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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藝術家的自戀與自覺 /裴在美 〔轉貼〕
2006/01/07 19:34:36瀏覽1426|回應0|推薦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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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藝術家的自戀與自覺

Posted on 2006-01-07 12:28 裴在美

昨天有讀者在迴響裡提到作家自戀的問題, 這是一個可以討論的題目,不久前寫過
這類文章, 正好貼出來

          跟大家分享。另, 下午去看了[斷背山],我喜歡看完電影沉浸在一種感
覺裡久不散去。


          這部片子有點像多年前看過的一部法語片[Hire先生],都是用情很深,
為情而亡。但若要正經的談,還需要把電影跟原作小說一起討論。 曾讀過 Annie Proulx 的其他短篇, Brokeback Mountain 這篇還沒看完。等讀完(電影與書比較,我通常較喜歡書)再說吧。

                                                          

                                                              Georgia  O'keeffe
(1887-1986)                          

         見過喬治亞‧歐奇芙的畫嗎?一定的。即使不知道那是她的畫,只要看過,恐怕想忘,也不容易忘掉。無論風景、山巒、花卉、抽象,皆是單純人體線條式的起伏。她最常畫的是花朵,滿滿佔據畫面的一朵大花,無葉無枝只有花面。不管它是白,是紅,紫或黑,都有一個引誘人視線焦點的花蕊,包裹在層層花心的深處。或許有人並不非常欣賞她的畫,尤其花瓣的曲線如山脈沿綿的起伏,太壯觀也太厚實了。許多人說她的花朵是女性器官的象徵,哦,果真如此,恐怕也是石女吧。像許多觀者一樣,一上來(不,是好多年)我也不喜歡她的花。不為甚麼,只覺得花朵除了花朵之外沒有別的任何其他的意義;不是一個可以發生意義的體系,讓想於其中找尋意義的人落空而回。而只就花朵而言,它又太板,太木,缺乏生氣、春天與想像。我放棄了。


    直到1996那個夏天。走進喬治亞‧歐奇芙美術館--位於美國新墨西哥州的聖塔非,注意了:聖塔非本身沒機場,必需搭飛機至Albuquerque阿本兒闊齊(多麼滑稽的地名!),然後再轉汽車、巴士都行,輾轉抵達聖塔非Santa Fe.


    便在走進歐奇芙美術館的當兒,一個蒼老健談的女性聲音從高大白牆角落的喇叭中播放出來:我畫花,人家問為甚麼要畫那麼大?只因為我覺得美,想要人看見它們的美麗。

    隔間放映室裡有她的生平片斷。倒沒甚麼大意思。只那句話,她那句話說到了人心裡。像她的花,畫到深處,一樣。

海明威說不要聽他說些甚麼,看他寫了些甚麼。這不完全對。某些人,像歐奇芙,不聽她說甚麼,則無法看見她畫甚麼。她的解釋神秘碗轉卻清楚明亮,重現了她的畫,她的花。

      以致如今我們都看見她的花朵了。無可避免的,以驚人尺寸的龐大,展示著它們巨大的瓣朵與美麗。具有女權思惟的觀者,把她看成某種典範;更由於長壽、強韌和浪漫的生活史,使她的生平和藝術成為女性自覺的表徵。


    當年的攝影先驅 Alfred Stieglitz,將她引進自己前衛的畫廊展覽,他用她做攝影模特兒;進而成了他後半生個人與藝術生涯的焦點。也讓她的藝術和容貌,成為美國第一個深為大眾熟悉的女畫家。人都說,沒有 Stieglitz,便沒有歐奇芙。或許,沒有Stieglitz,歐奇芙不全然以今天我們所熟悉的這種姿態和形象呈現;甚至你可以斷然說,沒有Stieglitz,世界上就不會有歐奇芙那款謎樣笑容神經質的照片,尤其是裸體沙龍照。但是不管有沒有Stieglitz,歐奇芙的畫是一定會引起世人注意的。不為她是誰,或她者的羅曼史,卻是由於她作品強烈的自我風格和現代感。
   

   P.S. 既到聖塔非,沒有不往Taos一遊的。Taos 是印第安保留區,矮小茅屋,泥巴路,雞鴨貓狗滿地跑。對住慣大城和齊整郊區的美國人來說絕對新奇。對我們卻一點不陌生,童年往事嘛。一個來自四川的女孩去到那裡,她感慨地說:這裡真像我的老家啊。


印第安人問她:你是從哪個部落來的?


