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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8/15 16:47:42瀏覽6984|回應35|推薦7 | |
我在建中的那一段荒謬歲月 話說1969年(民國58年)暑假,我從木聯初中畢業後(http://blog.udn.com/kurich/1158279),在家苦讀了一個月準備高中聯考,放榜日我自己去看榜單,發現我上了建中夜,全班只有三人上榜,一個建中日,兩個建中夜。當時心裡第一個想法是:「數學老師說本班實力只有一位可以考上板橋,終於出了一口鳥氣了」。正好當時旁邊正在舉辦唱片大展,於是就跑進去用全部財產買了一套世界十大交響樂團唱片集犒賞自己一下。 整個暑假都在反覆聽這一套交響樂,幾乎聽到每個音符都會背了。開學後不久,我就去參加了建中管樂社,從此迷上了銅管樂器,每天都在玩樂器,連暑假也是如此。整個高一與高二都在搞音樂,功課當然又是用混的了。 那個時候的建中,包括建中日、建中夜、建中補校,學生有約一萬人之多,算是一所非常巨大的學校,每學期結束前,學校都會統一舉辦學科測驗,然候根據成績重新分班,所以高一的同學到了高二幾乎全換了,高三又重新分班一次,又是另外一批新同學。 所以現在回想我的高一、高二,完全想不起來有那些同學了,只記得其中一位,他參加了學校的橄欖球隊,所以跟我一樣,有點「特權」,可以經常請假參加比賽,甚至可以不參加月考。建中的管樂社與橄欖球隊當時都是很有名的,管樂社的水準大概是全國高中前三名之列,主要的勁敵是新竹中學與光仁中學音樂班。
建中管樂社相關介紹網址: http://zh.wikipedia.org/wiki/%E5%BB%BA%E4%B8%AD%E6%A8%82%E6%97%97%E9%9A%8A
橄欖球隊綽號「黑衫軍」,曾經得過全國高中橄欖球大賽冠軍。記得這位同學百米賽跑可以跑到11秒,後來為了整個校隊可以一起練習,學校將他安排轉到日間部就讀,放學後就在操場上苦練球技,建中的操場號稱「沙漠」,與「綠洲」相對映,綠洲就是指北一女。
當初剛進建中時就有聽說,所謂黑衫軍精神就是建中精神,何謂黑衫軍精神?我印象最深刻的體認是發生於高二某日黃昏-校友隊與校隊在沙漠展開的一場友誼賽,比賽到中途,天空忽然下起大雨,比賽卻照樣進行不停止,操場四周教室走廊上萬頭鑽動觀戰,這時候課也暫時不用上了,水花與球共飛,黑衫追風齊揚,建中人意志力堅強、打死不退! 我的高一、高二生涯,除了樂隊,現在還有記憶的特殊事件是「存在主義」,那時候的建中校刊,最熱門的文章都是講存在主義,這引起了我研究存在主義的興趣,記得當時南海路上有很多書店,我買了幾本存在主義的書自己看,現在還保存的是「非理性的人」。記得那時候我最崇拜的是宣稱「上帝已死」的尼采,尼采認為人必須自己做決定、後果自己負責,不能依賴上帝,這正好符合我們那時候建中小男生們的胃口。 到了高二結束,暑假開始後,升學壓力又來了,我被學校分到的班級算是好班,記得第一次數學複習考試是考三角函數,我連題目都看不太懂,好像只考了三十幾分,於是回想起初三時候的輝煌歲月,當時就下定決心再當一次「黑馬」,回家跟媽媽要了一些錢,自己到書店買了幾本參考書猛k,甚至在高三寒假時,就先買了一些高三下學期的參考書自己先看,等到開學時已經看完了。記得那時候的數學老師在校外補習班是名師,在學校裡上課卻是屌兒郎噹的,隨便教教,有次月考,我考了90分,隔壁座位有兩個同學一看我的分數,羨慕佩服的要命,因為他們只考了個2、30分,兩人的分數加起來還不及格。 記得有一次,數學老師剛從校外補習班趕場回來,已經精神不繼,於是就在班上跟同學閒聊,他問:「你們班上將來填志願,有沒有人想讀數學系的?」,當時班長立刻舉手,他叫「陳開宇」,是班上的第一名,人也很活耀,於是老師就說:「那我要教的壞一點,以免以後你跟我搶飯碗。」全班哄堂大笑。陳開宇後來果然以第一志願考上台大數學系,跟他一起考上台大數學系的還有我青潭小學六年級的同班同學程潁,也是建中生,他也是我小學班上的第一名,所以我有兩個第一名同學都讀台大數學系。前幾年,偶然看電視上一個「釋慧開」和尚講生命的意義,就是我的高中同學陳開宇。下面的連結就是簡介他的人生經歷: http://210.60.194.100/life2000/net_university/net_university_0_13.htm 而我當時的想法是絕對不讀理科的,數學系更是免談,當時的想法是數學那裡能賺到大錢呢?雖然我的數學很好,不會輸給陳開宇,物理也頂尖,建中畢業模擬大考,物理科分數甚至是當年建中全體畢業班學生裡面的第三名,但我只想讀工科,只選電機、機械與土木三科系,其他通通排除,這是因為我算是個性早熟,在高三時我就知道我將來必須賺錢養家,負擔整個家計,也不可能出國留學,因為父母在台灣只有我這個兒子可以依靠,家裡一窮二白,我必須扛起來,我如果走了,這個家大概也垮了。所以,高三時買的一本課外英文翻譯書籍:「如何在四十歲以前成功」,在四十歲以前五子登科,是我考完大專聯考上成功嶺時所訂下的人生目標,聽起來很俗氣...哈哈。
