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投身警界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又是半年，已剩一學期就要畢業的顏八，面對著未來，卻徬徨了起來。這一年，感情的事一直壓抑著他，讓他無心於功課，成績差強人意，卻只夠混個畢業。

不過，不如意的顏八，卻仍有如意事，那就是校刊「沙岡人」。自從顏八接了編輯的位置後，便把校刊搞得有聲有色，還會自編自導自演起話劇，並參加了比賽，得了個「團體獎」第一名，以及「最佳男主角」的頭銜，讓他不再以「四海一哥」的名號響震校際，而是「沙岡文豪」的盛名。

同樣是校刊編輯的丁美雪高興極了，因為，雖然顏八不願承認他們的感情，卻對她有求必應，經常幫她撰寫新詩；其中有一首《雪影》，是丁美雪的最愛，因為詩的裡面就暗藏著顏八給她的「愛情密碼」。

雖然，顏八並未為這首詩作任何解釋，但丁美雪卻早已破解了詩中的秘密，並將它藏在枕頭裡，每夜一定看它千遍也不厭倦，詩曰：

丁香的故情 在內心發芽

美麗的幼稚 無語地望著西邊的海風

雪 開始下在四邊的湖的面上

愛 如五指山的符咒 無聲無息

顏色依舊 激情的浪花已深埋——一切結束。

八世情緣變了色 人間的愛開始在蒸發

嗎 仍是傻瓜的問語

？ 是最好符號的解答

我 從內心拾起發芽的丁香 偷偷地聞，溫柔地問：

真情的海風 為何喜歡上美麗的幼稚？她輕輕地回：

是因四邊的湖下雪的緣故 ！

愛 能約在五百年後才解脫嗎？ 

妳 美麗的青春不可——請原諒我的錯……。

卻步的傷痛 烙在無法揮去的夢迴裡

不敢偷望四邊的湖的面的雪 但雪影的光亮卻依舊反射在深情的眼裡

敢情的血 已凝固不動

擁抱的是 無殼的靈魂

有我……是種罪惡

只想流浪的海 是我的化身

因緣的雪 千萬不要溶化在大海

傷心如我 愛在天涯

痛 就讓我一個人

還不起的雪的情 就隨西邊的海風飄回台西

在四湖靠海的我 只想留住四邊的湖的面的雪影……。

每每看完《雪影》，丁美雪就像和顏八談了一次戀愛，只因破解了顏八的「愛情密碼」，並深深感受到她的情意。

丁美雪所謂的「愛情密碼」，就藏在每句詩的頭一個字，串聯起來便代表著顏八想對丁美雪所要說的四句話，那便是：「丁美雪愛顏八嗎？」、「我真是愛妳」、「卻不敢擁有妳」、「只因傷痛還在」。

笑得像冬日美雪的丁美雪，決定要用她的「雪影」療止顏八內心的傷痛，讓台西的西邊海風，永遠將美麗的雪吹向有四邊的湖的四湖，並甘心地融化在「顏八大海」中，孕育出甜甜蜜蜜的「雪海」。

丁美雪開始無時無刻實踐自己的決定，並天天寫著情書一封，展轉交給顏八，以便傳達她的情意，想要擄獲顏八的愛戀。

猛烈的攻勢，終於讓那「美麗的幼稚」的顏八感動了。畢竟，有感情的人，即使被如來神佛用五指山鎮住，但遇上「雪的唐三藏」，那當然自然而然地解咒了。

被愛情解咒的顏八，又快樂起來了，並放棄住宿，每天騎著顏家的老爺車，由四湖往西騎向台西小鎮的街上；再一同騎往嘉義，將丁美雪送上學校；然後，自己才又獨自返回，騎向北港高中上學。

真是「癡情郎美相送」，這一去一回又一返地，可知要耗多少時間？每天提早二個小時起床不說，遇上颳風下雨的苦，也夠折磨人的，真情流露，真情流露啊！

在顏八的「雪的日子中」，他從未間斷接送丁美雪，早上一次，下午一次，兩人總是放學後，相戀至深夜，才依依不捨地分別，熱戀的洗禮，讓顏八幸運地沈浸在美麗人生的感覺中，充滿希望。

