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道錄(二十五)
文/陳浩恩 2008-10-24
(一)
在創辦水晶宮前兩年,我曾經有個打算,賣掉手頭上的生意,拿一筆錢,跑到國內隱居。當然我已經得到最重要的心法,剩下來,只要找一塊風水宅地,然後,好好地將這些方法實踐起來。
當想到自己可以揭開一個遙遠的秘密及真相時,心中興奮雀躍,非筆墨所能形容。好像自己在進行一件最神聖的工作,那種喜悅一下間就去到頂峰。限於工作的關係,每周只能騰上一天的時間往國內跑,起先是深圳,然後是珠海、番禺,在自己熟悉的語言世界,找尋理想的隱居之所。
那個時候,我對風水的認識遠不如現在的深入,抱著一個簡單的原則:人傑地靈,凡是有靈氣的地方,附近的人一定眉清目秀,氣宇不凡。每到一個地方,我先看人,然後看山水。
可是,廣東主富,靈氣之物,相對性較少,跑了兩年,總找不到愜意的地方。
我有點頹喪:難道要北上娥眉山?
(二)
看到這裡,你可能會問:這是不是對風水流於執著呢?
「人間何處不青山,埋骨何須桑榆地」,單純從意識來瞭解世事,似乎是「萬物唯心造」,「制心一處,無事不辦」。
話是這樣說,但當然我想實踐的,是「性命雙修」的丹道之學,先由命功入手,再而進入性功,只有找一個可以孕育身心能量的宇宙氣場,才是跨入不倒轉能量的第一步。
道學和佛學,異途同歸,道學在命功完成後,轉入性功。性功,亦即「煉神還虛」。葉師父對我說,這個方法是一個抽象的道向,「命假師傳,性由自悟」,最後是否完成,還看個人的造化,他建議我向佛家取經。而我當時已大概知道將「破執」套入「性功」,就可將兩種學問結合起來,成為身心能量的終極進化。
「君子好求,求之不得,輾轉反側」,詩經這幾句話,成為當時的心境,最好反映。詩經說的是男女間的事,我嚮往的卻是一個理想的隱居所。
現在回憶起來,當時的著迷,實在非常自我。我與外界的世界,近乎完全割裂,整個人生,只是一個個人夢想的追尋,而這個夢想,與外間完全沒半點相干,我彷彿不自願的來到這世界,而又非常決絕地找尋離開的途徑。
好比一個流落在異鄉的外星人,充滿焦慮,找尋可以裝載自己離去的太空船。
但「E.T」中的外星人,還會對地球上的一群小孩子產生友愛,而我彷彿真的「揮一揮手,不帶走任何彩虹」。
(三)
在那段熱烈追求丹道的日子,我可從來沒想過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我為甚麼來到這個世界?
我只是堅決地相信:「離開這世界,才是最好的。」
這種堅決,一半前生帶來,一半從今生體驗。是唸歷史的,別人唸歷史,是汲取教訓,以免重蹈覆轍,我唸歷史,卻唸出一種悲觀。我發覺數千年來,人類從來沒有進步過,不斷在愚蠢、懶惰、苟且中重複錯誤。
我那時和朋友辯論,很喜歡說一個譬如:這個世界是一個金字塔,絕大多數人是金字塔下層。他們處於下層,因為他們對生命的要求非常低,只要兩餐溫飽,傳宗接代,那就心滿意足,一日復一日重複生命。而成功開發心靈力量的人,爬上金字塔頂,分裂成兩班人,一方在壓榨,一方在救贖。但歷史似乎在證明,前者量多勢大,後者勢單力寡,而過去人類的歷史,一直證明此點。既然我可以選擇,為甚麼要留在這個混亂令人不適的世界。
直到接觸水晶後,看到一些外國新紀元的著作,有一個訊息開始令我困擾。
這個訊息就是:我們每一個人,皆是自願地來到這個世界,我們所有的命運,皆是自決的。
既然,我自願來到這世界,為甚麼我現在想離去呢?
我想不通,於是,有一天,我用水晶暝想,向上頭的指導靈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