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學藝股長 10. 04(三) 晴
在週記上,我已明白向導師請辭學藝股長這個職務,然今天發回來時,老師的評語是:「貢者多勞,盼你別推辭責任。」我說什麼好呢?我簡直無法可想了,算了,就做完這學期吧。
今天收到一封信及一盒小包,各為蕭與謝復興寄來的,那小包是三本英文雜誌,然卻隻字沒有,真遺憾。飯後一一給他們回信,沒有再看書,早點睡,不然等下又要被嚕囌了。
莫名的感傷 10. 05(四) 晴
這學期我對英文特別感興趣,想起以前,一看到英文就會情不自禁的厭惡起來,怪不得我的英文這麼差。昨天收到謝復興寄給我的幾本英文雜誌,一眼望去,只是黑壓壓的一片,就如同睜眼瞎子,不過我非把它們搞清楚不可,我不相信世間有學不會的東西,只看有沒有心學了。
放學回來後,二哥、三哥都在家,遺憾的是還沒有與三哥談一句話,他就急著回岳家去了,他是入贅的,那裡才是他的家,我已好久沒有看到他,但我還是不去為妙,因為我總覺得去就好像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感傷侵襲著我,唉!
升學經 10. 06(五) 晴
上學前,二哥給了我二十元,我心裡感激極了。當然,他給我錢我是不會亂花的,前次他給我的錢,我剪了一塊裙子布料,如今穿的就是了。三個哥哥都這麼疼我,我該怎麼報答他們呢?無疑的,我現在還無法報答他們,等著吧,哥哥,以後我絕不讓你們失望的。
放學後,本想留校寫點作業,卻與彩蘭、May大談起升學經。回家途中,春梅也問我準備考哪一組,我怎麼答呢?她勸我考丙組,先把這關混過去,再想辦法,這也不無道理,總之,我想是要先充實自己,這才是最佳辦法。
回家後,挑了四擔水,好久沒挑了,肩上有點痛,但我並不覺得厭煩。
【註】丙組即今之三、四類組,錄取率較高,故春梅會勸我考丙組,先「混」進去再設法轉系。後來我仍選擇乙組,即今之第一類組。當年聯考共有三萬多考生,錄取人數一萬多,平均錄取率為百分之三十。
擦槍 10. 07(六) 晴
今天的課上起來有點覺得乏味,一方面固然身體不舒服,但另一方面還是為了代數。唉!算了,整天為了它而煩惱也真划不來。
下午擦槍,我擦的是射擊步槍,槍膛免擦,因此我無需用多少時間就擦好了。
今家裡正在收割稻子,我得比往日提早回家幫忙,因此與彩蘭談了一些話後就與春梅啟程回家了。
晚上一連寫了三封信,因為那實在不得不寫的,不然我哪裡有這大的興致。今天三哥一直在家裡幫忙,回他岳家前他給了我十塊錢,對哥哥們我實在太感激了,以後再一一報答吧。
曬穀子 10. 08(日) 晴
幾天來,也許就是今天最疲倦了,從吃過早餐後,就一直忙到吃晚飯時,才結束我今天的工作--曬穀子、澆菜、做飯等,我的雙腿已痠痛得寸步難行,明天的上學問題(騎腳踏車)也許很困難呢。尤其週會,我非得請假不可了,總之,我今天已疲倦得不能再疲倦了。
善妒的女孩 10. 09(一) 晴
上午的週會本想不參加的,但我還是出去站了一個鐘頭。因為不這樣做,我心裡總覺得很不好受,何必如此怯弱呢?我應該堅強到底啊!
美蓮,我一提起她就頭痛,我相信,在她心目中的我是個善妒的女孩子,然而她怎會曉得我對她卻連一點妒意都沒有呢。不過致使她如此多心,還是有一個原因的,因為我常常提到她補習的問題,她也曾說過一句話來暗示她對我的不滿:「我看妳好像很關心我們的補習。」天啊!她當真把我當做一個善妒的女孩子了,我果真是她想像中的我嗎?我怎會來妒嫉同學呢? 彩蘭的功課比我棒,她都不覺得我有嫉妒她的言行呀,叫我怎麼解釋好呢?算了,以後最好絕口不提她的事,免得她再曲解我,這多傷感情,她若再這樣繼續懷疑我,終有一天,她我兩人間將會發生不愉快的事情的......
放學回家前,與彩蘭兩人在初一平教室寫信給陳連昌老師,因天漸漸的暗下來,不等寫完,我就起程回家了。
晚上,奉命把花犁豆的優劣分開來,直到工作告一段落,眼皮已合下了一半,再不睡,就要像家裡養的那些雞們一樣的打盹了。
【註】陳連昌老師是高一時的班導師,教我們三角,高二調往他校執教。
投稿風波 10. 10(二) 晴 國慶日
國慶日免不了又要大遊行,從鎮頭走到鎮尾,從大街走到小巷,一路還得大展歌喉,總是唱著那幾首歌:「反攻、反攻、反攻大陸去......」,累死了,唯一可以安慰的就是校長並未大發雷霆,相反的還大大的讚賞一番,真是奇蹟,記得每次開完會之後,他總要大發牢騷的,唯獨這次例外,幸哉。
解散後,先與May去攻打紐約再回家,途中遇到美蓮,她突然告訴我一個消息,說代數老師已看到九月廿八日那天的報紙學欄我寫的關於他的一則,他很生氣,四下打聽是誰寫的,為什麼事先不徵求他的同意。我覺得奇怪,他為什麼如此小器,況且我寫這一則也是出於內心的尊敬,絲毫沒有篾視他之意,我開始懷疑他的人格修養了,他,並不像我描述的那樣親切,總之,我心裡很氣。算了,明天我就向他自首好了,看他要懲罰我或者怎麼樣。
回到家裡,飯也吞不下,想睡又睡不著,但我還是倒在榻上假寐。下午到田園種豆,我的腰真痠痛死了,想藉工作來忘掉那回事,但無論如何也不能,我該怎麼做呢?整個下午,腦子裡總是想著明天該怎麼做,然則卻越想越氣惱,最後我決定了,寫一封信向他解釋,到第三節(代數課)我就要藉故請假,這樣我想要好受一點......
豆種完後,就回家寫作業,在家裡讀書的時間實在太有限了,以致積了一大堆作業沒做。父親回來時,問我有沒有去澆菜,我答說沒有,被他謾罵了一頓,說什麼我是懶惰鬼,我心裡實在難過極了,然而我又去向誰申訴呢?眼淚只有往肚子裡流,想想我已忍耐了這麼長日子,難道不能再忍耐兩年嗎?是的,我應堅持到底才是辦法。
【註】當時想的「辦法」就是必須考上大學,只有這樣才能名正言順的離家,離父親遠遠的,免得老受氣。
【圖片說明】10月8日當天日記上的塗鴉。
感謝貓&隱者及大咪兩位美眉,聯手調教成偶這個「DJ」,大家有耳福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