終於到了畢業持刻，即將結束高中學業的顏八，還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是什麼？直到重見蔡燕明的那天，才讓他決定了將來。

蔡燕明和林明星又回來了，這次的返校，是為了台灣警察專科學校的招生宣傳而來。那時正是民主運動蓬勃發展的時期，警察正缺著名額，但經濟的發達，卻阻礙了報名人潮，因此學校才策劃出返校宣傳的活動，希望藉由在學的學生，回高中母校去幫忙招生。

既是同門師兄弟，那當然相挺到底，二話不說，顏八在蔡燕明的拜訪之後，立刻決定報考台灣警察專科學校，並且是率眾一起報考，人數是三十八人，已幾乎是佔全班六十名學生人數的三分之二，可見顏八的號召力仍是有存在著

「沙警英雄」於是乎成立，這群懷著「沙岡精神」的三十八條警界好漢，報到的前一天，共同約在嘉義火車站前等候，準備搭著復興號的晚班火車，前往台北，告別家鄉。

但顏八卻遲遲未到，似乎忘了約定，眼看火車時刻即將到來，吳發撥了電話，直通顏八的家，想要問明原因：

「頭子頭子，你怎麼還在家裡啊？」

「藍波，你跟兄弟說抱歉，我可能明早才能決定要不要報到。」

「什麼？是你才讓我們決定加入警察行列的呢！怎能拋下兄弟？」

「我媽啦！我正在溝通，相信我，『沙警英雄』絕不會少了我。」

「喔……好啦！好好跟伯母說，我明白了，兄弟這邊我會交代，您放心，頭子，等你喔！」

掛完電話，顏八又開始和顏媽媽進行母子談判。原來，顏媽媽非常反對顏八當警察，她的理由是，顏八的姨丈本是一名優秀警官，卻因不願同流合污，因而舉槍了卻自己年輕的生命，留下可憐的小姑，獨自扶養三個小孩。因此，顏媽媽當場表示反對，不準顏八前往台北報到，使得顏八無可奈何，卻也不想放棄，正努力地溝通，想打動老媽的心：

「媽〜咪啊！你最疼我的嘛！啵〜！給我一次做主的機會嘛！好嗎？我最最最心肝的好媽咪，啵〜！」

「少來，這一套沒用。」

這顏八還真是「美麗的幼稚」，竟使出他三歲就最會用的招式——「黏黏撒嬌親親大法」，對著自己的老媽，又是抱、又是殷勤、又是親親地撒起嬌來，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紀，如此的幼稚，真當上警察，國家的治安可就堪慮了！還好，他現在不會像三歲時一樣，軟的不行，便來硬的——直接耍賴哭鬧在地上，嘿嘿！

顏媽媽看自己的兒子不改初衷，便又說起教來：

「你也是個長子，家裡又有事業，你這一走了之，往後要交給誰啊？」

「媽咪，還有弟弟志祥啊！」

「最好是兄弟同心，才會其利斷金。」

「媽咪，我想靠自己，拜託啦，我再給您香香一下，啵〜！拜託您啦！」

「唉！你這孩子，不是媽在為難你，我也是為你好，現在抗議行動這麼多，前天才有一位警察被汽油彈燒到，也不知狀況怎樣？而社會上，槍支又普遍氾濫，警察實在太危險了，換媽拜託你，行嗎？拜託啦！兒子，拜託！嗯〜啊，啵〜！」

哈！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原來顏八的「美麗」是遺傳性的，也難怪嘛！

兩母子都使盡說服功力，互不相讓，這事仍舊無定論，直到「鹽保存」——顏爸爸保存先生的到來，事情才有了轉圜的餘地：

「嘿！從吃晚飯到現在還在爭執喔！你們這對母子喔！真是糟糕，美華就讓他去吧！孩子長大了，不是我們可以為他決定的，好嗎？」

顏爸爸是位商人，經營著「寶發商行」的事業，專門從事著「鹽巴」的買賣，所以自己叫「鹽保存」、兒子則叫「鹽巴」？喔不！對不起，以上純屬虛構，有所筆誤。其實顏爸爸真正經營的事業是北港的花生油，也就是食用油的買賣，真名卻真的是顏保存先生。

