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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08/19 17:26:39瀏覽194｜回應0｜推薦1 | |
雜誌社的古老會議室，大約可以容納二、三十人，佔地還算寬敞。牆壁四周佈以原木色長條壁板；頭頂白色長型日光燈；靠近外牆處有著四片玻璃窗，可遠眺層疊的翠林山峰；兩旁原為金黃色的窗簾布，經過陽光的曝曬後已呈現斑駁的栗棕色。 室內的會議桌呈ㄇ字型擺設，年代已不可考，陳舊的外表有些剝落，塗以乳白色膠漆後，增添了幾許新意。這個所在，平時人聲雜沓，是我們開會、處理文宣品以及用餐的地方。每當加班熬夜，一捆捆的雜誌、信封成堆成疊、手推車零星地停靠，活像個絡繹不絕的市集一般。同仁們習慣了燈光明亮、朝氣蓬勃的會議室，對它的印象也從來沒有變過。 這天的午后，剛用完餐，正窩在小辦公室裡蜷睡著，同事蓓蓓起身想去洗手間。她打開房門，打算穿過會議室，到達裡層的洗手間，可是，會議室的門是緊閉著的。 她皺了皺眉頭，覺得有些奇怪，平日人來人往的空間，那扇門從來不關的。不得已，只好旋轉著把手，輕輕地將它推開，門應聲發出「咿──」的古怪低吼。 她向裡頭一探，一股不尋常的感覺立刻浮現，會議室裡面黑暗暗的，好奇怪呀？！平日的燈火通明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腐霉味兒，一具陰慘慘的殭屍出現在她的眼前……她嚇得跳了起來，轉身就跑。 她衝回小辦公室，看見正伏在桌面上休息的我，倉促跨著大步跳向前。 「庫……庫庫……，醒醒！妳醒醒！」蓓蓓推著我的手臂，將我從半夢半醒的邊緣給拉了回來。 「嗯！幹嘛啦？」被吵醒的我，還掛著半垂的眼瞼及嘴角的口水。 「會議室裡……好……恐怖呀！」她從桌旁露出半顆頭來，特地壓低了聲音。 「怎麼可能？」心想今天好不容易才將會議室整理妥當，桌面上什麼也沒有，乾乾淨淨的，怎麼可能會冒出恐怖的東西？ 「有殭屍，妳來看！」她拉著我的袖子，催促著跟她一起前去。 兩人悄悄走出房間，躡手躡腳地站在會議室門口，門──依舊是闔上的。 「咦？這門幹嘛要關啊？」我也覺得事有蹊蹺。 「裡……理面有殭屍喔！嚇死人了！」膽小的蓓蓓躲在我身後，只敢露出皺成一團的臉蛋來。 鼓足了勇氣，我伸出微顫的雙手，輕輕地推開了門，經年累月未曾上油的門環，發出咿啞的怪聲，憑添幾許詭譎之氣。 熟悉的會議室，明亮的燈光全部消失了！栗棕色的窗簾整個拉起關得密不透風，缺乏了陽光的洗禮，整間房室處處見灰色暗沉，映著方才洗刷乾淨的會議桌，有一種慘淡淡的色調。室內，空氣似乎都變得靜止，沒有一絲的聲音。 此時，一股陰濕的冷風從我們腳下竄過，莫名的驚悸從腳尖直達後腦勺。似乎平日習慣了的味道、感覺，此刻都消失無蹤；換來的，卻是平日鮮少出現的靈異場景。 昏灰的桌面躺著一具直挺挺的男性軀體，臉部表情僵硬，雙腳合攏，一疊報紙宛如蓮花壽被掩蓋其身，兩手交叉置覆在腹部，相當標準的往生者姿勢。 兩隻身影一前一後地從地上緩慢爬行，偷偷潛伏在那具殭屍的身側仔細傾聽，應該活著吧？聽聽看有沒有呼吸聲。 空氣中凝聚著寂靜的休止符，令人感到恐怖的竟是──沒、有、聲、音！ 一般而言，睡覺總會有打呼或濃重的呼吸聲吧？幽暗的室內，絕不是視野良好的環境，兩個女生偷偷摸摸地冒出頭，伸出食指一探那人的鼻際。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手指抖動帶來了些許的氣流，總覺得透過手指的空氣已達到一種極度輕飄的境界。 「真的沒呼吸了耶！」我回頭低聲跟蓓蓓說道。 「怎麼辦？」她緊張地抓著我，手臂傳來陣陣痛麻的感應。 整個腦袋亂哄哄的，實在是不知所措，連忙低聲說道：「先讓我好好想想，待會兒午休過後再決定下一步……」 兩隻身影照著原先爬進的步調，如錄影帶倒片般地以慢動作緩緩退出會議室。 正當我們汗涔涔，雖然不至於淚潸潸地爬回辦公室時，會議室的門打了開來，走出難得一見的總幹事。 方才平躺著的殭屍此刻竟精神飽滿地伸著懶腰緩緩走回他的辦公室，大聲讚歎：「呼──好好睡啊！」 現場，只剩下兩張灰頭土芭樂互相對望，那副表情，我不便多說，請各位看倌自行揣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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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