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中市一名五十歲茹素多年的企業老闆，上月初右腳踝因小傷口感染到台中榮總就醫，醫師診斷只是單純金黃葡萄球菌感染，開給他抗生素與消炎藥，沒想到患者以「膠囊是葷的」拒絕吃藥，一周後傷口惡化併發敗血症再度就醫，被迫住院兩周點滴注射抗生素治療才痊癒。我相信，如果釋迦牟尼佛看到這樣的弟子，一定很失望。

        就像這個茹素多年的企業老闆，許多吃素的人其實並沒有搞清楚葷與腥的差別，所以才會說出「膠囊是葷的」這種話來。所謂「葷」，指的是大蒜、蔥、蕎頭（小蒜）、韭菜、洋蔥（興渠）。顯而易見，這些都是植物。如果膠囊是葷的，那麼膠囊是前述的五辛之中哪一樣製造的？藥師公會全國聯合會發言人陳金火證實：「市面上九成以上膠囊成分的確是由豬或牛的皮革、骨頭萃取明膠製成，嚴格上來說的確是葷的。」既然膠囊是豬、牛皮革、骨頭所造，理所當然，不會是葷的。膠囊是豬牛皮骨造的，所以應該屬腥臭一類。

        如果當釋迦牟尼佛生病時，他會服用膠囊嗎？絕對會的。佛教徒最怕造業，所以我們可以想像那位茹素多年的企業老闆何以拒絕服用膠囊，因為怕破戒、造業，遭到報應。有人說：「佛祖法力無邊，吃膠囊後，可以自行消業，我們一般人沒有法力，所以不能吃膠囊。」又是一種似是而非的說法。事實上，服用膠囊是不造業的，更談不上破戒。

        當為了治病而服用動物皮骨製造膠囊時，不算破戒。佛祖最在意的，是人的起心動念，也就是意。舉例來說吧，吃飯這種行為是不造業的，但是，明明已經吃飽，卻因為眼前一塊油光閃閃的東坡肉直喊著：「快來吃我，快來吃我！」於是起心動念，把它吃了。就在這一剎那，你造了業，因為起了貪念。至於業將報於何時，不一定。有人因為吃太油，回家就拉肚子啦。服用膠囊，是醫生開的處方，而不是自己起心動念想去吃它，當然不算破戒，更遑論造業了。

        某些茹素之人，彷彿把茹素當作非常了不起的大事，所有的人都必須配合。譬如在家有一套自己專用的鍋碗瓢盆，萬一別人不小心用了鍋子，還要重新買個新的，搞得其他人緊張兮兮的，這樣對嗎？尊貴的佛祖，尚且「隨順眾生」，而當年六祖慧能大師避難於獵人隊裡的時候，也把蔬菜寄煮在肉鍋中，可是，一個小小的茹素之人，竟然要眾人與之配合，這是怎麼回事？

        為了某些智慧未開的茹素之人，有人製造出植物性膠囊（由藻類提煉萃取而成）。我很難想像要多少藻類才能製造出一粒膠囊，為了製造它要動用多少人去撈海藻，這對生態是否會造成影響呢？佛祖教導我們的是生活的智慧，怎麼可能反而製造生活的困難呢？茹素可以，但是也要講理，也應該通權達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