說起顏爸爸，當地認識他的居民，只要一談到他，都會馬上豎起大拇指來稱讚。雖然，顏爸爸只是個平庸的普通商人，事業說大不大，算來，也只能免強養大一家九口，只是糊糊口的小成就；但是，因為顏爸爸超凡的德性，加上明理的個性，使得人人都因而稱讚他。 

再談談顏媽媽的偉大之處，對顏八來說，顏媽媽的恩惠，總被他認為「大如天」。雖然，顏媽媽只是個國小未畢業的農家子弟出身，但從小好學不倦，經常懂得自修得她，也頗知文學；有時，還會故意和顏八來場「母子文學武功大會」，吟詩作對一番。

之所以顏爸爸會稱呼顏媽媽為「美華」一名，其實是她的別名。顏媽媽真正的全名為唐時女士。但，為何顏爸爸會稱呼顏媽媽為「美華」呢？事實上是因為顏媽媽在年輕時代曾開一家「美華裁縫店」，鄰仿人家都習慣稱呼她為美華女士，久而久之便如此被定名。

顏八在顏家七個小孩中是排行第四的，他上有三個姐姐，下有二個妹妹，弟弟是老么。台灣地區以往的傳統時代，「重男輕女」的觀念普遍存在著，含辛茹苦的顏家兩老，當然也和那時代的人們一樣，對身為長子的顏八，總有著一份厚望的寄託，刻意栽培顏八，使得顏八的學生時代，一直頂著「班長」的頭銜，並成為顏八的學生時代代名詞。然而，顏八的表現，卻一度令人失望；如今，顏八又想要淪落成為一名小警員，這對顏媽媽來說，總是殘忍的現實，望子成龍的希望，如此破滅！叫她如何才能接受？

雖然，場面多了顏爸爸的認同，但顏媽媽還是默不作聲，似乎是完全堅持反對的立場；至孝的顏八，真能母子連心，他早就知道自己母親的想法，偉大的母愛，是因為礙於不忍傷害愛子之心，才不願明白說出，將痛苦深埋心中，只是輕描淡寫地找個理由反對。

善良的顏八，也非真意想傷害母親的心，他之所以堅持己念，也是想光宗耀祖，實現做大事的理想。他一向堅持著「永生的理念」，認為「肉體的人生」只是短暫；「思想不死的人生」，才是人生的真諦。人一但天命所歸，未將思想留住，將永不超生，頂多貢獻大地，化泥為身，魂飛魄散，多年後，便會一無所有，無人知曉。

「思想」，不但是維繫人類命脈的主導，也是個人永生的唯一。想想！數千年前的孔孟，為何依舊能瀟灑地活在世人的心中？只因他們的思想早已化為「不滅靈魂」，以文字為細胞，將書本當軀體，借悠悠眾口成語言，發揮影響，使世人的力量成就他們的「無限舉止」，不限時空地無限永生，全都是因為「思想不死」。

所以，雖然顏八不敢想像自己能媲美聖賢，但此一「思想不死」的道理，讓他選擇創作之路，為的只是想讓「顏八思想」亦有機會擠身「永生之界」，讓顏家門楣光耀，是為一大事也！

只是創作和當警察有何關聯？顏八又認為了：警察是接近民生疾苦的第一線，市井小民的故事，將是他寫作最佳的題材，也最真實感人；同時，「警察故事」亦是文藝界最暢銷的題材，像劉德華之於「五億探長——雷諾傳」、成龍之於「警察故事系列」、周星馳之於「逃學威龍」、布魯斯威利之於「終極警探」等等諸多的警察系列故事，不但造就主角成為國際天王巨星，還為電影票房創造出長紅；其餘的，有關警察的漫畫、卡通、成名著作，更是多如牛毛，不在話下。

