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Arth-Goldau搭火車，大約四十多分鐘又來到琉森火車站。先到置物櫃寄放了大件背包，只帶了水和相機等。我們要去逛逛琉森老城區。

琉森，位在琉森湖和它的出口Reuss河畔。是瑞士中部最多觀光客的城市。便利的交通可以從這裡到附近和其他地區旅遊。20多年前來瑞士行時，就想著人生地不熟的，這裡也是我們在瑞士的第一站。當初規劃是把機加酒的三個旅館住宿區分為二。旅行的最後一天，安排在蘇黎世，方便搭機；剛到的前兩晚就在琉森。

琉森的歷史發展，這裡原是湖畔一座漁村。八世紀時，Saint Leodegar建了本篤會修道院(Benedictine Monastery)。13世紀St. Gotthard Pass開通，成為跨越阿爾卑斯山貨物轉運的樞紐。1291年被哈布斯堡王朝(Habsburg)佔領。琉森和附近城市尋求脫離哈布斯堡；1332年加入瑞士聯邦，1386年的Battle of Sempach戰役戰勝了哈布斯堡王朝。16世紀初，許多城市改奉新教，琉森仍固守天主教，之後在反新教運動中，成為天主教的堡壘。到了十七世紀，又成為農民反貴族運動的中心。十八世紀末，成為拿破崙赫爾維蒂共和國(République helvétique)的首都。又因為受到法國大革命的影響，老邦聯垮臺，成就了後來的民主體制。豐富的歷史背景造就了豐富的人文。

寄好了行李，出了車站，來到棕色橋身、紅瓦覆蓋橋頂的教堂橋(Kapellbrücke，即：卡貝爾橋)。教堂橋是一座長204公尺、跨越Reuss河的木結構廊橋，因為橋的北岸有一座聖彼得教堂(St. Peters-Kirche)而得名。這座廊橋也是歐洲現存最古老的有頂木造橋樑。

建於1333年的教堂橋原為防禦需求而建，中間有一座140英尺高、八角形的磚造水塔(Wasserturm)。此塔曾被用作監獄、拷問所、瞭望台及金庫，目前作為會館。廊橋橫楣上有120幅十七世紀繪製關於宗教和琉森歷史的畫作。不幸的是，1993年發生因撞船引發的火災焚毀了大部分廊橋。雖然事後很快重建，但畫作已非原貌。據說目前仍保留十七世紀作品原貌的大約只有十幅左右。上回來時，正是教堂橋失火後的第三年，剛修復的廊橋木材和畫作猶新。不過，說實在的，不知道是復舊終舊不是原畫，還是其他原因，這些復舊的畫作並不是十分美觀。

其實，在琉森火車站前不遠處建有一座寬闊大橋，教堂橋的交通功能早已無足輕重。那它為什麼還依然屹立、花錢重建、整修呢？筆者以為它目前存在的唯一理由就是歷史和觀光。

二十多年前來時，因為被旅遊書的描述吸引，以及當年琉森還不像今日那麼熱鬧。在這兒停留的兩天當中，除了白天搭火車和交通船四處周遊之外，從橋上來來回回的也走過好多回。有白天、也有夜晚。白天還好，晚上的橋上以及兩邊街道上，人煙還真是稀少。這回到此，似乎有些不同，橋上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水面上，天鵝悠游，好不愜意。這裡大約是琉森湖上人們流動最多的地方了。

琉森和琉森湖在瑞士建國的歷史中扮演了極重要的角色。

琉森湖(Lake Lucerne，德文：Vierwaldstättersee)，琉森湖的德語名字原意指湖水來自四個「森林之地」(Waldstätten)，即「Lake of the Four Forested Settlements」的意思。這四個「森林之地」分別是烏裡州(Uri)、施維茨州(Schwyz)、翁特瓦爾登州(Unterwalden)和琉森州，它們把琉森湖包圍其中。

琉森湖是瑞士第四大湖。它的形狀有點兒複雜，除了幾個急彎的湖面之外，還有四個伸出的臂膀。湖從東南邊陡峭的Reuss谷地，經Flüelen到Brunnen，然後是一個急彎。

(此二張地圖取自網路）

從Flüelen到急彎之間的湖面又有一個名字，叫作Lake Uri。這一個地區正是瑞士建國歷史發展的所在。這裡還開發了一條叫作「Swiss Path(瑞士之路)」、長約35公里的健行步道。步道起自Lake Uri西岸一塊草地Rütli，沿著湖岸向南，一路經過Bauen、Isleten、‧‧、Altdorf到Fluenen，轉向北，再經過Morschach，到達東岸的Brunnen。

Rütli草地就是1291年8月1日幾個州簽訂「the oath of the Rütlischwur」的所在。據說Friedrich Schiller的劇作William Tell也是以這裡為背景(筆者為夥伴們製作的旅遊DVD也以威廉泰爾序曲作為背景音樂)。1991年8月1日，瑞士建國700年時修建。步道、歷史從此成為健行者的嚮往之地。

我們當然沒時間來此健行。但是筆者20多年前來時，就想去Altdorf--威廉泰爾的家鄉瞧瞧。從琉森搭上火車，一路繞經北邊的Arth-Goldau到了Fluenen。中間轉了幾次火車已不復記憶。到Fluenen時大約已是下午三點多了，當時是淡淡的三月天，天色暗得還有點兒早。在火車站看好了往Altdorf的火車還有半個多鐘頭才到。於是信步走到琉森湖畔，碼頭上一艘渡輪蓄勢待發。想想天色不早，去Altdorf回來之後，還有沒有渡輪不知道，這渡船行駛多久才到琉森也不知道。為了安全起見，臨時改變計畫，跳上渡船，回琉森吧！

渡船準時啟航，一路走過Isleten、Bauen、Rütli、Brunnen，之後轉了個大灣，再經過昨天我們下船、轉車上Rigi Kulm的Vitznau。渡船每次靠岸，多半都可以看到沿著山稜延伸向上的纜車或齒軌火車。瑞士山區的聯外交通多半都靠它了。

搭渡船遊湖，起初還興緻勃勃的跑到艙外，享受美景、吹著湖風。平靜的湖面，只有渡船拉出長長的尾浪。有人說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描述的就是琉森湖月色。其實這首Piano Sonata No. 14原是貝多芬為了表達與Julia Guicciardi第一次戀愛失敗後的痛苦心情。貝多芬去世後的1836年，德國詩人Ludwig Rellstab將此曲第一樂章比作「猶如在瑞士琉森湖月光閃爍的湖面上搖盪的小舟一般」，而冠以《月光曲(Moonlight Sonata)》之名，從而享譽世界。

Manuscript of the Piano Sonata No 14 in C-sharp minor Op 27-2
by _Beethoven（圖片取自維基百科）

渡船在湖面上緩緩而行，天色越來越晚，湖上越來越冷，看景的興緻隨之大減，心想著的竟是「這渡船何時才能到岸啊！」

輾轉回到琉森時已近七點鐘，早就夜幕低垂，湖面卻是少了閃爍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