                          Frida Kahlo 傅麗達‧卡羅 (1907-1954)


    無論怎麼定義她都行:狂野,多情,自戀,命運乖舛,理想的共產主義、雙性戀者。總之,她那種深植內心、夢境和生活史的原創繪畫風貌,與Rivera婚姻的風風雨雨,多起外遇事件和眾多男女情人,左傾,狂放、率性、自我,擺盪於歡淫與苦痛;喧嚷和荒涼之間的創作和生活,使她和歐奇芙同樣地,成為後世女性主義者一致網羅的對象。


    她自畫像的數量之多,展出之廣,幾乎很難讓人錯過。儘管畫像形式各異,卻總都是一個黑髮盤起、眉心打結的墨西哥女子。如今,她與歐奇芙,安迪‧沃侯的畫作都在美國印製成郵票,只須花37分美金,便能擁有一張他們作品的袖珍拷貝。

    「畫自畫像是因為這個世界上我最熟悉的人是自己,而大部分的時間我總是獨處。」


    她的畫就是她的自傳,以畫述說自己一生的遭遇,心理、情境、感受和想像。因而有:


    電車與火車相撞,導致傷殘的她;

    額頭浮現丈夫臉面的女人;

    頭頂盤髻、肩膀圍繞多隻黑猴;唇上有淡鬚的女子;

    盛裝立於舞台(為情夫所繪),身著金與紅衫的墨西哥女郎。


      她流產了,流著眼,在底特律的醫院裡,裸身躺在病床上。破碎的盆骨,臍帶連同死去的胚胎環繞空中;還有蝸牛與海貝。窗外是異國冷漠,遙遠而不動聲色的煙囪大樓工業風景。


   一幅名為「斷裂的柱」Broken Column 的自畫像,上身裸著,軀體如間隔裂開的柱子般以鋼筋支撐,體內空洞,下身是一扇撐開的白蓬裙,肉身滿是傷痕血漬。畫上的她仍舊在流淚,告知世人身體的傷殘與苦痛。


    即使她的畫風明顯受到當時流行超寫實Surrealism風潮的影響,她卻否認自己屬於超寫實的一員:「我畫的不是夢境,而是自己的現實。」


    而後我們發現,所謂的夢境,實則某種心理的寫實。她畫的當然不是夢境,而是心靈的寫照。


    一幅名為「這愛擁抱宇宙,大地(墨西哥),我,以及他」The Love Embrace of the Universe, the Earth (Mexico), me and Senor Xolotl 的畫裡,宇宙裡一分為二:天和地。天神是青色,地神是土色--都如大樹般盤著粗跟。天地對稱,各置畫面一半,中間是她,懷中抱著巨大的嬰兒。仔細看了,才發現並不是甚麼嬰兒,而是丈夫以嬰兒的姿態呈現。他們被一個類似伊甸園的環境所包圍,有美麗的花朵叢樹和飛鳥瀑布,天地日月、土壤與流水。但是其實並不是甚麼花園,而是地球和宇宙。丈夫Diego Rivera是墨西哥名聞國際的壁畫家,也是出現在她自畫像額頭上的男人。她曾說:「我這一生受過兩個大傷,一次是車禍,另一回則是Rivera.」

   人欣賞她的作品,不是因為她深埋自身痛苦的不可自拔;也非出於那種幾近陶醉的自我與自憐。卻由於她是少數能表現銳利、豐沛想像和創造性的寫實具象派畫家。


卡羅細膩寫實的功夫不光在描繪實物和實體上,而是將不斷湧現的思潮以具體的形象來呈現。讓人能「看見」她的思惟、意識與內心。那種連續繁複的想像和多重圖像的交織,有如前衛電影般不斷地變幻形象。「這愛擁抱宇宙…」真是一件罕見的作品,堪稱傑作,也是她這類畫幅中的代表。那樣銳利而出奇的個人化;綺麗滄桑、寓言式的交織有如夢境;看似寫實,實則是意識流的圖像。

  

                                        *

  
             ……讓我們像在生病或旅行時那樣,自由自在地從事物的本身尋求樂趣。

 只有不再沈浸於習慣之中,我們才能看出事物的奇特之處。

 我們就站在外面觀察那些不能左右我們的東西。
 
 於是,我們看到正在活動的心靈。

                                                               

── 吳爾芙

 引用:http://blog.chinatimes.com/nuonuo/archive/2006/01/07/3336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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