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和平鴿舍

當天下午全案才移送台北市地院，使得顏八們可以消假報到了。

林明星奉命，特別使用警車，風風光光地將顏八一等四人載往台北市興隆路報到；台灣警察專科學校的全校師生早就接到消息，正準備夾道歡迎，大家都想目睹一下這些「校園新英雄」；校長和師長們還率先站在第一排，等候這群優秀精英的到來。

一下車，校長便走近警車，一一向顏八他們握手致意，表示讚揚；其餘的「沙警英雄」，早也一起擠在一處，欣喜若狂地在歡迎，現場分享榮耀。

這下真夠「沙警四壯」紅透半天邊了，好多女警學員們還特地帶來相機，準備為他們拍照。看來，似乎是顏八比較吃香，因為有一位長得很標緻的女學員，竟獨自邀約顏八和她合照，開了芳唇，聲音嬌滴地說：

「你好，我是陳音如，是你的同學，可以誠摯地邀你合照一張嗎？」

這突來的「豔遇」，使顏八頗感為難，因為在來之前，丁美雪曾和他聯繫，表示將會來警校陪他報到，如果不意被撞見了，真是會打翻一缸醋罈子，解釋不清的；但拒絕了人家的好意，也非屬美事一件，只要健康地接受，何懼乎？於是顏八便大方地和陳音如合照了。只是——

「大紅人，這下受歡迎了，我還真擔心呢！我看必須來當你學妹，才不會讓你跑了。」

說話的正是丁美雪，他一趕來警校，便撞見顏八的「豔遇」，真是「天妒有緣人」，讓顏八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更慘的是，陳音如見到丁美雪，竟還不知知難而退，似有意來場「橫刀奪愛」，拉著顏八的手說：

「同學，我帶你去報到，來！」

哈！這下顏八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還好，一向機伶的他，一手被人家拉著往前走；另一手還不忘拉著人家的手，形成一副有趣的「3P畫面」，看得在旁的藍波直搖頭嘆道：

「他奶奶的！老大真是『潘安轉世』，我雖老粗一個，到底也是破案英雄之一，怎就沒如此好運？這些同學眼光真差。表妺也真現實，竟連一聲道賀也沒向我這位媒人說一聲，唉！」

說得也是，丁美雪和顏八的戀情還是藍波促成的，這「媒人」一詞還算名符其實，不為過。

所有的「恩怨情仇」也告一段落了，在顏八說明原由及藍波的保證之下，丁美雪也不再追究了，讓顏八終於可以定下心來好好接受警察的專業訓練

「臺灣警察專科學校」的新生，在入學前，必須先到軍事單位接受三個月一期的「軍事預備士官」教育。顏八他們這一期的代訓單位是台中清泉崗「海軍陸戰隊新兵訓練中心」，有著「魔鬼營區」的稱號，但對於「沙警英雄」來說，卻是鍛鍊體魄的最佳機會，每人都興奮地等待著訓練的到來，而毫無畏懼。

訓練的報到，於下午十七時前。「沙警英雄」全數準時到達，人人都和一般學員一樣，先至理髮部被「修理」一番，成為大光頭；之後，再領上裝備，換成海軍陸戰隊軍服，真正成為一名中華民國如假包換的軍人。

全部準備程序完成後，顏八、藍波、肉脯仔被分發至同一區隊，其餘的「沙警英雄」都分散至不同的區隊。大家都開始集合訓練，首先面臨的便是海軍陸戰隊最有名的「天堂路」訓練，各學員必是背著「行軍袋」，以匍匐前進的姿勢，在一條砂石路上前行，直至各自的區隊前。如此艱辛的訓練，實在是一件挑戰，已有多名學員因受不了而退縮，但隨即被監督帶隊的區隊長處罰一陣後，又被迫繼續前進。

海軍陸戰隊的軍事訓練真是最嚴格的，一開始不但以最嚴酷的訓練來讓學員們嘗試軍人生活的體驗外；緊接著，又是五千公尺的漫長跑步；回到隊部，又得蛙跳三百下、俯地挺身三百下、演練軍歌，操練的過程實在艱辛緊湊，幾乎有已一半的學員報病號了。

