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時期,內蒙的馬販會在夏末,遠赴外蒙購馬。馬販說,一路上他們必須不停的驅趕著,這些不時思母北望,長嘶悲鳴的仔馬。一路趕趕停停,回到內蒙後,這些圈養著的仔馬,依然依依北望;悲悽聲一逕飄鳴在落寞的秋漠長空裡聲聲縈繞。
日前,抱回一隻7週大的小幼犬;3000 哩外的女兒,難掩興奮之情,急著尋思覓名。不吃東西低鳴不安的小狗,陡然讓女兒話語一轉:"爸爸,她好可憐啊!"、"爸爸,你想她會思念她的媽媽嗎?"、"她的媽媽知道她少了一個女兒嗎?" 東部隻身唸大學的女兒,再過一些時日,也要真正離家自築巢去了。
電話上,赴台探母的太太,口吻已無復數週前離家時,興奮孺母之情了。"最近都在準備回家了" 太太如是說。知道我的女人想家了。
來春後,懷孕的母馬,分別生下了她們的小馬;北望悲鳴的現象,才漸漸緩和下來。哺乳的母馬幼馬,耳鬢廝磨。到了後來,母子馳騁草原;偶然,母馬抬頭靜靜北視,空茫的眼神直直飄散天際,飄落在寂寥蒼茫的遠方,飄落在身畔仔馬的嘶嘶聲裡,卒而無復北朝。
只有到了那時後,母馬的心,才終然定落下來。
親情,祇是更羈絆女人;屋宇,祇是母愛的落腳。惟有男人的一顆心,方能使女人眷戀留連;惟有加上濃郁的情愛後,屋宇方復是個家。
也只有到了那時後,女人方始無復北朝;能安安然然定落下來,哺育她的幼子。
也只有到了那時後,愛情才算完成了。