我在建中那個時代,「建中傲,附中皮」是一般人對這兩個學校風氣的印象。我初中算是附中人,高中又變成了建中人,對於建中人喜歡「擺譜」,有點親身經歷,在此順便說給現在「草莓族」小學弟們聽聽。 我高三畢業後,為了K書準備聯考,還是照樣背著書包到學校讀書,學校也特地開放幾間教室配合。以下是在教室走廊聽到的對話: 甲生:「我讀累了就在教室睡覺,三天三夜沒回家了。」 乙生:「嘿嘿...我ㄧ星期沒回家了。」 丙生:「你這本是什麼書?」 丁生:「大一微積分,高中數學都讀完了,只好讀這本。」 丙生:「哦?我是高中英文都讀完了,只好背牛津大辭典。」 荒謬(Absurdism, 又譯荒謬主義),哲學術語,字源是拉丁文的adsurdus,意為『難聽的』,在存在主義中用來形容生命無意義、矛盾的、失序的狀態。一個事物的基本意義的存在必須要一個更高的意體來解釋。但是,這個更高意體的意義又必須要一個比它更高的意體來解釋。 這個「解釋的鎖鏈」不可能達到一個結果,從而,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擁有至高的意義。 哪怕這個結果被發現了,它也有可能並不能滿足我們。好比說,當一頭豬發現牠的「至高意義」是被人當成食物屠宰吃掉時,牠不會對這個「意義」感到滿足。 因此, 根據存在主義和虛無主義,生命是無意義的,是荒誕的。如果要有意義,則必須由你自己去找~ 人生的目標,真的要深思,不可以隨緣。以我的高中同學陳開宇而言,後來會去當數學老師本非他的志願,他進台大數學系,照他自己的理由,純粹是興趣而已。但是我在他那個年紀早就知道興趣不能當飯吃了。我對美術、音樂、哲學等也都有興趣及天份,但是這些不能當職業,也賺不到錢。我進大學的目的就是要習得一技之長,要玩音樂、美術,等我錢賺夠了,閒得發慌時再搞還來得及,而且搞美術音樂不需要進大學也可以搞,最主要的是要有天份,鄧麗君、張大千有進過大學嗎? 釋慧開自述說他因為父親長期生病,大二時因為每天跑醫院,以致有出家的念頭,其實人生本來就是無常的,論家變,我也有,狀況相差無幾,1972年春季末,尼克森訪問中國發表上海公報沒多久,我家也發生了一連串大事,老爸在辦公室發瘋了,而且跟老闆同事吵架,被友人從公司送回家,最後一個月的薪水也沒領到,失業回家後繼續瘋,全家都被老爸鬧得雞犬不寧。家裡養的一隻小狗也在有一天我親眼目睹之下突然口吐白沫,全身抽筋而死,據我媽猜測,可能是誤食了毒老鼠藥,禍不單行的恐怖氣氛瀰漫在家裡,那時候家裡連買菜錢幾乎都沒有了,我每天上學時也經常精神恍惚,一直在想這個破碎的家以後到底怎麼辦呢? 那時候我已經快要高三畢業了,正是要加緊準備大學聯考之際,結果卻發生家變!辦法是人想出來的,老媽決定由她出去找工作當管家養我妹妹(當時妹妹尚在讀私立高中,學費超貴),我則是去報考軍校,一切靠自己。所以那一年,我除了參加大學聯考,也考了軍校聯招。 放榜以後兩個都考上了,軍校錄取中正理工學院電機系,通知上說,可以立即去報到,學校管吃管住,全部免費。http://blog.udn.com/kurich/1349055 後記:感謝北一女林莉女士協助找尋失聯35年同學。 如果有人知道下表列同學下落者請留言或發e-mail給我,感激不盡。 陳開宇(釋慧開.台大數學)、黃本晞(中原物理)、張廸偉、廖德昌、林宗權()、章台鳯(中原物理)、謝宏志(成大礦冶)、廖錦隆、陳 智、陳驥華(交大電子)、李魁相、陳錦河(中原電子)、陳台恭(逢甲土木)、連石棋、林世鵬、陳文烱、王進添、張安邦(中原物理)、李正義(航海)、施榮振、劉玉龍(海洋)、招永鈞(成大造船)、曾煥鍾、林明耀、孫德燿、蔡志明(中原化工)、林鎮國()、陳春揮、孔念東、池國泰(逢甲建築)、陳和吉(中原化工)、王方舟(逢甲土木)、陳漢彤(中原土木)、羅時東(清華核工)、王志成、陳慶龍(中興化學)、嚴本嘉(輔大物理)、張梓賢()、陳明坤()、李國樑(淡江水利)、吳家琛(成大土木)、李克堂(成大衛工)、周 冕(東海建築)、郭金福、莊國明()、雷春茂、常正之(成大土木)、李中平(東海化學)、萬學敏(航海)、李慕魯(成大機械)、張木進(逢甲電算)、王達仁(逢甲電子)、尹承蓬(淡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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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