是用哲學, 而是選擇文學來抒寫自己對現實人生的看法。他懷著滿腔熱情憧憬光明, 歌詠光明, 探索光明的出路。《光明》一詩表達了詩人對光明的急切渴望。但是夜沉沉,路漫漫, 光明究竟在哪裡?光明會自己跑來嗎?上帝會恩賜嗎?等待, 不是五四新青年們應有的態度。詩人從對現實生活的感受出發,贊揚了向往未來、追求光明的創造精神, 反映了當時青年的共同心聲。《北河沿的路燈》裡那“ 一行半明半滅的燈光” , 是來自北大紅樓的燈光, 是點燃五四運動火炬的地方的燈光,詩人把“ 微弱” 的“ 燈光” 比作“ 慧眼” 、“ 好朋友”是獨具匠心的。後來五四運動雖落潮了,但五四運動的火炬沒有完全熄滅, 它仍讓那些繼續在漫漫暗夜中上下求索的人們“ 看出前途坦坦” , 仍給他們“ 希望和慰安” , 因此, 詩人祝福燈光“ 永久而無限” 。在《新年小鳥》《滿月的光》《歌聲》《不足之感》《細雨》《煤》等詩中, 通過對新年、小鳥、月光、歌聲、太陽、春天、煤的描寫, 酣暢傾訴了詩人召喚光明的心聲。這些詩篇, 彌滿歡樂、自由的氣氛, 洋溢著對光明的希望。在寫法上又不雷同, 首首新穎, 耐人尋味, 寓有濃烈的詩意和詩味, 充滿樂觀、健康、高昂、激揚的情緒, 顯示出奮發自強、創造進取的五四時代色彩。
朱自清對光明的向往, 又往往是同歌頌中國共產黨人緊緊連在一起的。《贈友》收人《蹤跡》時改題為《贈A.S》,是詩人詩歌創作中很有價值的一首詩。“ 這位友人,—不知是誰, 但分明是一位共產黨員’據資料證明,“ 友人” 即早期共產黨人鄧中夏。五四運動落潮幾年了, 運動中的風雲人物早已發生變化,誠如魯迅先生所說, 有的高升, 有的退隱, 有的前進。朱自清雖沒有退隱, 但仍仿徨, 雖在前進, 但步伐仍緩慢。正當為自己找不到正確出路而若悶時, 他自然想到了在大學交往甚密的同學鄧中夏。朱自清夫人陳竹隱在《憶佩弦》一文中說“ 早年, 在北京大學讀書的時候, 他曾參加過我國著名的五四運動, 並和著名的共產黨人鄧中夏等建立了很好的友誼。”鄧中夏堅強的革命精神對他鼓舞很大。如果說在《送韓伯畫往俄國》裡詩人還只是宣示自己追求光明的理想, 那麼在《贈A.S》裡則提出了“ 要建紅色的天國在地上”的途徑,如果說《送韓伯畫往俄國》刻劃的是一個先進知識分子的形象, 那麼《贈》則塑造了一個高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形象。《贈A.S》的價值在於,它歌頌的不是鄧中夏一個人, 而是整個中國共產黨和中國革命。這在早期的中國新詩裡是很少見的。詩人在歌頌無產階級革命家的同時, 也在嚴厲批判“ 在灰色裡轉輾”的自己。這對“ 情調, 嗜好, 倫理, 與行為的方式, 在在都是小資產階級的’朱自清來說是難能可貴的。正是由於他有這種可貴的精神, 所以他總是不忘探索前進的道路。由此我們可以看到五四時代知識分子滿懷苦悶尋覓出路時艱難前行的身影。 朱自清把自己真摯的情和愛, 奉獻給了十月革命和中國共產黨人,而把仇和恨, 象投槍一樣擲向了帝國主義和反動軍閥。寫於“ 五冊”後不久的《血歌》、《給死者》及稍後的《戰爭》就屬於這一類詩。
