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聽得見】Chapter 11.7

「你們回校了嗎？怎麼穿了學校的運動服？」子羚疑惑的望向兩個男生。

「嗯！今天要練跑，順便拿回放在學校的獎牌。」凌皓澈在田徑場上屢奪殊榮實在絕非僥幸，看他連假期也貢獻在運動場上就知道了。

「咦！有沒有上次分組賽的獎牌？」佩盈興致勃勃的問。

「嗯！」凌皓澈輕易找了出來。

佩盈接過並打量著金牌，「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金牌。」

除了疑惑於佩盈所說的傳說，我也挺好奇這面金牌到底有什麼特別，於是湊過去看。

這面金牌跟凌皓澈送給我的那面很相似，不！形狀和圖案根本就是一樣。

大概見我一臉疑惑，佩盈加以解釋，「那次你和阿澈鬧翻之後生病了，這面獎牌就是他那時參加比賽贏的。不過，這當然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壓低聲音，「他和刑晶晶的男朋友比賽誰贏了就可以跟刑晶晶約會，連金牌也會送給她，而最、最重要的是…」

「重要的是吃東西！」凌皓澈沒好氣的奪回金牌，「你們是裝了千里眼還是順風耳？！」由於我已經知道內龍去脈，對於那可悲的事實，並沒有再聽一次的意欲，凌皓澈顯然亦不想提及。

「我們消息靈通嘛！那個囂張男公然挑釁加上結局出人意表，我們的體育王子被拒絕了，想不知道也挺難吧。」子羚挑眉望向凌皓澈，絲毫不怕踩到他的界線。「又被拒絕了，心情如何？」

「我從來沒打算送，只是不屑他那張不可一世的臉！」凌皓澈罕見地用比較平和的語調解釋。

「還裝什麼，明明是送不出去！」子羚推了他的肩膀一把，凌皓澈的臉色被虧得一團糟。「不用死撐了，反正大家的尊嚴都已經損得所剩無己。」子羚說得倒是沒錯。

他們幾個的相處方式就是往對方的痛腳猛踩，語態有時還頗尖銳。

試問沒有很深的了解，誰會用這種另類的方式跟朋友相處的？換轉是普通人一早就反臉了，可見他們的感情基礎是多麼的深厚。

「不對啊…」佩盈突然拋出一句，還把凌皓澈手上的金牌搶回來，「那天你不是贏了兩面金牌嗎？怎麼只有 400米冠軍，明明還有一面……」她抓著腦海，說不出名字來。

「男子甲組1500米冠軍，還破了大會紀錄。」子羚接口，這組文字怎麼好像…有點熟悉的感覺呢？「沒記錯的話，這面獎牌之前三年好像都是那個囂張男的囊中物咧。」

「上年的400米已經是你的天下，獨獨是1500米輸了，囂張男那副自以為天下第一的嘴臉真有夠討厭了，今年飲恨冠軍還給你破了他的紀錄，真後悔今年沒去看看那副喪家犬的表情！」我望了一眼凌皓澈，看不出他的心情是怎樣，倒是佩盈一聲驚呼喚回大家的注意。

「阿澈今年是以大熱姿勢進級，月尾的學屆田徑比賽有一番龍爭虎鬥了。」佩盈一臉期待的轉了轉手上的金牌。「尤其是你這回大獲全勝，那個囂張男更加不會鬆械，你一定要加強練習。」

「嗯！」凌皓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記得去年凌皓澈帶我去吃大排檔有提過這個比賽，他當時可是忿忿不平的，尤其是連續三年輸給刑晶晶的男朋友。

這麼說來，這面獎牌的意義不單是個人能力的証明，而是一種…近乎是男生之間的尊嚴之戰，他一定很重視這個比賽了。

「我還記得他去年跟那些記者說什麼會跟心愛的人分享喜悅，結果第二天體育版大大隻字寫著什麼情深田徑小將，嘖！真叫人作嘔！」佩盈一下搭著凌皓澈，「不過，管他什麼小將，咱們的阿澈可是體育王子，頭銜好聽多了！我們那天給你做一張大大的banner打氣，上面寫著田徑場上最帥的王子……」

