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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8/11 18:28:00瀏覽378|回應0|推薦3 | |
「驚豔米勒──田園之美」是今夏台北最熱門的展覽,許多人為了一睹名畫風采,不惜在烈陽下排隊一兩個小時。想避開擁擠的人潮,於是自以為聰明,選在農曆七夕夜與米勒約會,因為年輕人可能忙著過中國情人節,年紀大的則過傳統七夕,無暇與會。不料到了現場,卻見萬頭鑽動;進了展場,更是擁擠不堪,毫無賞畫品質可言。入口處的服務小姐更是每隔一兩分鐘就大喊:「請往裡面走,不用照順序看畫。」除了摩肩擦踵的窒息感,還得忍受這樣的噪音。直到一位女士忍不住大吼:「為什麼要放這麼多人進來?為什麼要催促我們隨隨便便亂看?」服務人員這才噤聲。 實在不忍心苛責主辦單位,很可能他們沒料到台灣人美學需求如此殷切,觀眾太熱情,實在不忍讓大家鎩羽而歸;其次是如我這般的新貧階級,如果不是這樣的機緣,哪可能飛往歐洲親眼目睹名畫真跡?所以即使得在50公分的近距離打量大尺寸的名畫,還是心存感激。 因為是獨自前往,少了夥伴的牽掛,也就可以按照自己的節奏,一幅一幅慢慢看〈事實上也快不來〉。在賞畫的過程中,不由得回想自己是如何邂逅米勒的,而此次畫的主題雖然是19世紀的歐洲鄉村,卻也勾起我許多淡忘了的童年回憶,即使周遭眾聲喧嘩,自己卻彷彿置身人群之外。 認識米勒,應該是在踏出校園之後,雖然我的高中美術老師是赫赫有名的台灣前衛畫派之父李仲生先生,但李老師上課惜字如金,堂堂都是放牛吃草〈也可能他早就體認到升學主義至上的女中不可能有可造之材。不過我跟李老師另有一段機緣,以後有機會再補述〉。大學嘛,鄉下孩子進花花大都會,忙著開眼界,忙著談戀愛,沒有心思放到這上面。一直到出了社會,進入雜誌社擔任採訪編輯,碰巧逢上台灣股市的蓬勃期,藝術交易市場熱鬧滾滾,因應工作需要,也就一點一低慢慢累積了相關的美術資訊,遇見相關的書也會翻一翻,對於西洋美術才慢慢有了概念。 這大概也是編輯這個職業吸引人的地方吧!你永遠不知道下一本交到你手中的會是什麼書,會帶給你什麼新觀念或新的挑戰。而幾年職場生涯下來,不知不覺中也就累積了五花八門的知識。所以新認識的朋友常常會驚嘆編輯怎麼像部活字典。 十幾年前,因為既要供應先生的留學費用,又要撫養女兒,有好長一段時間,假日變成我接case的兼差時間,只要有現金入賬,各式各樣的稿子幾乎來者不拒。主要是修潤文稿的工作。有一次,就接到了直銷出版社交辦的一套翻譯的美術書。譯文普通,但專有名詞和譯名統一,差一點把我整慘。這也是譯者、編輯難為之處,需要有多觸角的視野和修為。記得當初譯者就把米勒譯為「米雷」,不能說錯,但跟一般人的認知相差甚遠,「袖珍畫」也譯出了個非常怪異的名稱。我照著認知,加上資料查證,才算交了差。因為這是我童書編輯生涯中沒有觸及過的領域,自己覺得收穫很大,既有實質的經濟挹注,又有精神上的填充。〈後來聽說該社的編輯封為我校對女王,有時行政工作壓力太大,就會想有沒有可能退回去享受當個純粹編輯的樂趣。〉 一趟賞畫之旅,也許別人期待的是我的心靈感動,我回響的卻盡是過往的相關經驗,不知道這是上了年紀的徵兆,還是一種無可救藥的職業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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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家庭親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