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城戀語 ◎詹惟鈞 2014-07-02更生日報
圖/舒芳
西南眺美崙山麓,山嵐飄渺,鳥語蟲鳴,舞蝶流花;東北攬七星潭,如虹似龍,出水接天,海天一色。正所謂:「海到無邊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花師美貌勝景,令人陶醉,引人神逸,發人動容。多少年少輕狂、悲歡離合,那些天荒地老、海枯石爛、天長地久,在花師間譜出的蓮城戀語,傳為佳話。 (一) 「台灣的老師都像妳這樣靚麗漂亮嗎?」家長問。 「喔!那可不一定。」西施老師答。 「請問您大學時就讀那間學校呀?『竹師』、『北師』、『南師』、『中師』、『東師』、『嘉師』、『屏師』?」家長問。 「我讀『花蓮師範學院』、簡稱『花師』,啊!咱們花師不僅校名美如花,校園內的風光更是如詩如畫,週邊美景名勝多到足以讓人看傻。而花師出品的教授們個個是學養皆優、循循善誘、諄諄教悔,女教師們是氣質、內涵、美貌出眾,男教師們更是多才藝、富學問、備熱忱。」西施老師回答。 (二) 驀然回首,想當年西施老師的直屬學長│圍巾,為了追求外表如花、內心純美的學妹,贏得她的芳心,抱得美人歸,不但日日是點心、飲料、宵夜往蕙心樓送,更是夜夜以燈光、鮮花、巧克力相約涵翠湖畔,這位學妹的美麗靚貌可說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彷彿是現代版的西施。 只可惜西施學妹當時已視初等教育為終身志業,鎮日埋首於教育心理、教哲、教社、教行,拜義勇教授學諮商實習、東山教授學教育統計、美珠教授學團體輔導、基詮教授學教育實習、惠英教授學教育名著、亦方教授學課程設計,還不時到圖書館找有聲書「灌溉」一下自己的心靈,為了充份體現裴斯塔洛齊的「教育愛」,於是西施只好將心中的那份愛意轉化為教育愛,期許自己成為教育園丁,將來畢業時能為學子們耕耘、施肥、澆水、鋤草,讓花草樹木似的孩童能早日成長茁壯,於是西施學妹懇求圍巾學長把她給忘了,忘了這段曾經擁有過的蓮城戀曲,但可千萬別忘了花師蘊育我們的教育愛喔! 就這樣圍巾的手機、簡訊、相機、記憶卡裡逐漸失去西施的芳蹤,每到午夜夢迴時的篤行樓宿舍間,圍巾經常將與學妹的歡笑合照拿出來,看著她兩頰的酒窩笑笑,回憶與西施學妹曾陶醉在花蓮的青春歲月,和她駐足七星潭觀海星、聽濤湧、沙雕、拾貝,一起到鯉魚潭踩踏雙人船、走環潭步道、捉活跳蝦,慢步太魯閣峽谷賞壁峭、崖懸、瀑布、奔路跑、聽音樂會。談戀愛就要到風光明媚的美麗花蓮才快活,吸取後山空氣中瀰漫芬多精,望眼凝視太平洋的波瀾壯闊,人生路上有幸能在後山悠遊,將大海、大山踩踏足下,夫復何求。美景如此,美人卻難求,奈何「郎有情、妹無意」,再多的追求也成了奢求。 (三) 轉眼間,花師四年將要過去,校方晚上開放琴房讓學生練琴,圍巾面臨明天即將到來的琴法考試,晚上只好到琴房苦練拜爾曲目,彈到後面有一首遇到了困難,當他正為此煩心時,耳邊傳來一陣:「學、學長、你彈錯了喔,應該是這樣才對喔。」 圍巾心想:我已經把琴房的門關起來了,怎麼會有人說話的聲音。於是轉頭一望,四週空無一人,想著想著圍巾嚇得拔腿就跑,還把琴房房門撞了個凹痕。後來他靜下心來思考,可能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心有所想,直到快畢業時還想著西施學妹,忘不了、忘不了,只得在通過琴法期末考後,找上明文教授冥想抒情,搭配緒中教授的催眠治療,了卻這段發生於蓮城的愛戀「情傷」,以面對畢業後的教育實習及公費分發任教。 