「有心就好了，我可不想未比賽已全場囑目。」凌皓澈皮笑肉不笑的打斷佩盈的話，同時把她的手拿下，顯然不喜歡這排場的打氣。

「不喜歡嗎？你那群親衛隊一定傷心死了。」

「傷心的是你們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什麼鬼主意！」他瞪了瞪佩盈和子羚，「我不會再上檔的！」不知道上年發生了什麼事呢？

「可是我爸已經開始進貨…」佩盈家是開雜貨店的。

「那是你們闖的禍！」凌皓澈打斷佩盈的話，「跑完已經累過半死還要應付十幾瓶水和毛巾圍攻，你們當我水神啊，只怕我到時不是跑到虛脫而是因為你們而喝水喝到虛脫！」

「呵呵…」佩盈乾笑了數聲，「阿澈，你真會開玩笑。那都是因為你受歡迎，學妹們才會蜂擁而上。」

「一點也不好笑！她們蜂擁而上，你們就在後頭數錢數得可痛快了，低成本高收入！總之…」他凌厲的目光一掃，「今年要是再發生，別怪我不客氣！」語氣之認真，連我這個局外人也不由一顫。

沒猜錯的話，佩盈和子羚可能是利用凌皓澈作號召，向學妹售賣雜貨店的貨物，像是水、毛巾之類，結果他跑到終點便迎來數不清的水和毛巾，而凌皓澈不像會一下子拒絕那些閃著期盼的目光。

那場面…單靠想象也知道難以消受，更何況是身在其中的凌皓澈，怪不得他一反常態堅決申明立場。

「金牌是給了那個妖女嗎？」沉默了一陣子的子羚終於開聲，只是…這問題把氣氛推落低谷，全桌靜默，好像連呼吸聲大一點也是犯錯。

最後還是男主角先打破沉默，他盯凝著子羚，「第一，晶晶有名字的，你的稱呼很不尊重。」換來是子羚高哼一聲的回應。「第二，那個所謂的打睹是屬于400米的賽事，而那面金牌就在這兒！」凌皓澈奪回佩盈的金牌，呯一聲放在桌上，看來他也來火了。

「第三，我剛才已經說過我從來沒打算送，因為我由始至終也沒有答應那個可笑而帶侮辱的打睹！」這個第三，凌皓澈全句也提高了聲量，字字躑地有聲。

「可是你的確拿不出金牌來，」子羚並不顯弱，扭眉以還，「誰不知道你對這面1500米金牌的重視度並不亞於全港學屆比賽的金牌，所以你沒可能隨便放甚至弄丟！」

「我是送了給…」凌皓澈沒說完就給搶白了。

「我以為你已經死心，真不明白你怎麼執迷成這樣！」子羚一臉不認同的婉惜。

「我有說過是晶晶嗎？」凌皓澈沒好氣的回駁，「問初敏拿來看吧！」呃？怎…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來。「那次去探病不是送了你一面獎牌嗎？」凌皓澈無奈的看了看我。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覺得那面金牌那麼熟悉。我立刻從袋中翻出鑰匙來，「是…是這個嗎？」

珮盈一臉惋惜的高呼，「天呀！你竟然拿來當鑰匙扣！」慘了，我又做錯事了。

從他們剛才的言論，我明確的知道手上這面金牌非但不是什麼別人不要的遺棄品而是對凌皓澈有特殊且重要意義的，而我竟然把它拿來當鑰匙扣！

初敏，你到底幹了什麼蠢事？！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面金牌那麼重要的。」我立刻把金牌從鑰匙中退出來，但是被凌皓澈阻止了。

「這樣不錯呀，幹嗎把它退出來！送了給你的東西就是屬于你的，你喜歡怎樣做就怎樣做。」

「這對你不是很重要嗎？」我擔憂的看著他，這可是他吐氣揚眉的一個象徵。

「它現在的意義是給你祝福，打從送了給你就沒有生大病了，証明它放在你身邊更適合。」迎視著眼前人溫柔的微笑，我的大腦像是死機了，竟然什麼也說不了。

「凌先生，怎麼從來不見你送我金牌呢？」子羚挑眉看著凌皓澈。

「不知是誰說這些是爛鋼爛鐵呢？」凌皓澈一邊幫我扣回金牌一邊說，而子羚高哼一聲，抓起飲料猛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