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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漫漫(27)
2009/12/10 08:30:22瀏覽477|回應0|推薦2
靜枝全家也由於吳力一個人的失去常態,而顯得混亂不堪,尤其是靜枝,她總想不透到底什麼事會使一向理智、健康的丈夫變得如此魂不守舍,這是從來也沒有過的現象。她決定理清此事的原因,可是她又不知道該從何下手,畢竟這些原因除了吳力本人之外,旁人似乎無人能了解事情的真相。
一天,靜枝趁著吳力外出時,把他換下來的衣褲收拾起來準備利用晴朗的天氣好好洗刷一番。
在吳力的一條長褲裏,靜枝翻檢出一個被揉縐的信封,好像不止一次閱讀過,看多縐紋的封套歷盡滄桑似的浮著細密的紋浪。靜枝好奇地抽出內頁,平常吳力的私人信她是隻字不看的,「不看別人的信」,是她從小就養成了的習慣,這習慣一直被保留至今。
而今,她破了戒,首次偷看別人的信,內心總有種偷竊的不安。她從來都不曾看過如此多縐摺的信箋仍然被留存下來的,而且這對平常鮮少有信件的吳力來說,其本身或者就已經隱藏著特殊的秘密。
攤開信紙,首先是:「吳大哥鈞鑒」幾個字映入眼簾,內文雖然也如同信封一樣脫不了縐摺,但那字跡的熟稔吸引著她好奇的繼續往下看……
「別來可好?接到這封信您一定會感覺得很驚訝,幾年不見,也不知道您是不是住在本來的地方,只好試著寫這封信,希望能平安的到達您手上。
離開臺灣七、八年了,靜枝他們母子也不知道過得怎麼樣了?您是否常去看他們母子,弟不在,煩勞兄長的地方很多,等我回台後再親自登門道謝。
我決定於下個月回去,一切等見面後再談……」
還未看及信末的署名,靜枝已經全然猜準這封信的寫者,待看完署名後,證實了她的臆測完全正確。
而此刻浮沈在她腦際的竟是那麼平靜無波的反應,她似乎是早早就料想得到會有今天的結果,而又好像有一股忿忿不平的氣在內心翻滾著,一時之間瞬息萬變的情緒在她臉上展現不同的表情。從來她都不曾有過如此複雜的心情,她抓著長褲的手微微地在發顫,雙腿一時間癱瘓似的無力且發麻,整個人如同虛脫似的空虛又疲乏。
她至此終於明白吳力這些天來怪異神態的原因,她的眼淚開始撲的往下滴落,她同情吳力目前的心境,她疼惜吳力內心所受的委屈與煎熬,天底下最困擾人的,莫過於一個「情」。屈服在「情」字底下的,卻無論其身分的貴賤,也不管學歷的高低,人人都是一個模樣。
靜枝此刻最難克服的除了「情」字的困擾之外,恐怕就是如何在兩個男人之中選擇一個好陪伴自己繼續走完後半輩子人生的道路。難!難!橫阻在這個女人身上的命運真多乖,這麼困難的題目出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也不盡然能解決得了,何況是一個弱女子。
她再也無任何心思繼續她應該做的工作,德金的形象一又一次地出現腦海,對於他的狠心,她竟然有股報復的意念,一晃七、八年失去消息,只當他死於非命,可憐他為了家小的生活犧牲了性命,先前幾年還日夜為他啼哭,甚至於決定再嫁時內心裏多少還殘存著深深的愧疚,唯恐自己的行為對不起已故的夫婿。而如今看來,事實全然不如自己所想那般,原來他這麼多年來獨自一個人在海外逍遙了一陣,如今大概外頭不好混了,方才想起家的溫暖,想到要回到妻兒身邊。
剎那之間她好像獲得了澄明的抉擇,心境頓時開朗了不少。畢竟是多年夫妻的情分哪!還是放不開哩!即使他負義於後,但往昔的情愛總是還絲絲縷縷存在著。(待續)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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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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