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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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03/08 08:39:00瀏覽529｜回應0｜推薦9 | |
一直被許多不得不處理的事推著往前走。剩下來一點點支離破碎的時間就坐到電腦前發呆。
明天要到M大學醫學院去替公司簽一份新藥開發的保密協定。能夠拿到一份巳有專利的新藥研發計劃真是蠻令人興奮的。 澳洲大學作學術研究的學者令人尊敬，大部份都沒有被商業習氣沾染，清新高貴得令人感動。 巳經秋天了，不知道為什麼天氣仍然如此乾旱炎熱。 今天清晨有一位義大利裔的帥哥來抄水錶，其實他昨天就按過門鈴了，看著閉路電視的銀幕我沒有開門。昨日清晨，一切過於寂靜，心情不適應對生人。 那個人在信箱裡留下一張通知，要我方便時與他連繫，因為他不但要抄水錶還奉命來幫我換水管接頭的什麼東西，我想與其還要打電話去自來水公司洽談，不如將花園外邊鐵門打開吧……這個政府真是過份體貼，體貼到騷擾的程度。前兩個禮拜我還接到政府寄來四百澳幣(約10000元台幣)的支票，(正好是農曆除夕那天，拆信時看到支票差點大驚失色，一度以為澳洲政府也要湊熱鬧送壓歲錢來讓我們好過年)。結果信上說：「恭喜妳家有個小朋友今年開始上中學，一定要花很多錢買書和衣服，讓我們表達一點心意吧……」。 比起澳洲人我們對「人」算是很冷漠的。今天早上我買一堆菜，然後把車停在家門口，正在搬菜時，有一個路過的人問我要不要幫忙提？這種事我不是第一次碰到，到底是我太迷人還是看起來太過老態龍鍾我至今還沒搞清楚。 上次龍應台來，一起逛街，我跟她說：「孩子三歲前我每天都推他們在墨爾本街上到處走。但是回到台北，街上高高低低少有斜坡，而且到處塞滿障礙物，Baby的推車根本行不得也」。 龍應台說：「也許下次我們選一個生過孩子的女性來當台北市長，這方面的問題才可能被用心關注到吧？」是啊。這件小事其實很重要。因為小朋友認識童年第一份「市容」的印象如果是坐在媽咪推的小車上東張西望，那該是多麼難得的美好記憶？ 剛開始當媽媽那兩三年曾經相當抑鬱，幾乎沒有時間看稍微動到腦筋的書，沒有一點餘裕和閒暇到小劇場看一場前衛藝術創作或者穿高跟鞋和漂亮裙子出去跳支舞……然而，在那些當袋鼠的日子也有能夠令我舒緩心情的樂趣，那就是推著孩子去遭遇這個城市的許多驚奇。 我喜歡在迂迴曲折的道路旁另闢蹊徑，而且在散步途中突然岔開原本前進的方向。偶而在小街轉角發現一家不知名畫家的小畫室，比我專誠去參觀美術館所給我的感動更多。某戶人家後院的一棵不知名的花開滿樹，美得令人心顫不得不停下腳步。走得精疲力竭後終於在公園的小樹林盡頭聞到日落前飄出的咖啡香。 也許我需要讓自己擁有一雙像叔本華般的眼睛。 他說：「寫在紙上的思想，根本與留在沙灘上的足跡相去不遠，或許人們能從中清楚地知道自己所選擇的道路，然而人們必須運用自巳的眼晴，才能知道在這條路上能見著什麼樣的景色」。 不管推孩子走路或我自己散步，我選擇慢慢走，即使我落在所有人之後。 我，仍然堅持不趕路。龍應台問我：「妳喜歡住在墨爾本嗎？」 「是的，我是一個生活步調緩慢的人，我常覺得細細品味生活過程的百味雜陳比之追求結果的獲取更吸引我」。 我問她：「妳最喜歡自巳寫的那一本書」？ 她毫不遲疑地說：「孩子你慢慢來」。 回顧自己一路走來，心情是一種甜蜜的感傷，我除了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之外， 我不知道對於自己的身份還能確認些什麼。 我真實的社會身份也就是說我的某些「頭銜」「身家」。以一般的世俗標準而言容易被誤解為「富豪」或「精英」而我不是，完全不是。那是我被拋投下去的世界，我經常出現的場域與我所選擇的存在樣態間經常呈現出一種荒謬。 譬如那些我所需要出席的重要會議和社交場合，很多人向我要一張「名片」。以辨視我的身份，在那些地方出現，沒有和對方交換名片很容易被當成一個「愛秀的花瓶」。 有一次一位名片上列著某名校博士后和密密麻麻一堆頭銜的人來向我要一張名片。我對他說：「很抱歉，我沒有名片」。 他用一種很鄙視的目光望著我：「那妳來這兒幹什麼？」 我對他說：「我是來聽演講的」。那是一個生物科技結合醫學醫藥的研討會，那天的講題是「癌症，基因和生物信號 (Cancer， Genes and Signaling)」。 我聽不太懂，因為不是我的專業，但我現在需要在很短時間內搞懂這些，以尋找那些用一生默默在實驗室研究的人所做出來不為人知卻能替人類生命帶來健康福址的珍貴發現………。 在這一條陌生的道路上我慢慢潛行著，忍受著幾乎所有人的訕笑。 在那兒出現，我是個笑話。 現在，我也為大家說一個笑話吧。 有個人在黑夜的街燈下彎著腰似乎正在尋找什麼東西。警察恰好經過就問他：「您遺失了些什麼嗎？」那人說：「我的鑰匙不見了。」於是警察便幫他一同尋找，五分鐘後，警察問他：「你確定鑰匙是掉在這兒嗎？」 這個人回答說：「不，不，是掉在黑漆漆的那邊」他用手指著路燈照不到的另一邊。警察說：「那你怎麼不去那邊找？」這個人說：「因為這邊比較亮，那兒黑，我不敢過去…..」。 這個笑話是什麼意思呢？ 聰明的人那麼多，恐懼黑暗的人也那麼多，我，還需要說明些什麼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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