極限體能的發揮，讓所有學員早已疲憊不堪，訓練一結束，每人有三分鐘的「戰鬥澡」時間，一不把握時間，便得帶著汗臭味上床。

顏八對於這種不曾有過的感覺，直呼「過癮」，但上床沒多久，也一樣呼呼大睡。

隔天一早，緊急集合的哨音響起，執星官大喊起床令，並規定所需穿著之服裝及裝備，一旦不符合規定，便得出列受罰，又是個蛙跳三百下。

集合完畢，只見帶隊的軍官，正雄壯威武地促立在軍隊正前方，鼓著胸膛，賣力地大唱：

「為海軍收～喔戰果！預備唱～！」

「為海軍收～喔戰果！為空軍做～喔前鋒！空中炸彈、艦上砲聲 ，轟隆轟隆～隆……。」

緊接著，這群英勇的海軍陸戰隊健兒們，便齊聲大唱起「海軍陸戰隊軍歌」。歌聲真是響徹雲霄，每位健兒的臉上，似乎是使出吃奶的力量，用盡丹田的能源，將此首歌唱到足以震撼山岳、摧毀天邊，讓站立在帶隊軍官後方的連長，漸露微笑。

當歌曲終了，帶隊軍官面露威嚴，語氣雄偉地命令道：

「注意！」

所有海軍陸戰健兒，一聽命令，動作整齊地緊靠雙腿，使得皮鞋發出「釦！」的響聲，精神專注地注視著帶隊軍官。

這時，帶隊軍官環視眾兄弟一遍之後，又威嚴命令道：

「稍息以後，大聲問後連長好。」

帶隊軍官說完後，停頓了一下，又大聲發出最後一道命令：

「稍～息！」

之後，帶隊軍官快步歸隊，站立於部隊的右前方，跟著挺起胸膛，稍息站好。

此時，看似五十歲出頭的老芋頭連長，向前緩緩走了幾步，立定於帶隊軍官原本所站立的位置，面帶微笑地操著廣東腔國語說著：

「親愛的兄弟們，你們都是中華民國未來最優秀的警務人員，好高興能成為你們的代訓單位，希望大家好好保握這段訓練期間，為自己鍛鍊堅強的體魄，以便將來服務於社會，貢獻給國家，完畢！」

「釦！」

當山東老芋頭連長訓完話之後，眾海軍陸戰隊健兒們，又是雙腿緊靠，再度發出雄壯威武的皮鞋擦撞聲；帶隊軍官又趕緊小跑步，整理部隊，賣力喊著：

「注意！稍息之後，謝謝連長。稍～息！」

「謝謝連長！」

就這樣，顏八和所有警校同期同學在台中清泉崗「海軍陸戰隊新兵訓練中心」中，接受著嚴厲的軍事訓練，直到三個月期限的結束，才又回到台北市興隆路的「台灣警察專科學校」本部，接受警察的養成訓練——警察專業科目及大專學分的修業。

回到校本部，顏八遇上了一位警界生涯的第一位啟蒙恩師——林巡官兼區隊長伯祥先生，在他的提攜之下，顏八擔任警校學生代理訓導主任，這是學生幹部的一種。也許林區隊長早就知道顏八的才華，才會讓他擔任此項職務，因為學生代理訓導主任亦須負責自己區隊的才藝競賽。

在警校所有的才藝競賽中，顏八最傑出的表現竟是壁報比賽，每次他都能奪得全校第一名，讓他的名氣越來越響亮，卻也同時帶給他不可思議的境遇。

這境遇就是林音如的愛情攻勢，她竟於顏八回校本部不久後，貿然地公開到顏八的區隊上拜訪他，並寫了一封情書直接交給顏八。

那是無預警的情事，顏八當時正在自己區隊的交誼廳製作壁報比賽作品，突然接獲擔任警衛勤務的同學通報，表示有女朋友來訪，害得顏八一度以為是丁美雪突訪，趕緊放下工作，快速跑步到值班台前一探究竟；當然，情況鐵定讓她大吃一驚。