失戀沒有什麼特效藥,圍巾為了把美麗的西施忘掉,午後常和男同學們相約騎單車兜風遨遊,從華西一二三號出發到清水斷崖,一路上走馬看花,動輒花上兩到三個鐘頭。同學們騎過山壁、海濱,蘇花公路上坡度不是很整齊,遇到上坡則要下車推上去,還真是不容易。直到終點清水斷崖,才下車坐在路旁的大石頭上好好歇息。此時太平洋的海風從耳畔拂過,海上是濤浪洶湧,而另一頭則是山璧陡峭,還要小心落石砸人。因為怕回宿舍時天已晚,過了門禁時間,也不敢多停留,花師求學的單車歲月,已成為圍巾年少輕狂裡的人生履歷了。單車載送著人生歲月的歡笑,也踩踏著時光飛逝的憂傷,更承受著蓮城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戀。 (四) 花師四年畢業後,圍巾還是忘不了花蓮的美,也可以說是難忘對西施的愛戀,於是選擇到花師實小實習一年,每逢假日時則常到花蓮「鹽寮淨土」散心,在那兒撿柴、劈柴、除草、採果、種植的慢活記憶,至今圍巾心中仍深深嚮往,人生有幸能倘佯神遊於後山花蓮,過上「閒閑慢活」的日子,即便是古代范蠡和西施避世太湖,逍遙餘生,也不過如此……。 還記得圍巾小時候一直住在北市的水泥叢林裡,過著凡事講究效率的現代「忙茫快活」,週邊充斥著快遞、快照、快歌、快餐車、快速道路……,行色匆忙間,緊張上還帶點壓力,離大自然的閒情逸致愈來愈遠,急功近利的升學考試占滿了他兒少時的記憶,無論走路、搭車都要快一點,才不會上學遲到挨罵;就連吃頓晚餐也要加快速度,以免誤了溫書複習的時間;那考試成績還得要進步快一點、多一些,才能夠考上學費便宜的公立科系。 直到考上花師時,圍巾才開始懂得什麼是「閒閑慢活」,在花蓮後山求學及實習的五年歲月中,他開始慢慢反省這「生命中不能承受之快」,試著將生活的腳步及節奏放慢些,多走入純粹的大自然美景當中,浸潤在那大山、大海的天然樂音裡,親近那花香、綠意、鳥叫、蛙鳴、海浪、蟲語、風聲等自然符號,回歸生命的本質並體會生命的真意。 圍巾永遠忘不了在區大哥鹽寮淨土過的簡樸日子,對於一些不能到鄉下慢活的人們,區大哥曾表示慢活不一定要在後山,更重要的是心境。 (五) 「白雲悠悠,海浪滔滔,七星潭畔風光好,巒崗迤邐,玉峰聳高,地鍾靈秀育英豪…」花蓮師範學校校友唱著。 「浩浩碧海,鬱鬱青山,太平洋畔我花蓮,皇皇黌舍,菁菁著莪,猗歟猗歟我師專……」花蓮師專校友接唱著。 「太平洋濱,美崙山旁,巍峨黌宇,絃歌悠揚,公正恒毅遵周行,春風桃李滿庭芳……」花蓮師院校友繼續唱著。 畢業近十年,圍巾因緣際會參加了一場二○一三花師校友會,宴會場中傳來一首首昔日的校歌,引發花師人對母校的懷念一幕幕。此情此景,所閱者何?此時此刻,所感者何?飲水思源,師道傳承,於是感天地造化,春風化雨,德澤學子,杏壇春暖。 一日花師人,終身花師人。閱古覽今,凡志於教育者,心胸必寬闊如海,境界必高聳如山。回望來時路,喜崢嶸初顯;極目前程路,期鴻圖再展!共勉之。 註:作者詹惟鈞係花師教學心理與輔導系91級畢業校友,謹以此文紀念已併入東華大學的花蓮師範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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