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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12/16 04:38:09瀏覽364｜回應0｜推薦4 | |
| 「媽，你不要再唸了啦，我說過對讀書沒興趣。」我放下畫筆，無奈的說。
「你以為我喜歡唸你，畫畫能當飯吃喔？要不是為你好，我還懶的管你，你看姐姐…」 「好了啦！」我摀起耳朵吼叫到，每次只要提起她，我便會發瘋似的吼叫。從小就被拿來和她比較，她乖巧，我調皮；她聽話，我叛逆；她溫和，我激烈；她規規矩矩，我不斷的製造問題；她人見人愛，我人見人厭；最重要的是她會讀書，總是拿第一名，而我喜歡畫畫，對讀書一點興趣也沒有。 『可是讀書不能當飯吃阿！』好像是東西一定會往下掉的定理一樣，從小就不斷的被灌輸，我才不管有沒有飯吃，我只知道，如果沒有畫畫，我馬上就會死掉，而死掉和沒飯吃比起來，那一樣比較嚴重？ 「媽，你不要勉強妹了啦。」 每次一被數落，她總會是這樣說，可是你知道嗎？你越這樣說，就會越得到稱讚，而相反的，我就更會被數落，所以我懷疑這根本就是你的計倆。 「你看姐姐，多懂事，總是護著你…」 看吧！我就知道，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閉起嘴巴，關起耳朵，裝聾作啞。 「又在裝聾作啞了，什麼時候才會懂事啊！再過三個月就指考了你知道嗎…」 一定要堅持到底，不可出一點聲音，否則只會讓事情沒完沒了。 「媽，你不要這樣啦，畫畫也沒什麼不好阿。」 又來了，看吧！你越懂事的另一面就是我越不懂事。 「對，畫畫很好，只是不能當飯吃。」 為什麼每件事都要拿來當飯吃，吃麵不行嗎？ 「….」 在我的堅持下，好不容易結束一場雷聲轟炸。 「妹，」她總是這樣叫我，憑什麼？你只不過比我早幾分鐘來到人間就可以當老大，而且搞不好當時是你犯規卡位才先出來的咧，不然以我現在百米的速度，怎麼可能落在你後面。 「我知道你喜歡畫畫，也支持你，」套句老媽的話，支持能當飯吃喔！ 「可是如果你好好跟媽溝通，」溝通？如果溝得通，還要三天一轟，五天一炸嗎？ 「相信她可以理解的。」理解？除非有一天你不吃飯也不會肚子餓。 「夠了喔！」丟下一句代表結束對話的習慣用語，我轉身離去。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只稱呼 “她”或 “你”，有時甚至連 “她”或 “你”，都省略，反正知道在講誰就好了，幹麼那麼多稱謂，所以就算你叫我 “喂”，我也無所謂，語言嘛！可以溝通就好了。其實我跟她的關係本來很好的，你有聽過雙胞胎的感情不好的嗎？小時後，心有靈犀的事情實在是家常便飯，像我忘了帶東西，她會幫我帶，我迷路時，她知道在那裡可以找到我等等這些事，不勝枚舉，還有雙胞胎會玩的角色對調遊戲，我們也玩的不亦樂乎，當我考試不及格，她便會代替我補考，而且只會考的剛好及格，不會考到滿分，以免露出馬腳，不過大部分都是她幫我啦！關於這一點，我承認，但這不代表我會感激她，因為誰知道這會不會是她處心積慮的計畫，唉！誰叫我天生神經就是大條，這也不是我願意的啊！吃完晚餐，我拿起我的畫筆繼續未完成的構思，這是將心中負面情緒釋放的最好方法，而且不會傷到任何人。 「你在畫『冥想』對不對？」她站在身後很溫和的問，說話的語氣應該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我沒有表情的看她一眼，但心裡其實有點驚訝，在亂七八糟的線條中，她竟能看出背後隱藏的意義，這可是我混在人群中，吸收天地日月精華一個月才發掘的靈感，竟讓她輕易識破，莫非只會讀書的她，也懂的藝術？ 