幾乎所有隊上的同學都齊聚值班台，大家都想目睹一下學生代理訓導主任顏八的神祕女友，使得顏八頓時羞澀地無地自容，看到陳音如後不知該如何表達；然而，陳音如追求顏八的心似乎很堅定，不僅單槍匹馬為愛送情書，還大方地看到顏八後，直接將情書交在他手上，然後完全無視其他同學的異樣眼光，大方地表白：

「顏八，我可以當你的女友嗎？這是我特地花了一晚所書寫的情書，希望你能明瞭。」

多麼露骨的表白！讓一旁觀看的同學齊聲鼓譟，大表羨慕、打氣的情緒，卻也讓顏八更加地驚若呆鵝，心理錯綜複雜的滋味，此生第一次感受。

善良的顏八，一向不懂得傷害別人，他雖不敢表示任何意見，卻也不敢拒絕，就這樣被迫當成是一項展覽品一樣，靜靜地承受如此場面，直到陳音如的自動離去。

藍波也在人群中，但他卻未和其他人一樣鼓譟，反而一直為顏八講話，東拉一個同學說明、西攔一位認識的解釋，卻沒人聽他，大家都眼見為憑，相信劇情的演出，更加鼓譟起來，直把這齣「警校愛情大戲」炒熱到高點，高潮迭起，熱鬧非凡。

人群終於散了，無力感的藍波，偷偷跟到顏八的旁邊，細聲地咬起耳朵：

「老大，你放心，我不會和美雪說的……。」

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藍波，也真會說中顏八的心事，讓他聽完話後，心情更加沉重起來，也不理藍波，獨自跑到隊部後方的圍牆邊，深思著：

——唉！這「和平鴿舍」怎地就這麼不平和呀？我顏八何德何能，如何承受得起這份感情境遇……。

所謂的「和平鴿舍」，是顏八特別為警校取名的特別名稱，因為和平鴿是警察的代表，所以一般人稱警察大都為「條子」，由來便在此。警校生平時一律不得外出，屬於「軍事化集中管理制」；而警校四周都是高牆林立，讓顏八彷彿是隻被關在鴿舍中的和平鴿一樣，所以他將警校取名為「和平鴿舍」。

顏八拆開陳音如所寫的情書，將其覽閱一遍，看得他心裡真是百感交集，如此真情的表白，是福或是禍？讓顏八漸漸眉頭緊蹙，趕緊又將其從新折好，帶到寢室中偷偷地收藏起來，不敢讓它曝光。

面對「霹靂嬌娃」陳音如猛烈愛情攻勢的顏八，漸漸生活作息低調起來。他決定採取「冷面對應」，以不理不睬的姿態，想要化解這場「桃色風波」；然而，事情卻無法讓顏八如願，反而越演越烈，幾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只因陳音如出事了。

人總是「自尋煩惱的感情麻煩製造者」，在大方追求，無情拒絕的壓力下，陳音如竟茶飯不思，日漸憔悴，連課程也無法跟進，經常性地請病假，然後趁大家上課時間，躲在自己的寢室內，憂思傷懷地將她平日所蒐集到的顏八的照片，痴情地懷念一番，以解失戀情懷。然而，紙還是包不住火，陳音如異常的狀況，讓隊職官關心起來；在她請病假又未上課的那一天，她的區隊長特地趕來關心她。

陳音如的區隊長姓蔡名琳，在多次敲門未回應的情況下，蔡區隊長決定以備份鑰匙直接開門而入，因而看到了陳音如痴痴地看著顏八照片的那一景；但陳音如卻什麼也沒說，只是驚訝地直流眼淚。

這下可害慘了顏八，他被被通知到女生隊部中。起先，蔡區隊長先通知林區隊長，然後才由林區隊長陪伴顏八前往；一到隊部，蔡區隊長便拿出顏八的照片，並要求顏八說明，顏八心裡卻納悶著：

