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6/03/01 13:37:26瀏覽5369|回應249|推薦9 | |
台積電文教基金會、聯合副刊 主辦 校園生活對你而言,代表了什麼?收取一段青春時光的藏寶盒?連接成熟世界的橋梁?搖盪在迷霧裡的扁舟?抑或一種啟蒙,一聲呼喚? 邀您以300字(含標點符號)以內的篇幅書寫「校園」,請在徵稿辦法之下,以「回應」(留言)的方式貼文投稿,貼文主旨即為標題(標題自訂),文末務必附上e-mail信箱。每人不限投稿篇數。 徵稿期間:即日起(3/1)至2016年4月1日24:00止,此後貼出的稿件不列入評選。預計5月下旬公布優勝名單,作品將刊於聯副。 駐站作家:蔡逸君、楊富閔 投稿作品切勿抄襲,優勝名單揭曉前不得於其他媒體(含聯副部落格以外之網路平台)發表。聯副部落格有權刪除回應文章。作品一旦貼出,不得要求主辦單位撤除貼文。投稿者請留意信箱,主辦單位將電郵發出優勝通知,如通知不到作者,仍將公布金榜。本辦法如有未竟事宜得隨時修訂公布。 示範作 【校園】賽跑 蔡逸君
運動會對升學班而言是個好日子,可以整天不用考試不用早晚自習,有的同學還得去補數學英文呢。我的體育算不錯,國小百米跑13秒4,國中12秒9,平均水準以上。上了高中成績掉到14秒5,大學時則是慘不忍睹的15秒3,似乎書讀得越高,發展難免失去平衡。國中時那場一千五百公尺的徑賽,是升學班的弱點,短衝刺還可以,要比耐力我們不如許多。班上沒人想報名參加,我是班長,只好填上自己的名字。當我的國小玩伴槍響後迅速地衝到我前面,然後又從後面追過我,我除了感到丟臉,有一時間也覺得天寬地闊。應該會被笑很久,但已經落後一圈,就慢慢跑吧,我的放牛班同學,他們的毅力與堅忍是我比不上的,雖然在校園裡,他們經常是被忽視的一群。 校園 楊富閔
一直算不準小學到底幾道出口,只記得下午四點半大操場的降旗典禮,全校孩童集合的畫面。我記得整隊方式並非依照年級班別,而是根據到校方式加以分類;也就不像升旗時間,老師全不在場,校舍窗格封住,只剩司令台的導護先生。
我常想起這個暫時形成的鏡頭,那也是我記憶校園日子的徑路:徒步的、單車的、客運的、家長接送的各種隊形。我們以丘陵地當背景,自場中央向東南西北疏開。
我是徒步的,徒步的是最後一支離開校園的隊伍,我們被指示往東邊側門走去,那裡有座緊鄰學區形成的舊聚落,其中一排頂樓加蓋的樓厝住著我。
而我也是徒步隊伍的最後一個,總能趕上聽到最後一記鐘聲打在無人的校地,為此慌得不知所措。這是上課鐘?還是下課鐘呢? 校園固著 黃信恩
大概很少人像我一樣,從國小、國中、高中到大學,近廿年的求學,都鎖在同一座城市,同個行政區:高雄市三民區。 校園把我的某段人生做了地理上的固著,卻看見他人的遷徙與出外。高中班上有群屏東幫,從屏東潮州東港而來;大學更多元,北中南東離島馬來西亞美國,校園無國界。 當校園的一切指向自由、無拘,對我來說,某方面卻指向窄縮。由於自小越區就讀,大學反而是離家最近的校園。不塞車,十二分鐘車程。 或許因此,校園醞釀了我外飛的想望。畢業後離開這城,八年一晃就過了。如今,我經常週間跨縣市工作,從濁水溪到曾文溪再到高屏溪,變換流域,不固著,卻日久生厭。 有時我會想念校園給過我的那種固著,即使鎖在一座城,卻有種穩固與安定。 動物園 方子齊
說是動物園通常是因為很髒,男校啊,洗手臺卡著飯粒,走廊上垃圾桶凌亂擺放,一旁散落考卷和飲料杯瓶。體育課後回到教室,冷氣就是要嗡嗡嗡的開起來讓體味爆發,讓歷史老師崩潰。
但還真是一座動物園呢。窗玻璃灑入充足陽光,舒適的課桌椅上,我們吃食著飽足的知識,賴以維生。在那些痛苦的考試之中,我想長成體態肥美的動物。當有人拿起吉他彈唱,或只是凝視午休安靜的教室,我便成了遊客,為我而建的動物園裡,我靜靜觀察一切,感覺連接了永恆的時空,愉悅而不知如何自處。 久了也知道如何逃離,就曠課爬上樓頂,俯瞰操場。高樓隨距離淡去,鐵道上偶有列車。高空中我總憂患的想著:藩籬之外,未來未知的真實世界裡,我該怎樣生存? 示眾 陳柏言
投入小局長選舉那年,我十一歲。 導師執意派我上場,只因時任班長的我,常被她笑罵「太過悶騷」。我半推半就,幕後團隊卻卯足心力。學藝股長巧虎,連夜以「非常ㄏㄠˇ色」設計海報;媽媽的好友阿腰,為我披上「陳柏言鞠躬」的大紅布條。除了掃班拜票,努力握過每一雙手;最令我焦慮的,還是朝會時,必須站上司令台,對著全校師生演說政見。容易緊張失措如我,求助相聲老師,惡補一個下午的說學逗唱;也請託哥兒們,當我詞窮,務必高喊「凍蒜」填補空白。 失眠整夜,輕飄飄被同學們簇擁上台。眼前陽光霸道,人頭黑壓壓一片。 我接過麥克風,深吸一口氣。然後啟動此生所有決心,說話。 那是我的第一次示眾。 第一次袒露自己的心,無有保留。 廁間習字 ◎詹佳鑫
小二的某個早晨,到校準備交作業,當大夥把國語生字本打開疊好,才發現自己漏抄了聯絡簿──三頁的國字練習一片空白。 我的國字作業幾乎都拿「甲上」,在粉紅虛線方框裡,一撇一捺沿著筆順,工整臨摹楷書。只是當下腦袋冷涼空白,趁班導還沒來,我把生字簿偷偷用褲頭鬆緊帶夾著,假裝鎮定,溜到男廁把門鎖上。 陰暗潮濕、尿騷味撲鼻的密閉廁間,生字簿攤在冰冷磁磚牆,食指顫抖,膀胱痠癢,我知道,只剩五分鐘,就要被發現。 快,快,廁所外的世界高速旋轉,打開門後的許多日子,我寫下更多字,面臨更多條死線。已不在國小廁所裡的我,仍記得有個早晨,跟自己過不去的小男孩,驚慌慚愧,像永遠躲在那裡,振筆疾書告訴我:現在還不是認輸的時候。 |
|
( 創作|其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