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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甲面面觀 |
| 創作｜散文 2011/05/20 10:23:41 |
生死一線 產房與太平間僅一璧之隔，生與死也僅僅一線之間。 二○○四年十月初的某一夜，下班途中我突然路倒，經路人相救急送醫院腦部開刀，醒來，已經是十月杪了，當時，如若我一病不起，豈不也就因此而死去。 所以，當我醒來之後，心裡想著許多事，往昔的、現在的、未來的。雖然，我猶如站在十字路口那樣徬徨，卻也大致抵定了自己今後的道途該如何行進，從此，對於人生的態度迥異於前，我的新生從此開始，並且不斷在我開過刀的腦袋裡，思索著「生」與「死」的諸種問題。 死，沒有那麼可怕，反倒是「生」這個問題比較複雜。也許，這就是那些因解不開生之死結，而尋求短見的人；以自己的雙手結束生命的原因吧！ 人類因為有了思想而偉大；相同的，人類也由於有了思想而煩惱。這是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也是人類自我束縛的矛盾心理作祟。 也許會有人說：不必去想那麼多吧！過一天算一天，哪一天地球毀滅了，還論甚麼生死？難道這不是另一種的駝鳥心態嗎？是人就會有思想；有了思想就會有煩惱，不是嗎？ 如果，以平常心來看待煩惱，煩惱也就像家常便飯一樣，成為我們生活的一部分，煩惱只是生活中的一項課題，只要我們當作日常事物一樣將之一一處理，也就不成其為煩惱了。 有煩惱而想不開，想要提早離開世間的人們，想想你們的身後事將要煩勞多少人；要傷害多少人的心，死與生僅僅只在一線之隔，死有如泰山也有如鴻毛，「泰山」與「鴻毛」之間，聰明如你，一定會有所定奪。雖然這些話都是聖人的哲言，但也非常適用於凡人身上，「聖」、「凡」的認定，在家人眼中不是那麼重要，但，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家人的「寶」，在結束自己生命之前，先想想家人的感受及哀傷，也許，就不至於如此急於解脫在世間的形體了。 台灣有句俗諺：「未註生；先註死」，意思就是：人的生死天註定，人一生下來就註定了死期。這雖只是民間諺語，而且也不見得天就真正掌握了人類的生死，但也不難由此句話中看出：先人對於生死大事的達觀見解。 人生在世確有許多煩憂，這是因為人類有思想的原因，世界隨著文明的演進而不斷改變，物質文明往往快速於精神文明，職是之故，人們常常不能滿足私慾，在追求物質享受的同時，常常忘了精神文明的修習與塡充，於是，身心之間就此失去平衡，「煩惱」便不斷衍生。 生命的意義在於「存在」，生命一旦消失於人間，任何曾經擁有的實體包括：窮困與潦倒；輝煌及燦爛，都將化為烏有，更遑論理想與抱負。因此，我們活著，便要認真思考「存在」的價值與意義，有形的肉體隨著死亡而煙飛灰滅，唯有精神層次的靈魂產物──「思想」，才得以永垂不朽於天地之間。 心情 總是抓不住心情的頻率，雖然到了中年，仍然心情忐忑多於平靜。 也許心中的牽掛突然多了起來，或者覺得自己的歲月途程減少了幾寒暑，總之；那種忐忑不安，是有幾分害怕與無奈，甚至，更多時候是：茫茫然。 人生的結局，永遠沒有標準答案，在浩瀚的人生大海中，只有不斷泅泳奮進，才能登上幸福、美滿的彼岸。而，所謂幸福美滿又是何種定義？這恐怕與個人慾望的深淺有關吧？ 年輕人有他們追求的方向，中年人也不必慌張，每每在心情低潮時，總要如此安慰自己。然而，事過境遷，現實依舊在，我的人生並沒有任何改變。不過，心情確實得到某些紓解，這樣也許也是一種發洩吧？ 有時會想到：要如何激勵同是中年的朋友呢？思想的改變也許是一劑良方？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要談改變思想非易事，閱讀，恐怕是比較實際的方法。 中年朋友們！試著去閱讀吧！閱讀是排遣寂寞歲月的良方，你〈妳〉的一篇讀後感，或是一句眉批，都會是年輕朋友們，人生道途上的最佳指引。