——說明？我到底做了什麼？這些照片是麼回事？

顏八根本感到莫名其妙，看著一堆不知從何而來的自己的照片，足足傻掉了約半小時而說不出話來，他反而很希望蔡區隊長說明；林區隊長也開始感到不對勁，他陪同顏八到來之前，蔡區隊長根本未告知他任何事，只是詢問他的隊上是否有顏八這號人物？在得到肯定答案後，蔡區隊長才又拜託他帶顏八過來女生隊部，如此而已，其餘，也沒說明什麼。因此，林區隊長便開口反問蔡區隊長：

「蔡區隊長，今天您叫我帶我的學生來此是因為這些照片嗎？」

「沒錯！這是我隊部的學生所收集的照片，我正想知道是怎樣一回事？但您的學生似乎和我的學生一樣，都不合作？什麼都不講。」

蔡區隊長的態度有點不諒解，回答林區隊長時，眼神一直瞧著顏八，似乎懷疑顏八做了什麼虧心事，才讓陳音如如此反常；但事實上，顏八根本置身事外，和這件事可說完全沒關係，因此一樣把持沈默，不說一句話。

看看情形，蔡區隊長是礙於林區隊長的面子，才不好意思「訊問」顏八，想讓顏八主動說出原委，但顏八的沈默……。

林區隊長也明白了蔡區隊長的心思，便開口幫他問顏八：

「顏八，你真的不知道這些照片的由來嗎？」

「區隊長，我真的不知道。」

顏八終於開口回答問題了，但答案還是等於沒有答案，使得蔡區隊長開始按耐不住性情，以長官的口文問道：

「你和陳音如都不說原因，難道你們還要辯解彼此都不認識？還是我必須請訓導處的人員來調查，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當然認識陳音如，但……她到底麼了？」

「怎麼了？你終於肯承認認識她了，是嗎？然後呢？你到底對她做過什麼事？說！」

「我……！」

「還我咧！男子漢大丈夫，該擔當就要勇敢一點，像你這樣不負責任，把人家搞成精神快崩潰，是對的嗎？」

「我……也是……不得已啊！」

「哼！還裝無辜咧！你以為我們女生隊的學生是什麼東西啊？哼！」

這場面真是越來越火爆，蔡區隊長咄咄逼人的氣勢，連林區隊長也有點吃不消，別說顏八區區一個學生了。其實，顏八之所以說「不得已」，那是想表達無法接受陳音如的感情的苦衷，但主觀意識強烈的蔡區隊長，卻先入為主，一開始便認定顏八一定是始亂終棄的負心漢，才會讓陳音如失常，因而在聽到顏八的「模糊解釋」之後，便更加火上加油，將自己的認定推向「鐵證如山」的境界，而顯得更加動肝火。

女人為女人著想，這本是無可厚非的事，但要如此冤枉一個「好男人」，那似乎過份了點。還好，女主角出面了：

「區隊長，那是我一廂情願的事，跟顏八無關，請您別再為難他。」

陳音如的出現，化解了顏八的尷尬及冤屈，也讓林區隊長鬆了一口氣，暗中慶幸自己和顏八的清白沒被污衊掉，因為他可是保薦顏八當上學生代理訓導的保證人。

真相終於大白了，陳音如看到顏八後，似乎不藥而癒，神情反而開朗起來，令在旁的人才相信到顏八的無辜。

在陳音如主動將事情真相說出後，蔡區隊長反倒尷尬起來，眼神一直不敢再瞧顏八，而是像個做錯事的小女生一樣，痴痴地傻笑起來，像是一只灌太飽的「笑臉氣球」，臉上的僵硬，直讓林區隊長在心中一直憋著笑意，不敢釋放出來，而得了嚴重的內傷。

可憐的癡情女，何苦來哉？真是情字了得，卻讓天下無數悲哀直斷肝腸，幾到生死相許！

顏八還是一樣，不知該如何？

事情的最後，顏八也不敢輕易看待，懷著錯雜的心情，他竟答應了陳音如的邀約，和她返家作客。

是憐憫？是感動？還是只想讓林區隊長好做人？無數的疑問纏繞著顏八，但他終究得不到答案。

來到陳音如位於台北市萬華地區的家，顏八的心情七上八下的，還是老樣，默不說話，卻讓陳音如錯把他當作是「酷酷情郎」一般看待，崇拜的心理更加堅定，快活地像是春天的蝴蝶，一直興高彩烈地牽著顏八的手。