「其實，我不懂畫，」 不懂畫，那是亂猜的喔！ 「可是我也不是猜的喔！」 不是猜的，難道你竊取我的心思？ 「我是從你的心看到的。」 這次我真的嚇到了，雖然臉部肌肉並無一絲牽動。 「嚇到你了吧！」 是被你嚇到了，但那又如何，雙胞胎嘛！這其實是很正常的阿！ 「其實並不是所有雙胞胎，都這麼有默契的喔！」 你說的很自然，可是我卻聽的很刺耳，誰跟你有默契，我可從來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還記不記得，」 我不再畫『冥想』，而是閉起眼睛進入『冥想』。 「有一次我弄丟了媽心愛的戒指，」 不知道是她說話的聲音，還是來自我內心的冥想。 「從小不曾受到責罰的我，當時真的嚇呆了，」 確實如此，因為所有你犯的過錯都是我承擔了。 「可是你卻幫我擋下，說是你弄丟的，」 虧你還記得。 「還說『罵一下，又不會痛』，」 難道不是嗎？ 「『就算打一下，也不會死阿！』」 看！我還不是好好活著。 「結果眞的挨了一頓揍。」 真的很痛你知道嗎？ 我睜開眼睛，看了一下『冥想』，原來我也幫過她。 「還有一次，我們比賽看誰先到家，」 敢跟我比賽？我百米的速度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為了贏你，走捷徑，」 看吧！我就知道，十七年前你就卡過位了。 「結果迷路了，」 哈！原來你也曾經迷過路！ 「就在大家找遍了街巷都找不到我時，」 誰叫你這麼會躲。 「結果你帶著媽媽，在一個街角找到蹲在牆腳哭泣的我，」 還哭？ 「你跟媽說，我一定會哭，」 沒錯吧！ 「所以你還帶來了手帕。」 對了，還我手帕來。 「我將手帕還你時，」 也不洗一洗，真沒禮貌。 「你說送我，下次迷路時還可以用。」 「阿！」我不自覺的『阿』了一聲。 「妹！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跟我說話的？」 我將眼光從『冥想』收斂回來，再度進入『冥想』。 「是從上國中開始吧！」 國中嗎？ 「因為你不喜歡讀書，常挨罵，」 人各有志。 「我就會替你說話，」 假好心。 「可是因為這樣，」 怎樣？ 「在媽的眼光中，」 她的眼裡只有妳。 「相比之下，我變的越來越懂事，」 心機！ 「你變的越來越叛逆，」 被你們逼的。 「所以你就以為是我害你的。」 不是嗎？ 「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樣？ 「我是真的想幫你，」 鬼才相信。 「總有一天你會相信的。」 希望那天趕快到來。 「妹！」 她又這樣叫我了。 「讓我們回到從前好不好？」 我沒理會她，繼續我未完成的『冥想』與『冥想』。 從前？那是一個永遠到達不了的距離！ 「祝你們生日快了！」 在指考前兩個月，我和她簡單的過了17歲生日。 「快許願，記住前兩個願望要說出來，第三個願望不可以說喔！」父親興高采烈的鼓動著。 「妹妹，你先說，你的願望不會讓我失望吧。」老媽命令到。 真是！許願還要這麼嚴肅，不讓你失望，那乾脆你來許好了。 「妹！」她輕輕的推了我一下。 好吧！偶而讓你順心一下，別說我忤逆。 「第一、我希望指考能得到全國榜首。」這樣夠風光了吧！ 「很有志氣喔！」難得老媽的稱讚，不過語氣中似乎在說：『少作夢了啦，就憑你！』 「第二、我希望有…」本來想說『她』，想想不好，還是勉強叫聲姐吧，「我希望有像姐一樣的頭腦。」有像她的腦袋，第一願望才能實現阿。 「還要有一樣的用功。」一盆冷水潑來。 「媽！」她緩頰說到，「還有第三個願望，不能說出來喔！」 「我希望，」本來想希望讓她名落孫山的，想想好像有點惡毒，畢竟姊妹一場，『我希望永遠能做我自己。』我心理默默許下願望。 「該你了，姐姐。」