朱自清是文研會早期會員之一, 文研會“ 為人生” 的文學主張對他影響很大, 無論是散文創作, 還是詩歌創作都是這種影響的結果。在這個到處都是棒棘、悲慘、槍聲炮火的世界上, “ 我們所需要的是血的文學, 淚的文學’心文學應“ 是血和淚寫成的, 不是濃情和豔意做成的’, ⑦ , 詩人自己也說“ 我們現在需要最切的, 自然是血和淚的文學,,不是美與愛的文學,是呼籲與詛咒的文學,,不是贊頌與詠歌的文學。’, ⑥他在自己的新詩創作中無不貫穿這種思想。早期寫的《羊群》一詩, 以憤慨的心情描繪了惡狼吞噬羊羔的悲慘情景, 強者蠶食弱者, 血跡斑斑, 令人痛心。詩人在這裡借喻食人的罪惡社會, 以悲憤的眼光凝視著這充滿貪婪與殺伐, 布滿血跡的人間現實, 對弱小者的愛與對凶殘者的憎, 了了分明。 三 和當時大多數知識分子一樣, 朱自清在仿徨、失望之後又鼓起勇氣,繼續探索前進的道路, “ 丟去玄言” , 踏踏實實地去追求光明,表現出一種直面現實探索人生的積極態度。這種精神集中表現在年末寫的長詩《毀滅》裡。《毀滅》一發表,詩壇立即為之鼎沸,鄭振鐸就說“ 朱自清的《毀滅》, 是遠遠超過《嘗試集》裡的任何最好的一首,功力的深厚,已絕不是嘗試之作,而是用了全力來寫作的。”而且歴來被文學史家公認為“ 五四以來無論意境上和技巧上都是超過當時水平的力作’, ⑨ ,《毀滅》能產生這麼強烈的反響,贏得這麼多贊譽,原因是多方面的。 第二, 朱自清一生“ 不求高遠只愛平實,不貴空想只重行為” 。孫伏園回憶在新潮與他共同討論《新潮》稿件和一般學術思想時說:“ 佩弦有一個和平中正的性格, 他從來不用猛烈刺激的言詞, 也從來沒有感情沖動的語調。雖然那時我們都在左右的年齡。他的這種性格近乎少年老成, 但有他在, 對於事業的成功有實際的裨益,對於紛歧的意見有調解的作用,甚至他一生的學問事業也奠基在這種性格’。這種和平中正的人生觀,即他在給俞平伯的信中反複說明的所謂“ 段落滿足” 的“ 刹那主義” “ 生活的各個過程都有它獨立的意義和價值。—每一刹那有一刹那的意義和價值” , “ 我的責任便在實現這意義和價值. .我現在是只管一步步走,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一步’。這就是朱自清“ 專崇實際” 的行動。他認為, 前進的腳印雖然微細,步履雖然遲遲, 但只要步步踏在“ 自己的國土”上,只要有一個個分明的腳印,便欣悅了,那些“ 遠遠遠遠” 的,再也不想理會了。盡管朱自清的“ 丟去玄言, 專崇實際”並非以先進思想作指導,但它是呐喊著的, 掙紮著的, 始終是積極的。五四高潮過後, 在一些覺醒了的青年知識分子心頭, 布滿仿徨苦悶的情緒, 流露出一種無路可走的悲哀。朱自清卻敢於面對現實, 沒有五彩雲裡的幻想, 沒有悲觀失望的歎息, 沒有自甘淪落的頹廢, 也沒有高談闊論的玄言, 有的只是珍惜時間, 執著向前“ 走走走”的務實精神。這不僅堅定了詩人自己不斷探索前進的步伐, 留下的深深腳印, 記錄了自己艱難前行的歴程, 而且我們還可以從長詩裡看到處於仿徨歧路中努力探索前進的一代進步青年知識分子的思想面影。從這個意義上說, 《毀滅》具有不可低估的思想意義。 第三, 開辟了新詩發展的新疆土。新詩發展到這時已有五六年的歴史, 整個新詩壇上詩歌作品千姿百態, 詩歌流派競相發展, 好一派繁榮景象。中國詩歌舍長取短, 自古已然。五四前後, 日本的短歌與徘句, 印度詩人泰戈爾的《飛鳥集》相繼傳入我國, 它們那淡遠的意境,徘諧的氣息, 清新的思想, 曼婉的作風, 曾激動過不少青年的心, 他們紛紛摹仿, 嘗試創作, 小詩盛極一時, 竟發展成一流派。這是中國新詩發展的結果, 在新詩史上寫下了重要一頁。