陳音如的家境真是富裕，他帶顏八來到萬華地區最繁華的一處，然後停在一棟七層樓建築的大廈前，喔不！應該是兩棟連在一起的超級大廈前，然後向顏八介紹著說：

「這一棟和那一棟都是我家的房子，樓下一至六層是租給人家做生意的，頂樓打通的『那一遍』是我居住的地方，我家只有我和另一個弟弟，真的住不了那麼大，嘻！好了，走吧！我爸媽還在等我們咧！」

顏八瞄了那處龐然的大建築，雖說是「一棟一棟」，但他卻打心底的真不想動。

來到陳音如的豪華住宅裡，只見陳媽媽和藹可親地歡迎著顏八的到來，又是咖啡、又是水果的招待，直把顏八當成貴賓般看待；陳爸爸還特地向公司請假回家，早洗了個澡，禮貌地等候寶貝女兒的意中人，一家人真是熱情，但卻又讓顏八感到責任的重大，心裡的壓抑，讓他似乎漸漸感到空氣的不存在。

一夥人在寒暄幾句、盛情款待顏八後，陳音如建議唱唱歌，似乎她也意識到顏八的為難，想以唱歌的愉悅，沖淡不尋常的感覺，因為她實在不想再失去顏八。

取來一大堆的唱片，陳音如耐心地拿到顏八的眼前，誠意地請他挑選幾曲，獻唱幾首；但顏八接過唱片後，卻一直挑不出想唱的歌曲，最後便把唱片放在座位旁邊，而竟在不注意的時候，不慎將其坐碎，害得他趕忙道歉，並表示想離去之意。

陳音如又開始慌了，也不管父母親在場，竟央求起顏八繼續留下，但……顏八真的感到很不自在，他真得無法當一個「背叛愛情」的人——丁美雪。

離了，顏八準備離去，卻也意識到不能夠太過無情，畢竟這是人家家裡，有著父母的存在，在有任何為難之處，也需理性處理，為陳音如保留一點女孩人家的尊重，於是他客氣說道：

「伯父，伯母！真不好意思，鄉下小孩，見不得世面，實在是因為第一次到女同學家中作客，滿彆扭的，請勿見怪！」

一番禮貌性的藉口之後，陳音如才又釋懷地展露微笑，但她還是堅持要送顏八下樓，在向長輩道別後，這對「無緣」的小兩口便又一同地走向來時路。

來到樓下，攜攘相往的人群，使顏八失去了方向，直覺感到：

——這台北真是繁華，竟連情愛也是如此茂盛，但怎會適合我這位鄉巴佬呢？

熱情的陳音如，還是執意地牽著顏八的手，令顏八真是不知該如何？卻是個「人海渺渺眼茫茫，情波漫漫人慌慌」的結局。

正當顏八和陳音如「狀似」親密地站在一起手牽手時，渺渺茫茫的人海中，出現了一位讓顏八感到「情變心慌」的人物，那……就是……丁美雪……！！！

「顏八！」

「啊！」

突來的一聲斥喊聲，讓顏八如墮地獄之中，痛苦地訝異一聲；然後急忙地想抽掉被陳音如握住的手，卻反而被握得更緊，而那位想留住的人，卻離得更遠……。

這是顏八在「和平鴿舍」中所遭遇最不平和的感情事件。丁美雪自從那天起，已註定要消失在顏八的生命中了。

顏八開始感覺「和平鴿舍」像是他的「人間煉獄」，無法及時的解釋，令他失去了難得的真愛。他真想翻過高牆，翹出校園外，追回丁美雪，但有如登天般高的鴿舍高牆，卻令他無法如願。

從此，顏八的感情世界，也有著一座無人能解的「盒瓶擱澀」。他將自己苦澀的感情擱淺在「情盒心瓶」中，緊緊鎖住、無情地封閉，直到警校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