而唯有高超純潔的正道思想，才能成就一「福蔭世代的超凡體」；反之，雖能永生，卻會落得「永生痛苦」，讓自己後世背負歷史罪責，生不如死。

警察是個「良心事業」，古諺有明訓：「身在衙門好修行」，這對心性善良、頗富正義感的顏八來說，有著決定性的因素，所以才會如此堅決自己的信念。

這就是顏八想從警的理由，但他卻不敢向老人家表白。有時默默地耕耘，努力實現，讓成功成為最佳的表白，反而讓人驚喜，這也是顏八的個性。

最後想想，顏八決定以最誠懇的方式，來取得母親的支持，他跪了下來：

「媽，請原諒我的不孝，我不會讓您失望的，請相信我……。」

「你……。」

母子兩人都留下了眼淚，只剩顏爸爸在旁靜靜地感動。

最後，顏媽媽抱著顏八，不捨地語重心長答應道：

「媽答應你，你就去吧！但你一定要做個正正當當的好警察，我相信你是可以的，知道嗎？其餘的我便不多說了，讓你爸載你去斗六坐火車吧！才不會耽誤時間……。」

「媽……！」

就這樣，「沙警英雄」最重要的一員，也如願地即將入列了，正搭著自己老爸的貨車，奔馳邁向斗六火車站，準備前往台北和眾「沙警英雄」會合。

一路上，顏爸爸妙語如珠，想講些輕鬆的話題，轉移愛子的沉重，使得顏八又快活起來，恢復瀟灑的本性，然而內心卻還思念著一位重要的人——丁美雪。

丁美雪並未為顏八送行，因為她也忙著到台北師範大學報到，早比顏八一步到達台北；考上台北師範大學國文系的她，此刻正待在自己阿姨位於台北市大安路的家，也想著顏八。

風塵僕僕的顏八，在搭了「慢速快飛」的復興號火車多時之後，終於到達台北市了。看看時間，已是深夜一點多，本打算聯繫丁美雪的他，因而作罷，以免影響他的家人，只好往「沙警英雄」的會合地前往。

肉脯仔的姑丈是台北市一家休旅業的負責人，恰好有經營飯店。於是，在肉脯仔的安排下，眾兄弟也有了落腳處，大家寒喧幾句，決定先逛逛大都會，以免自己的鄉土味成為明日同學的笑話。

他們往台北市的東區逛去，在忠孝東路一帶大開台灣「不夜城」的眼界；在逛足了多家百貨公司後，顏八便提議返程休息，以免誤了明日重要的日子；一來，人多勢眾，太過招搖，也不是好事。

又回到飯店了，藍波人大體壯容易餓，看到一家牛肉麵館，嘴裡起了涎，邀約一起吃宵夜。不過已是深夜三點多了，眾夥們也實在累了，沒幾個同行，只有顏八、肉脯仔和黑龍一起前去。只是台北市的治安真是黑，眼前便出了一個「職前特殊狀況」，正等待考驗「沙警四壯」。

那是一起搶案，歹徒兩名，騎乘重機車，著深色衣物，頭戴全罩式安全帽，正對著一位夜歸婦女行搶揹掛式皮包；只見那妙齡女子被拖在地，卻仍不放手皮包，似乎想搶回自己的財物；隨後，一名男子從牛肉麵館出來，一看此景，大喝：

「幹什麼？搶劫！幹！找死啊！」

想來，喝止的男子是那妙齡女子的同伴，應該是一起去吃牛肉麵後，女子先出來而遇搶，男子隨後到才發現。

顏八像是名資深偵探，很有邏輯地推敲案情，只是事情並非他所想像的「單純搶奪」。那駕駛機車的歹徒，見女子緊緊護著皮包不放、男的猛追，竟停下機車，往腰際一掏，讓顏八大感不妙，叫道：

「不好！」

顏八的預感果然真確，歹徒行搶不成，竟想強盜，掏槍欲射那女子，使得顏八一個箭步，飛身趨近，使出原本為當「四海一哥」而準備的擒拿術來，那招「少林十三抓」之「黑泰山壓頂」，順勢將持槍歹徒壓倒在地，拋下武器，使得其他沙崗兄弟大呼不可思議：原來他們的頭頭的功夫如此了得，暗練武學而無人知；不料，另一名歹徒看到夥伴落難，狗急跳牆，亦從機車墊下拿出一把西瓜刀，想解救持槍歹徒，而往顏八身上砍去，危險再度重現；然而，顏八不愧是「四海一哥」的底子，雖不願暴力處事，但還是認為防身之術不可無，所以平日便偷練了幾招，以便應急，今日面對這幫惡徒，正好可大展神威，呼喚正義。