但小詩, 不過三五行, 一般人認為很簡單, 容易做, 一出口就是一首“ 詩” , 這也太平庸敷泛、粗制濫造了, 所以不久就枯萎下去。而且小詩形式短, 容量小, 隨著中國革命的不斷深人發展, 要反映豐富多彩的現實生活, 表現人民革命鬥爭的精神面貌, 顯然小詩承擔不了這個任務。朱自清有感於此, 積極提倡寫長詩, 他說“ 有時磅礴鬱積, 在心裡盤旋回蕩, 久而後出這種情感必極其層層迭迭, 曲折頓挫之致。. .這裡必有繁音複節, 才可盡態極研, 暢所欲發於是長詩就可貴了。” 並說“ 有了這種長詩, 才有詩的趣味的發展, 才有人的情感的圓滿的發展’哪。所以他在發表這篇文章兩個月後, 就“ 行顧其言” , 從年月就開始寫這首長達行的《毀滅》,並希望有豐富的生活和強大力量的人能多寫些長詩, 以“ 調劑偏估的現勢’。《毀滅》的出現, 給我國新詩壇帶來新的希望和前景。另方面五四時期西方五花八門的文藝思潮和流派接踵而至湧進中國。這並非全是壞事。問題是對外國的東西采取什麼態度。如果一味趕時髦, 照搬硬套, 那麼在他們的作品裡, 歐化的東西就多了, 中國的氣息就少,, 這實際上是新詩發展的障礙。朱自清說“ 我們新文化新藝術的創造, 得批判地采取舊文化藝術, 士大夫的和民間的都用得著, 外國的也用得著, 但是得以這個時代和這個國家為主’咖。在五四開放大潮中, 朱自清無疑也受到外國文藝思想的影響, 《毀滅》無論是詩行的排列, 內在動律的變化, 還是自由的格式和多種表現手法的運用, 都可以明顯看到詩人吸收了外國詩歌中的優秀成分。但他畢竟立足在自己的國土上, 在吸收外國文化影響的同時, 始終沒有忘記我國文化的優秀傳統, 並在創作上進行藝術創新。 四
口語人詩是朱自清新詩創作語言運用上的又一特點。從五四新文學以來, 新詩人們一直在探索新詩民族化群眾化的道路。這是一條艱難曲折的道路。新文學運動一開始, 封建複古主義者就瘋狂攻擊白話新詩, 把群眾語言貶為“ 引車賣漿之徒所操之語” , 不能登堂人室。朱自清卻反其道而行之, 在自己的新詩創作中大量運用群眾語言, 在群眾語言裡發掘、提煉出詩意。這行動本身表現出他毫不妥協的態度和勇於創新的精神。《小艙中的現代》描寫的是下層勞苦群眾的平淡生活, 卻展露了廣闊的社會內容, 而且通篇是用現代口語來表現的。詩的開頭寫小販們的種種叫賣聲, 全采用勞動人民的生活用語, 顯得自然素樸, 通俗生動。我們讀這首詩時, 詩中的畫面歴歴如在目前, 詩人那憂憤的身影也時時縈繞讀者腦際。《宴罷》、《自從》、《轉眼》、《光明》、《歌聲》等詩中, 無不以口語入詩, 又無不摹形傳神, 生動佳妙。朱自清的詩往往在明白如話中蘊含著深邃的哲理, 初讀仿佛一目了然, 但細細咀嚼又令人口舌回甘。《毀滅》第三部分真是明白如話, 詩人面對家敗凶慘的逼迫, 親骨肉間當年的所謂“ 友情” , 只不過是一時的“ 遣興” , 如今是還以血眼相看, 怎不感到無限的隱痛。社會炎涼, 人與人之間亦莫過於如此罷了。詩人懷著沉痛的心情, 對翻雲覆雨的人情世態, 做了盡情的揭露。 注 下載自百度文庫:http://wenku.baidu.com/view/285f993183c4bb4cf7ecd1f1.htm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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