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可有膽量殺人？」

兩名保鑣聞言彼此對望一眼，阿標回道：

「老闆，保鑣是一回事，但殺人…是另一回事，…這…」

「你們倆聽好，晚上這個人我不能留，什麼原因你們不必多問，只要你們同意，我給你們一人一百萬，今晚負責幫我處理掉，如何？」

「不是，老闆，殺人不是那麼容易的，就這一百萬…講真的，實在有點困難。」

「算了，我也懶得跟你們囉唆，一人二百萬，做得乾淨俐落點，別留下手尾讓人抓住把柄，有沒有問題？」

為了一勞永逸，多花點錢也認了，只要能保住那一百件古董，陳先生就算多花十倍的價錢也心甘情願。

「老闆，您都這麼說了，還不是吩咐一聲就成的，只不過…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我那些哥們總不好讓他們白做事吧，是不是可以…」

「你們說要多少？」

「呵！我們哪敢講話呢？多少還不是您一句話。」

「好吧！我再加三十萬算是封他們的嘴，你們看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您說可以就可以。」

「還有」陳先生將身體往前湊在駕駛背後：

「你的嘴巴也給我閉緊一點，我也不會少了你的，明白嗎？」

那駕駛一邊開車，一邊將頭點得跟個打鼓似地：

「我他媽媽的，居然討論殺人啦！」

阿標的手機響起，他接了下來，隨即掛了電話轉頭對著陳先生道：

「人攔下來了，現在趕過去吧。」

「沒被別人注意到吧？萬一被人看到就糟了。」

陳先生擔心著；這件事千萬不能連累到自己身上，否則有了錢沒命花還不是白搭。

「老闆放心，咱兄弟經驗豐富，都是先製造擦撞，讓對方停下來，然後和顏悅色上前處理，最後他就乖乖躺在後車座了；就算別人看到也會以為只是小車禍，換張名片就分道揚鑣了，所以沒人會注意的。」

「聽起來你們常幹這種事噢。」

阿標笑笑：

「也不是啦，偶而缺錢製造點假車禍擋點瑯是真的。」

「你以前也是這麼過的？」

「呵！呵！呵！當兵前啦，後來這些都小兒科就不玩了。」

陳先生的座車來到一座水岸邊的橋下，四週一片漆黑，只有頭頂橋上的橙色路燈光亮亮照耀著，但卻照不到橋下的黑暗；橋下已先停著兩輛汽車，顯然一輛是朱先生的，另一輛應該就是一直監視著朱先生的車子。

陳先生與保鑣下了車，迎面走來兩個年輕男子，從黑暗中無法看清他們的長像，事實上他們根本溶入黑暗裡；他們與阿標湊在一起低聲嘀咕幾句，然後兩個年輕人點點頭，轉過身上了自己的車絕塵而去。

「他們知道我是誰嗎？」

陳先生擔心地問道。

「老闆放心，他們只知道要攔人，其他什麼都不知道。」

「嗯，那就好；人呢？在哪兒？帶我去看看。」

兩名保鑣將陳先生領到朱先生的轎車前，打開後座門，可以隱約見到一個人埢屈著身體側躺在後座椅上。另名保鑣用手機移近那個人的臉，雖然手機的冷光很微弱，但可以看得出來對象是朱先生，嘴上蒙著封箱膠帶，可想而之雙手也應該被膠帶綑著了。

陳先生蹲下來，一低頭正好對著側臥著朱先生的耳朵：

「老朱啊！我也不想殺你，只是你偏偏妨礙我，為什麼硬來威脅我呢？這真的讓我很為難，你知道都是老兄弟了，實在讓我很難下手呀！真的讓我很難過呀！不管怎麼樣，走好，不送你了。」

說完站起來對著兩旁的保鑣咬咬牙，猛點一下頭，頭也不回地上了自己的座車離開了現場；至於保鑣想怎麼做那是他們的事，這方面他可一點都不專門的，所以絕不干涉他們的行動，只要他們別牽連到自己就好；他心很痛，為什麼要逼他殺人呢？他恨朱先生，為什麼要讓他當個殺人兇手，如今背上一條人命，似乎非逼著他墮落不可。(五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