眼明手快的顏八，早就瞄到後方持刀歹徒的不安份，靜待他的自投羅網；然後於彼此快接近的時候，忽地又使出一記「回頭是岸」，以右腳盤掃之姿，向右轉身盤旋，將那持刀歹徒的下盤破勢，一個踉蹌，「碰！」地一聲，飛身不穩，整個人被翻轉半空一圈，再落到地面上下來，變成個「死狗撲屎」，臉剛好跌在一坨狗屎上，讓在旁原本舒服拉便的野狗，生氣地向他吠了幾聲。

糟糕！制了一個，忘了原本的那個；趁隙中，那持槍歹徒又爬將起來，換成一把藍波刀，準備再度攻擊，真是忙不應暇，讓本就不是「鬥雞底子」（愛打架的人）的顏八有點吃緊；幸好，其他兄弟也趕來幫忙了，只見藍波已將刀搶下，狠狠地往其肚皮上送出一記「藍波鐵拳」，然後怒斥：

「藍波刀不是人人可玩的，馬的！你也叫藍波啊？」

終於塵埃落定了，兩名歹徒都被制服；那被害女子幸無大礙，只是手腳擦傷多處，擦擦藥便沒事；她的男友，正對著那「吃屎」的歹徒大罵：

「幹！警察的女朋友也敢搶，活得不耐煩啦！」

「啊〜！警察？」

「沙警四壯」一聽對方是條子出身，不免同時訝異著；顏八更覺不可思議，心想：

——那留長髮辮的男子也是警察？都是這家牛肉麵館惹的禍，盡愛招來一群警察來聞香！雖然我們還是群「菜鳥警鴿」，但也太巧了。咦……！那聲音？那身影？

邊想邊看那名「警察北北」（警察伯伯）一邊拿出手銬、一邊訓著話的樣子，顏八一直覺得對方很像一位他所熟悉的人，雖然外型有點不一樣，但那死性簡直就是他所想的那位仁兄。

待長髮辮警察將兩名歹徒以一副手銬銬在一起後，顏八才確認那人的身分，大喊：

「林明星學長！是你吧！」

對方一聽，才專心仔細端詳那三位幫他英雄救美的恩人，原來是認識的。

哈哈！真是巧，原來林明星早已畢業當差，幹起便衣刑警來，他是唸警校限期班的，只需訓練四個月便可出來執勤，所以才會比蔡燕明他們早畢業。真是「何處有緣何處聚，處處相遇處處逢」，這「老老沙警」遇上這群「菜菜沙警」，竟演出一齣如此精采的「沙警英雄擒賊記」，直把那「沙崗精神」發揮得淋漓盡致，完美無缺。

最後，林明星召來同事，將那兩名賊人繩之於法，自己則護送女友就醫；而顏八他們，竟無法順利報到，只因英雄事蹟使然，必須幫忙學長做證，將案情的始末描述，以當法官審判時的證據。因此，顏八他們必須熬夜到天亮，無法報到，變成未報到先請假的特列；還好，這是件好事，學校一接分局人員的通報後，不但馬上批准，校長還決定要為顏八他們先行表揚一番。

隔天的早報，便刊登了「ㄕㄚ警英雄力破強盜案」斗大的版面，媒體記者真愛開玩笑，故意將那「沙」字用注音符號表示出來，以製造新聞效果，引人注意。

新聞不刊還好，一刊登，顏八趕緊打電話回雲林向顏家兩老報平安，以免老人家看到新聞會擔心；尤其是顏媽媽，每天一早便以報紙為自修管道的習慣，數十年不變，最有可能發現顏八的「危險行為」，而擔憂失眠，使孝順的顏八不得不事先防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