但，要想靜下心來好好閱讀又談何容易，尤其是跨過中年的朋友，在勞碌奔波大半輩子之後，許多人都還正在為甫成家；或已經育有第三代的下一代煩心操勞著，也就沒有那種閒情逸緻去專心閱讀了。不過，為了擴展視野；豐富人生，以及安頓我們的心情，我們必得排除萬難，努力將閱讀變成生活的一部分。 年逾花甲之後，我便懷著一種往前瞻望的心情過日子，細細思量、假設：有一天當我衰老不堪時，女兒會用何種方式對待我？當然，更多時候，我也在回想當初自己年輕時，是如何對待我的父母？後來，我發現，自己當初並沒有比我女兒如現在對待我般，更細膩的侍奉我的父母。於是，我的心情豁然開朗。 心情的高低起伏，左右著人的生活品質，而，沒有一個人的心情永遠處於平衡狀態，此時，個人的修養或者能夠派上用場，再加上思想的轉化，人的心情當會隨著理念的精進有所調整。 不十分記住自己的心情何時趨於平靜，偶然間聽聞當一個人心情由起伏不定轉為平穩安靜時，就表示他的年紀漸長；歲月老去，驚惶間；發現自己果然已是花甲之人，心情雖然略有驚慌，但已不似年少輕狂之時那般躁動，心情平復之後已懂得開始擘畫未來，以免寸陰寸金再次稍縱即逝於人生道途中。 而，之所以會老來轉性，應該就是經年閱讀為我帶來的果實。書本裡的知識引領我穿梭於古今中外的時空裡，在字裡行間揣摩作者的文意，再設身處地的細細咀嚼書中意涵，掩卷之餘，不但心靈滿溢豐盈收穫，混濁擾亂的心情也立刻沉澱清明。 現在，每當心情下滑之時，除了整理思緒；檢討原因外，仍然習慣於拿起一本書來閱讀，這樣，我那浮動的心情，也因書中作者智慧結晶的感化而安靜、沉潛。 人生如戲 人生如戲，可是卻沒有經過彩排；錯了也不能NG重來。人生如戲，有的得到觀眾的滿堂喝采；有的則是滿場噓聲四起。人生如戲，有喜劇；也有悲劇。 人生如戲，一切都無從捉摸，也無法預測，編劇的筆觸左右著劇中人的命運，偶有神來之筆，卻不能精采全篇劇情，而，人生一劇的編劇則是造物的老天。雖然如此，上天還是將修改劇本的權限交給了人類自己。 人的過去，有太多的懊悔，人的過去，有太多的早知道。人類總是在走過之後，才想到「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歲月如果能夠倒流，歷史若果能夠重寫，是否許多錯誤就不致發生？那也未必，世上多少歷史重演的憾事與悲劇。 人類永遠無法在歷史的教訓中學習到甚麼，因為人有七情六慾，情慾主導了人們的個性，個性決定了人們的一生，當人的私慾矇蔽理智時，悲劇就不斷輪迴在人們身上，人們卻也沒有因此而大徹大悟；沒有因此而成長，悲劇的發生也因此而失去意義。 如果我們沒有與時俱進的思想，除了會被社會淘汰，也會沾惹一身的憂鬱。思想不開放的人，永遠沒辦法跳脫牛角尖的束縛。 人生有太多的無奈，卻也有太多的錯誤以及悔恨，但卻永遠也沒有重來的機會，以彌補過往的疏失，與其「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百年身」，不如精心製作留芳千古的名劇，不為後世瞻仰；只為自己立一塊不朽的碑帖。 有時，和女兒談及過去的種種，她會嫌腳本太老套，我也只能告訴她：說那些只是為了不願眼見她又重蹈覆轍；走太多的冤枉路，在她疑惑迷離的眼中，我讀到許多錯誤發生的答案。 人生如戲，何時謝幕？沒有人能掌控，也許自我了斷，是一種方式，但，那畢竟不是聰明人的抉擇。而且，逃得了一世，卻逃不了未來的生生世世，前世與今生，一如一齣齣的戲，不斷在人生舞台上演，而，生、旦、淨、末、丑全係人類扮演，想要做一個稱職的演員，就必須經過不斷的磨練與修正。除了演員，你也可以選擇做一個主宰全劇靈魂的編劇。 如果，想要成為一名出色的編劇；豐富你的人生，那麼，就多多做好劇本寫作的功課吧！為世人留一齣經典之作，總比製造悲劇還要有意義。 20110519發表於更生日報副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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