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連老媽都叫她『姐姐』。 「嗯…我希望今年指考，妹能考到榜首。」 「阿！」老媽下巴差點掉下來。 「很好喔，姊妹情深。」父親很高興的說。 太假了吧！我心裡想著。 「第二個願望？」爸說到。 「你可要想清楚喔！」老媽緊張的提醒她。 「媽，我知道我在說什麼啦！」她胸有成竹似的，「我希望妹有跟我一樣的頭腦。」 「什麼？」這次老媽在也忍不住的跳了起來。 「來不及了啦！媽！我已經許了喔！」她用力的說到。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就算你的願望成真，對你一點損失也沒有阿！ 「好了！別干涉孩子太多，她們已經長大了。」爸說到，「許第三個願吧！」 她閉起眼睛很用力的想著，該不會是想把你的腦袋給我吧！就算你把腦袋給我，我還是我自己。 「願望！」 又是身後突然一句。 「你在畫『願望』，對不對？」 我沒有否認。 「你真的想考榜首？」 想一想不行嗎？ 「你真的想要有像我一樣的頭腦？」 隨便說說你也信。 「你的第三個願望是什麼？」 做我自己。 「其實我好想做我自己喔。」 「阿！」我又不自覺的『阿』了一聲。 「可是好難。」 我放下『願望』，想著『願望』。 「其實，我好羨幕你，」 我以為，從來只有別人羨幕你。 「可以勇敢做自己！」 是需要點勇氣。 「為什麼你可以，我卻不行。」 只要你可以忍受三天一轟，五天一炸。 「每次只要老媽一唸，」 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她叫『老媽』。 「我就六神無主了，」 吃點鎮定劑不會。 「不知道有沒有『不怕唸』的藥喔！」 哇塞！真有默契。 「一六神無主，」 怎樣？ 「我就只能聽命行事。」 唉！ 「雖然我很會讀書，」 別刺激我。 「可是好像都不是為我自己。」 悲哀！ 「很悲哀！對吧！」 我沒說。 「你不說我也知道，」 被識破了。 「沒關係，本來就是如此。」 想點辦法不會喔。 「我試了好多次做自己。」 很好，繼續努力。 「可是都沒有成功。」 不會阿，今晚你就做的很好。 「就像今晚，我努力許下『自己的願望』，」 看，你可以的。 「說真的，我好害怕！」 老媽的表情確實令人生畏。 「你有沒有看到老媽的表情。」 怎麼沒有！ 「還好有爸在。」 的確。 「不然我真的無法完成『自己的願望』。」 我忽然想起她的『願望』。 「說真的，」 我一直沒說假。 「你的『願望』是什麼？」 我離開想的『願望』，看著畫的『願望』。 「你知道我第三個願望是什麼嗎？」 不知道！ 「想知道嗎？」 不想！ 「其實，」 不要欲言又止，調人胃口。 「我好希望可以回到從前，」 你說過了。 「只要能回到從前，叫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不需要，你只要做自己就可以了。 「記得嗎？有一次，」 那一次？ 「你迷路了，」 換我迷路了？ 「大家找了好久，」 後來呢？ 「我告訴老媽，在哪裡可以找到你，」 為什麼你自己不來？ 「我生病了，沒辦法去找你，」 是嗎？ 「媽找到你時，你沒有哭，」 才不像你愛哭。 「可是回來後，卻抱著我大哭，」 為什麼？ 「不是哭你迷路，」 那哭什麼？ 「哭我生病了，沒辦法下床。」 喔！ 「妹！讓我們回到從前，好不好？」 我畫著『願望』，想著『願望』。 從前，到底是多遠的距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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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